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聖出 而天下驚

  人們說到「我」時,會怎麼看自己?

  林恆認為,對「我」的基本記憶,那就是從你誕生開始的。

  以前,林恆把自己的三屍法劃分成過去、未來與現在。現在是什麼?自洪荒剛誕生時,那是他的現在,可到了如今,這過去的一切就是他的現在。

  你也可以這麼說,過去、未來,都在現在之內。

  對一般人而言,過去、現代就是現在的你,是完整的你,而對林恆來說,又多了對未來的認知。所以,他只有在三者體悟合一時,才能真的認清,斬出現在。

  這次星系的事件就是一個由頭,一個引出林恆深處記憶的由頭。當這些都冒上心田時,他的各種感悟也隨之而來,有關現在的理解也清晰了起來。

  此刻,他悟了!

  腦海中,各種想法紛亂而至,可他自身的心神卻越發清澈透亮,似乎這一切都與他自身沒有關係一般,任由他們衍化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恆腦中的念頭少了,到了最後,只剩下一條,漸漸印入林恆的元神之中。其後,元神化出一道虛影,浮現在林恆身後。「出!」適時的,林恆低喝一聲,一抹翠綠色的光華自他背後升起。不多時,在那虛影身側,便似憑空長出了一株三十六葉碧草。

  是的,就是草!

  這株植物雖然比草大了不知多少倍,上面葉子也很奇特,可僅從外形看,很像草。而這株「草」,就是林恆早年為斬屍所尋到的先天靈根——草藤!

  草藤乃三十六品青蓮碎片落在大地,吸收萬草精華所生,有三十六葉,三丈九分高。無根,生於靈氣匯聚之地。草藤甚是奇特,其不會開花結果,亦沒有什麼香味,似乎他就是一株普通的草。可唯有煉化它的林恆明白,此靈根到底有多強。

  這株靈根,雖名為靈根,可更像是一防禦性的靈寶。把它置於身下,三十六片葉子便會自動旋轉,任何攻擊都會被這旋轉的葉子所化解、吸收。

  煉化此靈根這麼多年了。林恆也摸索出了一些其他的作用,像它的過濾作用,精華作用……這似乎真的很像草啊。

  言歸正傳——草藤出現,虛影馬上化作清流,融入了其中。

  在草藤、虛影合一後,草藤一陣變化,漸漸化作人形,成為了又一個林恆。這就是林恆斬出的第三屍——現在。

  現在一現,過去、未來也鑽出了身體。三者交匯,林恆以草藤衍造化,以過去、未來衍生、死,三者在他心中早已合一。此時交匯,卻成了水到渠成之事。

  似乎只是眨眼間,三屍融會到了一起,三色能量顏色越來越淡。到了最後,化作了混沌之色,注入林恆頭頂上空的慶雲之中。由上而下,灌入他的軀體。

  林恆渾身一震,微閉的雙目霎時睜了一開,一股絢麗的光華透射虛空。他看到了,看到了天道法則,順著那密密麻麻的法則絲線,他進入到了源頭。

  那裡,就是他一直追求的所在。

  蓬勃的能量在他體內發散,緩緩融入肌膚之中,讓他進行著升華。當身體達到了改造的目的後,林恆的元神在虛空閃現,自慶雲中一穿,那流轉的混沌色能量便被元神帶走了。

  懈怠著這驚人的能量,林恆的元神爆發出璀璨的光華。這一刻,林恆感覺自己的元神異常的輕靈,他好似真的化作了天空,化作了清氣,緩緩向上升,向上升。

  噗的一聲,似穿透窗戶紙般的聲音在林恆耳旁響起,他感到自己的元神穿透了虛空,穿透天地束縛,進入了一個新的天地。這個天地,不再是那看得到摸不到的法則之地,而是觸手可及的天道源頭之地。

  本能的,林恆飛到天道源頭處,身子往前一挺,他的元神便鑽了進去。於此同時,下方打坐的林恆全身一震,整個人身上冒出陣陣濃郁香氣,七彩的霞光自他身上冒出,渲染了整個星空。

  「哈哈……」感受著自身的變化,林恆喜極而笑,大笑聲傳遍洪荒。隨著笑聲在一起的,還有那浩大的氣勢。在這一刻,漫天紫氣自東方升起,遍布雲顛,無數生靈跪倒在地,口呼:「恭賀聖人!」

  成聖了!林恆終於成聖了!

