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準備坑爹

  「父皇,兒臣敬你一杯!」

  張家府邸。閱讀

  趙煦坐在趙恆右下手,二皇子趙渠坐在趙恆左下手,其他官員將領分坐兩側。

  趙恆來之前,趙煦便令人把張家府邸收拾了一下,作為趙恆的臨時行院。

  安頓畢,他便安排酒宴給趙恆接風洗塵。

  「好,好,好。」趙恆滿面笑容,將杯酒中一飲而盡。

  品著嘴裡的美酒,他的心情徹底放鬆下來。

  自從被困咸城,他終日活在恐懼之中。

  現在,他終於不必再擔心隨時有敵人殺過來了。

  畢竟,這是燕王的地盤,現在北境最安全的地方。

  「父皇,兒臣也敬你。」二皇子不甘落於趙煦之後,端起酒杯。

  瞥了眼趙渠,趙恆輕輕哼了聲,但還是把酒喝了。

  其實他也清楚,這次孤軍深入也不全是二皇子的錯。

  如果沒有他默許,北伐軍一個兵也不能動。

  接著趙渠又倒了杯酒,舉杯對著趙煦,笑道:「九弟,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和父皇便危險了,不過九弟真是深藏不留,居然還有熱氣球這種東西。」

  「二哥說錯了,只能說父皇和二哥洪福齊天,這種叫熱氣球的東西是本王麾下一個官員之子剛剛造出來的東西,九次飛天,得有五次能從天上掉下來,我這次也是情急之下動用。」趙煦說道,淡淡望了眼趙渠。

  心中暗道趙渠不虧是京師權謀場裡長大的。

  隨便一句話里便是綿里藏針。

  他言中之意看似是實在奉承他,其實則在隱晦地告訴趙恆。

  如果他這個燕王不藏著掖著熱氣球,他們或可不至於被困咸城這麼久。

  北狄圍城,他們便可逃出。

  「再者,熱氣球只能往返飛出二十餘里,燃料燒盡,同樣會從天上掉下來。」趙煦又補充了一句。

  趙恆和趙渠聞言,臉色同時一變。

  原來這東西這麼危險。

  想到這,他們背後不禁起了一層冷汗。

  「九弟可真是心寬。」趙渠瞥了眼趙恆。

  意思是燕王居然用這麼危險的東西救他們,其心可誅。

  趙煦依舊十分淡然,他道:「救,十死五生,不救,十死無生,而且父皇乃是真龍天子,兒臣相信上天自會保佑父皇,此番,父皇順利逃出秦州,可見父皇福澤深厚。」

  「哈哈哈……」

  趙恆大笑出聲,本來他心情暗暗有點不悅,但趙煦這麼一說,他不由心花怒放。

  趙煦將他能逃出秦州,歸於他真龍天子的身份,而刻意不提自己的功勞,自然給了他十足的顏面。

  「九弟病癒,卻比以前更能言善語了。」趙渠心中酸溜溜地說道。

  他兩次小伎倆都被燕王輕鬆化解了。

  「多謝二哥誇獎,不過能言善語沒錯,但病根尚未完全根除,有時候被惹怒,還會做出非常之事……」說話的時候,趙煦盯著二皇子。

  他的意思夠明白了,用當代的術語,他等於是在告訴二皇子,自己是間歇性精神病。

  不要再招惹他。

  果然,二皇子聞言,臉上仿佛塗了一層蠟。

  若是真的,這燕王病發,會不會讓麾下將領把自己一刀砍了?

  想到這,他立刻閉了嘴,低頭吃菜,與趙煦對視都不敢了。

  坐上的趙恆也尷尬地笑了笑。

  現在對燕王一切不合常理的行為,他都能理解了。

  他這位第九子真是不同於常人。

  心裡也有了幾分忌憚。

  不過他還是保持淡定,一副關心的神色,「等朕回了金陵,一定把宮中最好的御醫派給你,讓他給你診治。」

  「謝父皇。」趙煦低下頭,嘴角帶著狡猾的笑意。

  又對飲了一陣,趙恆微微有些醉。

  想起自己御駕親征這一路頗為不順,心中鬱悶,不禁嘆道,「煦兒,父皇雖然脫險而出,可楊將軍和將士們還困在咸城,不知現在如何了?」

  趙煦聞言,也就不再瞞著趙恆了,說道:「父皇不必擔心,北狄可汗之地烏蘭巴現在就關在燕城的牢獄中,穆勒洪真想要自己的兒子回去,就不可能再動咸城。」

  「嗯,說得對」趙恆精神一陣,酒醒了大半。

  他差點忘了這個事。

  想到烏蘭巴十萬大軍藏身海上的事,他道:「到底是何方海寇襲擊的北狄大軍,若能招安為大頌所用,將來受益無窮。」

  「回父皇,此海寇名為黑鯊,兒臣也曾這樣想,不過被其婉拒。」趙煦說道。

  他很清楚這次海戰之後,黑鯊之名將內外皆知。

  所以,早就準備了一套說辭。

  「可惜了。」趙恆嘆了口氣。

  接著他又問了燕州當下的戰事。

  趙煦便將自己令兵馬前出寧錦都司的事說了。

  「胡鬧,區區十萬兵馬怎麼可能是兩個北狄王帳的對手,這寧錦都司駐紮的可是銅牛和彎刀王帳,這兩個王帳十分兇悍,否則穆勒洪真也不會將寧郡和錦郡獎賞給他們,作為他們的牧場。」趙恆皺了皺眉頭。

  當下,他是真的不希望燕王兵馬遭受重創。

  否則大頌將真的內憂外患了。

  畢竟禁軍損失慘重,燕王再衰落,皇家與勢族將進一步失衡。

  北狄戰爭的號角聲還未停息,誰又能牽制北狄?

  趙煦輕輕笑了笑,附耳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告訴了趙恆。

  趙恆緩緩點頭,「原來如此,如果這樣,朕就在燕城等待些時日,看他穆勒洪真怎樣決定?」

  同時,他對自己這位第九子再次刮目相看。

  這個東西聯動,不但破解了北狄的東西聯動,還讓北狄徹底陷入了被動。

  最重要的是,他燕王根本就沒多少損失。

  高興之下,他又飲了幾杯,這時幾乎醉了。

  趙煦則授意眾官員和將領勸酒,把二皇子灌醉。

  此刻,月明星稀,端著酒杯,趙煦異常清醒。

  長久以來,無論是朝臣還是趙恆都把他當棋子。

  這點今後也不會改變。

  以前弱小,他只能暫時隱忍。

  但現在,他不會再由勢族和趙恆擺弄。

  他們給他下套,他也要給他們下套。

  所以,基於上次袁家叛亂,朝廷對袁家輕輕放過,只是劃了兩郡給他的先例在。

  他對趙恆返回京師之後,對他的所謂「重賞」不抱希望。

  不如就在燕城,他地盤上把「重賞」定了。

  而這也是他讓趙恆來燕城最重要的目的。

  做生意的商賈尚且懂得等價交換。

  這次他救了趙恆的命,還挽救了北境的危局,他趙恆不吐出點東西再走,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