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方,林恆的身影似越來越淡,讓後面緊緊追趕的段譽四人感到莫名其妙。段譽暗道:「奇哉怪也!表哥明明就在身前,可為什麼卻有如此感覺呢?」
他有些想不透,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拉林恆,只是此時林恆後面用劍搭著的岳老三卻突然一伸手把段譽擋了回去。他無法開口,眼珠子轉個不停,看著林恆的背影就如見了鬼一般,剛才他沒有想過攔的,可身體卻莫名的動了。他害怕,以為自己遇到鬼了,可口不能言,腳也不停自己,實在無奈。
「找到你了……」突然,林恆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側面。他這一頓,身子給人的感覺也消失了,幾人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裡的高坡上坐著一個大漢,惆悵的看著遠方。遠遠的,幾人就認出這人是剛才離開的丐幫幫主喬峰。
「大哥……」段譽大叫了一聲,這小子一向沒輕沒重,一開口就打斷了幾人間的安靜氣氛。那邊,喬峰看了過來,一眼就盯在了林恆的身上。對於林恆,他自然不陌生,可這幾年沒見,此人修為越發高深莫測了。
喬峰身子一縱,跳下高坡,來到幾人身前,對林恆抱拳道:「林兄,我們多年不見了,你越勝往昔矣。」林恆點點頭,喬峰又向三女見禮,然後上前拍拍段譽的肩膀,道:「二弟,大哥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
「大哥說的哪裡話,不管大哥是什麼人,都是我大哥。我段譽雖然是個呆子,可情深義重四字還是懂得的。」段譽一臉鄭重,此時的他,倒也有幾分氣勢。
「哈哈……」喬峰苦澀的笑了笑,道:「好,好。不愧是我喬峰的兄弟。」
「喬峰,現在應該叫蕭峰了。」林恆插了一句,讓蕭峰臉色笑容一滯,臉色難看的看了過來,目光帶了幾分狠色。林恆不可置否,道:「蕭兄,我們六年前曾有一戰,那一戰我們算是半斤八兩,今日,我們再來一次。」
「好。請林兄賜教!」
蕭峰也是心情不好,林恆此時上門來也合了他意,正好藉此發泄一番。
二人同時一縱身軀,轉瞬就到了遠處,段譽大急,想要追趕,可一旁的王家姑娘攔住了他,輕聲道:「段公子,這二人都是當世高手。他們此時比武,你若上去只會受到波及。我們還是就在此觀看。」
段譽無言,只得點了點頭,目露焦急之色看著站在遠處的兩人。
兩人面對面站著。無形的氣勢向對方壓了過去。蕭峰還是如過去那般,整個人就如一座厚重的大山,壓下來似有萬鈞之力。相比他,林恆卻似變了不少。他的劍不再那般銳利,反而多了幾分厚重古樸的感覺,讓人覺得怪異無比。在場幾人。也就只有蕭峰知道,林恆修為更利害了,甚至隱隱壓了自己一頭。
「啊……」
蕭峰大吼一聲,一掌拍出,無形的龍形氣勁從四面辦法壓來。林恆左手一甩,手中長劍突的插入地上,他右手並指,向下一點,地上枯枝化作道道飛劍,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疾射,噗噗噗的響個不停。眨眼,兩人就交手一個回合,卻是簡單的試探。
林恆看著蕭峰,劍指激射,無形的指力前後突進,使得蕭峰快速後退,雙手連拍。兩人勁力相撞,發出碰碰的爆響,震的四周樹木嘩嘩搖晃,樹葉急舞。
「哈哈……這可是六脈神劍?」打鬥中,蕭峰出口。他看過段譽的六脈神劍,自然也以為林恆用的是六脈神劍。只是林恆用的還真不是六脈神劍。他回道:「六脈神劍也只是一套劍法,難道說劍氣攻擊之法,都是六脈神劍?蕭兄,你若如此以為,那可就讓我太失望了。」
「林兄所言有理,卻是蕭峰著相了!喝!」大喝了一聲,蕭峰整個人飛天而起,從上由下一掌拍出,強大的勁力直接從上空壓在了林恆身上。林恆不急不緩,右手劍指向上空戳去,打出一道犀利無比的劍氣。轟的一聲,蕭峰在空中連續翻轉,落在樹梢之上,林恆雙腳也一沉,陷入土地半寸。
「這兩人好利害……」
遠處四人忍不住色變,尤其是王家姑娘,更是露出一抹擔憂之色。江湖上都說北喬峰、南慕容,以兩位並列,可現在看來,南慕容遠遠不如北喬峰啊。
『表哥比兩人年輕,等到了他們年紀,一定不會比他們差。』王家姑娘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至於其他兩女卻沒有這麼多的心思,只是震撼場中二人的威勢。
劍光如雪如華,妙到巔峰。林恆出鞘這一劍,驚人之極,看他的劍光,實在無法判斷劍在何處。這一劍快嗎?極快,出鞘時劍鋒已刺到蕭峰身前。這一劍慢嗎?似乎很慢,因為四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劍運行的軌跡。這劍快慢之間,蘊含層層殺機,四人看不出來,可蕭峰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蕭峰眼睛圓瞪,肉掌上朦朧一層淡淡的金光,忽的拍出一掌。這一掌簡單至極,就是極快的拍出一掌,可此掌有不簡單,因為掌出龍飛,那升空的巨龍由上而下,附著在蕭峰手中,直直的打在林恆的劍尖。