  在這一刻,他欣喜欲狂!在這一刻,他多年的夙願終於得嘗!在這一刻,他再也無法維持自己冷靜的心情!在這一刻,他俯覽眾生!

  「不可能!」

  就在林恆感慨萬千時,許多地方響起了這樣的聲音。在這話的主人心中,林恆的成聖不可想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沒有鴻蒙紫氣,就無法成聖!

  當年紫霄宮內,道祖也說過,沒有鴻蒙紫氣可以成聖!可這麼多年了,大多數人都已死了心。為什麼?因為成聖太難了。所有人心中都想,沒有鴻蒙紫氣,是不能成聖的!

  可如今,林恆巔峰了他們的認知,他成聖了!

  「難道紅雲的鴻蒙紫氣在他身上?」

  這是一些人心中第二個想法。為何如此?就是基於第一個想法。在他們心中,既然沒有鴻蒙紫氣就無法成聖,那麼成聖的林恆如何說?推翻自己的心思?這在眾人來說很難,因為這就像執念,一個人很難放棄自己的執念。那麼,就只有另外的想法了,那就是林恆有鴻蒙紫氣,而大家知道的第七條鴻蒙紫氣,就是紅雲那一條。

  如此想的人也無可厚非,因為林恆的成聖真的太驚人了。不說那些准聖,便是聖人都無法保持冷靜。今日是林恆,若明日再有準聖成聖了,那該如何?

  他們聖人,是高高在上的。這個天地,有六人博弈就不少了,如今又加入了一個,甚至以後會更多,這如何讓他們心靜?

  這一次,便是老子都無法保持他那幅平靜的面孔了。

  八景宮內,玄都依舊滿臉震驚的表情,不過他經老子調教多年,在震驚之餘還能夠保持一絲理智。只是他的理智,明顯壓不住自身的**。

  他看向老子,問道:「老師,林恆聖人可是因鴻蒙紫氣而成聖?」

  這一句話看似普通,卻問出了他心中的念想。若老子回答「不是」,那玄都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了。若是是,他的失望也不言自明。

  聽著徒弟的話,老子輕嘆了一聲,他沒有隱瞞,道:「不是!」

  『果真不是!』玄都心頭大震,整個人瞪大了眼睛愣在那裡,雙眼內冒出熊熊火光,那是充滿渴望的眼色。

  看著自己的弟子,老子眉頭一皺,輕咳一聲。這聲輕咳就如炸雷一般,把玄都驚的回過了身,他馬上想老子道歉。老子擺手,道:「你不用如此。為師明白你心中所想。只是,你以為成聖如此簡單嗎?」

  「這……」一時間,玄都無言以對。

  是啊,成聖若如此簡單,他心中又怎麼會生出沒有鴻蒙紫氣就無法成聖的念頭?說白了,就是因為成聖太難了,他才會有如此念頭,才會對林恆的成聖如此震驚。

  「玄都,這位林道友生於三族之時,論年歲,他比之為師還要大。論修為,他一直都不弱於我三清。他能夠成聖,雖超乎為師的意料,想想卻也在情理之中啊!」嘆息了一聲,老子又道:「你可知為師為何不讓你修三屍之法?」

  玄都搖頭,表明不知其中原因。

  老子解釋道:「三屍之法是准聖之法。大羅金仙修習,只要悟性足夠,便可成為準聖。可是,若想成聖,就太難了。你可知道,便是為師,也不曾真的斬去第三屍。如今那林恆成聖,必是斬去了第三屍。他是道祖之後,第一個斬去三屍者。」

  「啊?這……」玄都再次張大眼睛,滿臉猶疑之色,「師尊,您是說,修三屍法比修法則更加難以成聖。」

  老子點頭,道:「沒錯。為師就是這個意思。而且只要你斬了一屍,就沒了選擇,不然便是功德成聖,你的修為進步也會極其困難。立天劫那次,為師以為林恆道友會功德成聖,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沒有成聖。如此來看,他修的就是法則之路。今,三屍已斬,故而成聖。」

  「走這一條路,太難了啊!」

  聽了老子的一席話,玄都心中複雜非常。他抬頭看著老子,又問了一句:「師尊,雲中子、廣成子等師弟,為何都修了三屍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