此次的伏擊地點在武關外西北方向,天目山谷,那是燕戎運糧的必經之路,也是最險峻之地,除此之外幾乎都是一馬平川,別說設伏了,隔著大老遠就能看見你了。閱讀離武關大約有一百里路,急行軍之下,大概傍晚就能抵達。這可不是驛站的什麼八百里加急,那是在不計馬匹和人員體力的情況下不斷接力才完成的,一路上不知要累死多少匹馬,塵岳他們到了目的地可是要作戰的。根據情報,燕戎一般傍晚會經過天目山谷,如伏擊不成,或者運糧隊沒有出現,必須回營,否則等燕戎大軍反應過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就可能腹背受敵。薛猛率一隊精銳斥候老卒在前開路,他們要做的就是儘量避開燕戎游騎,以防被察覺,塵岳率軍隨後而行。
傍晚時分,塵岳按時抵達了天目山谷,隨即兵分三路,布成一個口袋陣,一路前出至谷口,用來把口袋紮緊,一路在前攔路,剩下的伏於山谷之中,伺機出動,塵岳薛猛薛天各率一路,皆人銜草,馬含枚,不一會,兩千大軍就融入山谷之中,夜色又恢復了平靜。
燕戎大營,此刻正火光四起,一隊大周騎兵殺入前營,雙方已經休戰日久,突然其來的襲擊打了燕戎一個措手不及。不過燕戎反應很快,迅速組織反擊,瞿龍率兵且戰且走,按計劃將燕戎引向小武山。慕雲笙正和趙子才討論如何攻陷武關,聽得手下來報眉頭微皺,前些日子受傷,正憋著一肚子火,大手一揮就讓士兵追擊。趙子才急忙諫言道:「殿下,小心中了埋伏,兩三千人襲營,純屬虛張聲勢,定有隱情。」
「他們往小武山方向退卻,小武山地勢平坦,藏不了伏兵的,就算真有埋伏,我也求之不得,我堂堂燕戎,野戰中還怕他們不成!先生無需多言,傳令,讓副將脫脫不花率所有騎兵追擊,務必將這夥人殲滅!」慕雲笙從心裡渴望武關全軍出動與他一戰,這樣就能畢其功於一役。
趙子才苦笑著點了點頭,他總覺的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看六皇子臉色不太好,他也不敢再多言。
天目山谷
一大隊燕戎運糧士卒,悠哉悠哉的進入了伏擊圈,這條路他們走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別說伏擊了,就連個鬼影也沒見到過,領隊的一個千夫長喝的酩酊大醉,正躺在糧車上呼呼大睡,在他們的糧車之中還有一輛囚車,裡面裝著七八個男子,這是他們路上抓到的,以為是大周奸細,就準備送到大營之中請功。
突然,一支火箭從天而降,射入一堆糧草之中,隨後鋪天蓋地的火箭從四面八方射來,燕戎騎兵大亂,千夫長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卻不知敵人在哪。
「殺!」三隊伏兵同時殺出,猶如神兵天降,這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僅用了一個時辰,就解決了戰鬥,塵岳沒想到這麼輕鬆,大喊:「糧車都燒了,看看有沒有酒,帶點回去。」
「岳哥,你看,這些人是大周人,路上被蠻子給抓了,怎麼處理。」薛猛帶著七八個人走了過來,這是剛剛他從一輛囚車裡放出來的。
「大周人?你們是哪人啊,怎麼會深入到此地?」塵岳有點疑惑。
眾人面面相覷,為首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站了出來說道:「這位將軍,我們是京城過來的,一路遊學至此,他們是我的學生,本來準備帶他們見識一下塞外風光,沒成想遇到戰事,東躲西藏,還是被蠻子給抓了。」
「噢,這樣啊,老人家,您跟著我們一起回武關吧,這一路急行軍怕是很辛苦,就是不知道您身子骨吃不吃得消。」聽了老者的解釋,再加上本來就是從囚車裡放出來的,塵岳也沒多少懷疑,就想著帶他們一起回去。
「多謝將軍,我還想繼續帶他們四處看看,要是方便,請給我們幾匹馬,要是跟著大軍,怕拖累你們速度。」老者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塵岳猶豫了一下,「好吧,猛子,給他們幾匹馬,再多備點乾糧,老人家,那你們自己小心,最近這都不太平,還是早些回京吧。」
說罷,塵岳跨上戰馬,準備回城。望著一群人遠去的背影,老者莫名的一笑:「倒是個善良的小娃娃,可這麼年輕,咋就當上將軍了,怪哉怪哉。」
路上薛猛還嘀咕了一句:「這幫傢伙真是迂腐,還欣賞塞外風景,要不是我們,連命都沒了。」塵岳聞言呵呵一笑:「走吧,人各有志。」
燕戎大營
慕雲笙和趙子才正坐在帳內等候軍報,慕雲笙最近脾氣不好,趙子才也不敢吭聲。
「報!殿下不好了!斥候回報,天目山谷起火,估計是運糧隊被劫了!」一名士卒慌慌張張的從外面闖了進來。
「什麼!哪來的人敢劫糧車!」慕雲笙豁然起身。這些糧草是支撐軍隊過冬的保障,要是被劫,就得餓肚子打仗了。此時所有騎兵都被派過去了,就是想支援也是有心無力。一旁的趙子才暗自想到早說了肯定有奸計,就是不聽,哼!
焦躁不安的慕雲笙在營帳之中來回踱步,突然看到了一旁的趙子才:「你和常天虎不是帶了些騎兵過來嗎,你們兩,帶兵去支援。」
趙子才聞言大驚:「殿下,我們就只有千餘人啊。」
「怕什麼!他們深入到天目山谷劫糧草,肯定是長途行軍,人困馬乏,剛剛又大戰一場,已經是強弩之末,你兩速去,在回武關的路上攔住他們,一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等騎兵回營,我會派人去接應你們的。」見趙子才竟然敢反駁自己的命令,本來就焦躁的慕雲笙一下子就火了。趙子才只好去找常天虎,領兵前去支援。
塵岳正在疾馳回武關的路上,路過一個小山谷之時突然停了下來,手掌一抬,兩千騎兵依次停了下來。薛天有些不解,上前問道:「怎麼了?」
塵岳思索了一下,指著前方的小山谷:「從我們襲擊糧草到現在,燕戎大營肯定已經得到了消息,如果他們要堵住我們回武關的路,那麼這個小山谷是最近的路」
「額,沒聽懂,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快點跑?。」一旁的薛天聽的雲裡霧裡。
塵岳一陣無語。
「我要再來一次伏擊!」塵岳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