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烏蘭巴之行

  「把寧錦軍拓展至六萬人,專門應對北狄的襲擾。」趙煦沉吟一會兒,語氣堅定地說道。

  這個數字,他是衡量過的,不多不少。

  有限的人口讓他不可能任性徵兵。

  總體來說,二十比一的徵兵比例相當高了,再高就會影響生產建設。

  畢竟他們俱都屬於青壯。

  如此,他將沒有足夠的人口推進燕州的蒸汽革命。

  所以,燕州人口三百餘萬,他將王府親軍維持在了十五萬。

  寧錦都司當下有百餘萬人口,按道理能維持五萬軍隊就行了。

  因為北狄的威脅,他才多給一萬,維持在六萬。

  「謝殿下,六萬寧錦軍對付一個北狄王帳綽綽有餘。」楊震聞言,心中振奮。

  趙煦望向遙遠的北方,緩緩點頭。

  在他心裡,其實已經將寧錦都司和燕州劃分成了兩個戰區。

  寧錦軍負責北方戰區,應對北狄人,將來向北拓展疆土,也會由寧錦軍來做。

  王府親軍到時候即便參與,也只是配合。

  北方交給寧錦軍,那麼南方自然是交給王府親軍了。

  除此之外,周毅則負責海洋。

  這就是他當下的全部力量。

  今後,哪個方向出問題,就出動哪個方向軍隊,能夠從容不亂。

  當然,他這樣做也是為了稀釋兵權。

  寧錦軍,王府親軍,周毅的海軍相對獨立,俱都直接向他負責。

  如此,就能避免一個將領掌握太多軍隊。

  當然,他不是不信任常威。

  而是軍隊需要一個穩定的結構,讓任何坐上常威的位子,都不會惹出太大的亂子。

  又聊了一陣寧錦都司的防禦問題,三人下了城樓。

  趙煦這時對楊震說道:「楊將軍,沒事可以回燕城一趟,見見楊老將軍和你的女兒。」

  「殿下……」楊震全身一陣,眼眶頓時紅了,猶豫了會兒,他道:「殿下讓末將統領寧錦軍已經是天大的恩德,末將擔心到時會暴露身份,給殿下在朝堂上惹麻煩。」

  「哈哈哈……」趙煦朗聲大笑,「如今朝堂被勢族搞的烏煙瘴氣,皇上形同被軟禁,哪還有什麼朝堂,你儘管去就是,出了事,本王給你擔著。」

  常威對勢族們更是不屑一顧,「有殿下撐腰,那些蒼蠅,理他們作甚,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塞到茅房裡吃屎。」

  楊震怔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真是話糙理不糙。」

  心裡的釋然了不少,沒錯,有燕王撐腰,他還怕什麼。

  北狄都讓燕王趕出了寧錦都司,這群勢族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又閒聊了一陣,趙煦特意去慰問了寧錦軍將士。

  第二天又領著劉福等官員去了錦城附近的縣城。

  讓他們對寧錦都司的狀況多些了解。

  待了三日有餘,他同眾人經過兩日有餘的跋涉,回到了燕州。

  ……

  北狄汗庭。

  趙煦抵達燕州的同時,穆勒洪真正在鐵木塔的攙扶下給烏蘭巴一行送行。

  得益於伊萬的醫術,他從這場戰事中活了下來。

  回到汗庭,休息了數日,他勉強能起身走路。

  「烏蘭巴,去了羅斯國,一定要謹言慎行。」穆勒洪真認真說道。

  這次的寧錦戰爭讓他意識到北狄在火器方面與燕王的差距。

  這種差距大到依靠士兵的數量已經無法彌補火器的優勢。

  所以受傷之後,他痛定思痛,決定放下北狄對羅斯國的傲慢。

  聽從烏蘭巴的建議,派出使節前往羅斯國,與羅斯國建立聯繫,想辦法縮小與燕王在火器方面的差距。

  「父汗請安心,羅斯國不是高麗,孩兒心裡有數,而且有伊萬的引薦,這次出使會順利許多的。」烏蘭巴望向伊萬。

  伊萬在馬上向穆勒洪真行了一禮。

  眼中的興奮難以掩飾。

  他本以為自己要一輩子被這個野蠻的部落困在這裡。

  沒想到今日終於能正大光明返回羅斯國了。

  儘管對北狄依舊心存厭惡。

  但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他認為比起北狄,這個大頌國的燕王將來才會是羅斯國在遠東的敵人。

  扶持北狄對付這個燕王很有必要。

  當然,這只是他的想法。

  等他把情報送回羅斯國去,偉大的尼古拉斯皇帝會做出應對。

  所以,強忍著心中的惡意,他對穆勒洪真說道:「可請放心,我會充當羅斯國和北狄之間的橋樑,讓我們之間建立良好的關係。」

  穆勒洪真露面露感激之色,給了身邊北狄將領一個眼神。

  北狄將領立刻上前,將一個箱子打開,展示給伊萬。

  陽光照耀下,箱子裡泛起耀眼金光。

  伊萬望去,呼吸不由加重了幾分。

  那是滿滿一箱子的金條。

  「若羅斯國能向北狄出售火器,年年都會有厚禮奉上。」穆勒洪真說道。

  除了給伊萬的禮物,他還讓烏蘭巴帶去了重禮,到時候送給羅斯國的重要官員。

  「多謝可汗。」伊萬顧不得自己的傳教士身份,忙將箱子放在行囊中。

  他並不感到羞恥,畢竟這個時代的傳教士大都不過是間諜的一種。

  穆勒洪真點點頭,眼見太陽越升越高,他催促烏蘭巴出發。

  按照伊萬的說法,他們會前往極北之地,再從極北之地前往羅斯國的都城。

  待烏蘭巴一行的身影消失,穆勒洪真對鐵木塔道:「我的傷只需靜養便可以了,你也出發吧,去找你的二叔阿舒爾。」

  「真的有這個必要嗎?」鐵木塔從來不敢反駁自己的父汗,但這次,他卻無法控制自己了。

  這個當年在汗位競爭中失敗的男人為了懲罰自己,將自己和自己的王帳流放到了極西之地,年年與不斷東侵的土斯曼廝殺。

  讓他知道自己的父汗丟失了寧錦都司。

  這位二叔不知道會用什麼語言羞辱他和自己的父親。

  「他雖然與我不和,但那是北狄的家事,對外患,他和我總是同心,面對崛起的燕王,已經不能顧忌太多了,而且,也只有他能在幫助你在短時間內征服吐蕃。」穆勒洪真緩緩說道。

  鐵木塔嘆了口氣,又點點頭。

  這一戰,他們是再也不敢輕視燕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