劍光與金龍在兩人中間相撞,無聲無息,然洶湧澎湃的力量卻不停的在相交處爆發開來,你看地上,一層層的土沙被吹起,向著四面八方飛射,打在樹木上,直接就打出許多密密麻麻的小孔。
遠處四人雖沒有直面兩人鋒芒,可那洶湧的氣勢依舊讓四人心驚不已,那爆發開來的力量更是壓的三女有些氣喘,悄悄的往後退,只有段譽這傢伙,憑藉深厚內力,不躲不避的站在那裡。
林恆長劍在手,他感受著蕭峰一浪浪的掌力,心中大呼蕭峰利害,不愧是千古奇才。只是……他微微一笑,身影突然飄渺了起來。那邊蕭峰駭了一跳,他只感自己的掌力突然打在了空處,等他要手掌後退時,一股蓬勃的力量洶湧而來。
蕭峰後撤的手掌再次前涌,全身力道匯聚雙掌之上,抵擋林恆突來的力道。只是這力道很是怪異,與剛才完全不同。剛才林恆劍意銳利而鋒芒畢露,可此時的力道卻厚重澎湃,一浪接著一浪,如海嘯一般不可抵擋。蕭峰越擋越是心驚。因為這力道越來越大,擋了一會兒他雙腿都陷入了地里。
『怎麼會這樣?』蕭峰大驚失色,剛才他與林恆向對,雖覺林恆利害,也沒有不可抵擋之感,可此時,卻生出一股不可戰勝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
他面色漲紅,抬頭看向林恆。再次一驚。林恆明明就在他面前,可給他的感覺卻很是奇怪,他看到的林恆似乎不再是林恆,而是天地間的一草一木。怪異至極。
「難道是……」蕭峰心裡莫名一驚,快速撤掌,整個人踏踏向後退了幾步,身子一縱飛入高空。快速向遠方退去。在他退開時,林恆的意境沒了,力道也瞬間消失。他看著蕭峰。微微一笑,贊道:「蕭峰不愧是蕭峰,利害!」
蕭峰搖搖頭,重新向前走了幾步,抱拳道:「林兄太客氣了,與林兄相比,在下差多了。」
林恆不可置否,手中長劍歸鞘,側身道:「我來找你,只是因為看到了武學的更高境界。在現今江湖,能夠與我並列的只有你。我不希望你落下太遠。蕭峰,現在你事情太多,無心武學,只是到了我等境界,武學在悟,相信以你的天資,只要想,必定可以做到。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高手是寂寞的,以前林恆從來不曾有這種想法,可此次少室山之行後,他心中莫名的多出了這種想法,完全不知為什麼。
現在,他也不是天下第一,上面有一個掃地僧壓著,可他也知道,掃地僧對這些不感興趣,人家是真的高僧,若自己沒事就去找他比武,那傢伙說不定直接躲起來,而且他現在差掃地僧太遠,打也打不過,等自己修為到了,掃地僧還不知怎麼著呢。
在現今江湖,若沒有掃地僧,他接近第一人了,即便有對手,也少的可憐,等他鞏固一下自身的修為,說不得就是天下第一,若突破到無我境界,那就真的沒有對手了啊。
也許,林恆就是怕自己一人寂寞,才找到蕭峰的,因為他是真的天才,不像段譽、虛竹,完全承前人余萌,雖有成就,卻不會是武道至尊。
「表弟,我還有事,先走了!」走到段譽幾人前,林恆說了一句,前走的身子也是一頓,四周看了下,搖頭道:「沒想到讓岳老三跑了……可惜!」
可惜少了個跟班!
林恆心裡加了一句,也不再理他們,身子一縱便飛身而起,眨眼就消失在幾人面前。
離開了杏子林,林恆一路往南,行走了幾天,再次來到了姑蘇城。這裡他曾來過幾次,可多是來去匆匆,這次來,卻是因為王家姑娘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沒有了王語嫣,這個姑娘會是誰呢?
坐在一家酒樓中,林恆側耳聽著四周人的談話,江湖中的消息傳的真的很快,那邊喬峰的身世才爆出來,這邊竟然就有人知道了,實在是……對了,慕容家有個還施水閣自己還沒有去過,這次也可順道去看一看。不知那裡的秘籍與嫏嬛福地相比,如何?
「師叔,慕容家真是混蛋,我們……」
「大膽小子,竟然敢罵慕容家,活的不耐煩了……」
接連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林恆放下酒杯看去,微微一愣,這兩方人他似乎都認識了。第一個開口的是年輕人,林恆沒有見過,但他身邊的老人林恆卻是知道的,乃是段正淳家的霍管家,也就是柯百歲的師弟催百泉,而另一邊開口的人林恆也不識,可他身旁的漢子林恆卻有幾分印象,那是當年與林恆在王家打鬥過的鄧百川。
『催百泉,鄧百川,是了,那年輕人必定是過彥之,只是鄧百川身旁的人是誰?難道是公冶乾?』
「你們是慕容家的人?」催百泉拉住過彥之,冷冷的看向鄧百川二人。
鄧百川哼了一聲,他身旁漢子哂笑一聲,冷聲道:「不錯。老子是慕容家揮下公冶乾,這位是我大哥鄧百川。兩位小子,叫什麼名字?」
「老夫催百泉,家兄柯百歲……」催百泉冷冷的說了一句,鄧百川、公冶乾微微一愣,繼而就想到江湖上的傳說,他們也知道柯百歲死了,還是死在自己的絕招下。不知柯百歲,很多人都死在自己絕招下,前段時間還有許多江湖人士來慕容家鬧呢。
「哼!」鄧百川再次冷哼了一聲,道:「你師哥死了,死在自己絕招下,就說是我們慕容家害的。似乎,你也會他的絕招……」
「你……」催百泉大怒,他一抄手中算盤,哼道:「好,好,今日我就領教一下慕容家高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