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殿下明示。」王崇目露期待。
往往這個時候,燕王總要給他一個解決重大問題的辦法。
「接下來你要想法讓一台蒸汽機帶動多台機械。」趙煦說道。
如果每個機械都需要一台蒸汽機,那麼他造的蒸汽機數量將是個天文數字。
而事實上,在蒸汽機的發展歷程中,往往只需要一台蒸汽機就能帶動一個工坊的機器。
所以,他要讓兵仗司這台蒸汽機能夠帶動儘量多的拉刀來拉膛線。
「實不相瞞,剛才下官還和父親說起這件事。」王崇撓了撓頭,「只是下官本領實在低微,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怎麼辦。」
「明天一早,你來王府取圖紙。」趙煦直接說道。
他本就沒打算讓王崇自己去設計。
大頌的技術根基太淺,若要循規守舊地走,沒個一兩百年趕不上來。
只能他直接提供現成的,再讓他們了解理論。
等於先學會模仿,再學會製造。
說了此事,王崇又領著趙煦去了以前安置水力鏜床的工坊。
此刻,裡面同樣有蒸汽機的轟鳴聲。
趙煦走了進去,發現一台蒸汽機正在帶動鏜床在切削一台蒸汽機的汽缸。
「殿下,這是上次炸了的蒸汽機,因為大體上沒壞,下官又修了下,拿來用了,有了他,切削汽缸的快多了。」王崇微微得意。
如此,下台蒸汽機的誕生就會快上很多。
趙煦滿意地點點頭。
今日他看到的,就是接下來應對北狄和勢族的底氣。
「很不錯,有了點樣子,本王希望能早一日看到王府親軍更換線膛槍。」趙煦說道。
王應和王崇對視一眼,同時應了聲是。
回了王府。
趙煦讓鳳兒收拾下,他準備明日前往樂亭,再去菊花島。
挫敗了五峰島的進攻,蒸汽機和線膛槍也走上正軌,現在他可以專心應對北狄了。
上次的戰事,由於寧錦都司的補給線過長,他沒有讓常威深入寧錦都司。
但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
他徹底控制了海洋燕州海域。
再者,寧錦都司在當代就是遼西走廊。
西面是山,東面是海,中間是平原,且最寬的地方也不過六十里。
所以,從南往北,打到錦城需要走近乎四百里路。
這會讓不補給變得十分困難。
但如果從東往西打就不一樣了。
整個寧錦都司對他來說將沒有縱深。
而且周毅的每一艘戰艦,都是移動的補給站。
更何況他還有一艘深入寧錦都司的不沉戰艦,菊花島。
如此一來,等寧錦軍訓練結束,裝備線膛槍,再配合王府親軍。
他便真的可以在寧錦都司和北狄掰一掰手腕了。
依託戰艦在海上的移動優勢,他可以將兵力投向一點,發起進攻。
到時候,北狄只能被動應對,疲於奔命。
戰事不利,他們隨時可以乘坐戰艦轉向下個地點。
同時,他的傳單計劃,也是準備依託戰艦來執行的。
「殿下這才清閒多久,又要打仗了。」鳳兒不情不願地去了,難掩心疼。
鸞兒也微微一嘆,不過她沒有勸,因為她清楚當下燕王擔子很重。
大頌以全國之力對抗北狄且不夠。
現在燕王卻要一個人面對北狄。
趙煦無奈地笑了笑。
兩個丫頭現在的神經太敏感了。
他不過去巡視一遍而已。
畢竟寧錦軍和王府親軍不同。
王府親軍的士兵俱都是封土上的百姓,對他有天然的崇敬。
但是寧錦軍的士兵俱都來自寧錦都司。
雖然他們痛恨北狄,但只怕對大頌的恨也不少。
這股怒氣在他看來是雙刃劍。
用得好,是殺敵時候的士氣。
用不好,便容易發生禍亂。
隔日。
趙煦在徐烈的陪同下去了樂亭。
海戰之後,周毅在樂亭留了兩艘戰艦。
往往一艘戰艦巡視,一艘戰艦便會停泊在碼頭。
登上戰艦。
得知此番燕王行程的艦長立刻讓戰艦向菊花島而去。
趙煦和徐烈立在前面的甲板上。
海風徐徐吹來,海面上波濤翻湧。
自從戰艦下水,他還是第一次乘坐戰艦在海上航行。
望著寧錦都司的土地隨著戰艦的前行,不斷後退,他的嘴角揚了起來。
這段時間,北狄的小動作其實一直沒斷過。
燕山稜堡擊殺了不少入侵北狄斥候。
王府親軍的探馬也頻頻與北狄斥候交手,互有死傷。
不過,這些終究不是影響戰局的關鍵。
現在,他很想知道,穆勒洪真準備如何對付他。
畢竟,他給北狄準備的麻煩,已經預備好。
過了一日一夜。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趙煦望見了海中一座小島。
根據他腦中的知識,他立刻認出了這是菊花島。
而在當代,他的名字叫覺華島。
「末將白尚,參見殿下。」趙煦乘坐小船登上陸地,白尚等一眾將領立刻行禮。
「免禮。」趙煦說道。
因為陸戰隊的火器還未交付,所以趙煦讓白尚配合周毅。
命令下達後,他便領著六千士兵提前抵達菊花島。
隨即,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後一個人身上。
此人斷了一臂,神情也有些畏畏縮縮。
「楊震將軍可是怕本王吃了你。」趙煦道。
聞言,楊震身子抖了下,立刻走上前來,「罪將楊震,參見燕王殿下。」
接著他說道,「末將不是怕,而是羞愧,不敢見殿下。」
趙煦上下打量了眼楊震,在他身上找到了些許楊豐的影子。
他道:「楊豐老將軍已經安全到了燕城,現在過的很閒適,這你就不要擔心。」
望向對面的寧錦都司,他道:「至於罪臣不罪臣,接下來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失去不可怕,可怕的是拿不回來。」
楊震聞言,面色激動,眼眶泛紅。
燕王建立寧錦軍,毫無疑問就是在針對寧錦都司。
這些年來,即便是夢中,他也在寧錦都司的土地上迎戰北狄。
現在,他終於有這個機會了。
今後,即便血染沙場他也心甘情願了。
畢竟父親和女兒都安全到了燕城,他再無牽掛。
二人正說著。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怒罵之聲。
楊震和白尚聽見,同時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