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容易就投降,可不是你們羅斯人的風格。」奧爾斯基建議撤退,阿舒爾譏諷了一句。
奧爾斯基也不惱怒,他道:「事實會證明的。」
他只是軍事顧問,中嶺關的軍隊實際是由阿舒爾統轄的。
死戰到底還是徹底,最終由阿舒爾說了算。
阿舒爾哼了一聲,「即便是撤退,我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一換一不行,就三換一,十換一也行。」
說罷,他指向前方,對身側的將領道:「我們北狄從不向任何人屈服,證明你們勇敢的時候到了。」
「是,大王。」北狄將領應是,紛紛進入壕溝,統領麾下士兵向前殺去。
在阿舒爾全軍壓上的時候,常威注意到了戰場上的變化。
與北狄交手數次,他自然清楚北狄人野蠻和兇悍。
「全軍壓上!」常威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倒是要見識下,是他們的秦式步槍厲害,還是北狄人的彎刀厲害。
「咚咚咚……」
戰鼓隆隆,響徹戰場,這是打動總攻的信號。
「預備隊,壓上去!」
秦山,關通,呂昌三人望向前方,幾乎同時下達了命令。
「殺!」
震天怒吼衝破雲霄,王府士兵如同一道洪流從壕溝中爬上去,沖向中嶺關,戰場上槍聲大作。
而壕溝的王府士兵也頓時備受鼓舞,一股勁從四肢百骸冒出,仿佛怎麼用也用不完。
他們相互配合,有人控制甬道,有人負責清理壕溝內的士兵。
還有士兵將手榴彈扔入第二道壕溝。
手榴彈一爆炸,他們就順勢殺入第二道壕溝,穩步推進。
雖然不斷有南梁和北狄的預備隊從後面補充上來,但面對王府士兵的手榴彈和秦式步槍,阿舒爾的戰術變成了添油戰術。
每個王府親軍的將領都清楚壕溝戰中的添油戰術乃是最爛的戰術。
面對敵人兇悍的火力,一波波投入小股預備隊支援,就如同像油燈里添油,油會不斷被燃盡。
所以,最後他們不光無法達到目的,還會不斷損失士兵。
最重要的是,還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面對北狄不斷投入的預備隊,王府親軍將領不但不擔心,反而狂喜。
這是給他們立功的機會。
當然,添油戰術也不是一無用處,但前提是火力相等的情況下。
顯然,阿舒爾他們沒有。
而隨著王府親軍發起全面進攻,這點表現的尤為突出。
無論阿舒爾投入多少預備隊,總是過不了多久就被吃掉了。
王府親軍穩步奪取一道道壕溝。
之後阿舒爾又派出更多的預備隊進入壕溝爭奪。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八道壕溝中的五道被攻占,阿舒爾終於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你在付出士兵的生命,而他們付出的只是子彈。」奧爾斯基見阿舒爾臉色極為難堪,於是他提醒了一句。
阿舒爾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接著他道:「希望你說些有用的建議,而不只是風涼話。」
奧爾斯基笑了笑,「不要忘了你們北狄是依靠什麼起家的。」
「騎兵!」阿舒爾的眼睛眯了起來。
奧爾斯基點點頭,「過了中嶺關南下,還有葭萌關,攻破葭萌關才能進入益州,而益州一馬平川,適合騎兵作戰。」
頓了下,他繼續道:「到時候在葭萌關再與燕王兵馬一戰,如果抵擋不住,便放他們進入益州,利用騎兵與其作戰,益州山道艱險,到時候他們糧草運輸不便,必然匱乏,待他們進入益州,再令騎兵襲擾,燒毀一部分,他們將不戰自潰。」
阿舒爾的眼睛亮了起來,輕輕點了點頭,「嗯,這是個絕妙的主意。」
奧爾斯基瞥了瞥嘴,「當年我們羅斯國也是這樣擊敗入侵的敵人的。」
想到什麼,他繼續道:「不過要記得堅壁清野,不能讓燕王軍隊從戰場上得到糧食。」
「這是自然。」阿舒爾說道。
隨即他望向戰場,王府親軍越來越近了。
於是他對將領們道:「留下部分士兵斷後,其他人撤往葭萌關,記住,我們不是戰敗,只是改變了戰法,中嶺關這一戰也不是沒有任何意義,我們至少阻礙了燕王軍隊一段時間,這給不列顛火槍抵達益州爭取了時間。」
他一向高傲,自然不會承認在中嶺關落敗了。
「是,大王。」
得到命令,將領們立刻召集士兵向中嶺關方向撤退。
而中嶺關的預備軍隊則直接撤出中嶺關,向葭萌關而去。
「哼,逃了。」
阿舒爾的動向立刻被常威察覺到,他輕輕哼了聲。
他倒是希望阿舒爾繼續死戰下去,以便消滅更多的北狄士兵。
大部北狄士兵撤離,留在壕溝中的南梁和北狄士兵沒有了預備隊的支援,更是不堪一擊。
不到半個時辰,王府親軍便攻占了剩下的壕溝。
王橋統領麾下士兵更是直接沖入了中嶺關。
此時,中嶺關內的糧倉正在燃燒熊熊大火。
北狄和南梁的混合軍隊早已逃之夭夭,不見了蹤跡。
很顯然,在撤離前,阿舒爾燒毀了糧草輜重。
不多時,常威同秦山等人也進入了中嶺關。
他們立刻讓士兵修葺城池,部署防禦。
這中嶺關在阿舒爾手中,自然是靶子。
但在他們手中卻是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禦工事。
拿下這裡,荊州的西大門便安全了,再也不必擔心會遭受突然襲擊。
「將這個消息送往燕城。」常威下令。
他們的目標是拿下中嶺關,下一步要做什麼,還需要燕王殿下的命令。
與此同時。
一隻從劍關撤離的南梁軍隊正狼狽撤往葭萌關。
領軍的頭領卻是蕭成。
阿舒爾守中嶺關,他守劍關,這是他們的分工。
只是相對中嶺關,他在馬翰發起進攻之後,僅僅堅持了兩天便潰敗了。
現在,他腦子裡還滿是秦軍士兵進攻時候的殘酷景象。
南梁士兵面對秦軍士兵詭異的進攻根本無力招架,很快便被突破了一道道壕溝。
他不斷派出預備士兵支援,但去的士兵都再也沒有回來。
在第五道壕溝被突破之後,他的軍隊直接崩潰了,士兵不再服從將領的命令,一窩蜂逃往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