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親征?

  「牙子,給你一艘船,你能回到燕州嗎?」

  待張牙子也領了粥,柴五與其蹲在一起吃飯,柴五說道。閱讀М

  「五哥,這還用說。」張牙子一副捨我其誰的樣子。

  柴五點點頭,張牙子很聰明。

  十二歲那年,他因和父親賭氣,自己駕船出海,在海上兜兜轉轉了三日竟然自己回來了。

  「牙子,我們得想辦法逃走。」柴五喝了口粥,被裡面摻的砂子剌的嗓子疼。

  張牙子努了努嘴,「昨晚還有一個逃走的被抓起來殺了,屍體還在那邊掛著。」

  柴五白天的時候就看見了,就在懸掛在海邊的木樁上。

  「怎麼?你什麼時候這麼怕死了,就吃這餿餅,喝這稀粥,幹這麼重的活,不出三個月,你也撐不住。」柴五譏諷了一句。

  「五哥,這你可就看輕我了,刀上火海,我張牙子什麼時候怕過,我是擔心五哥你送了命。」張牙子挑了挑眉頭。

  柴五看了眼四周,「我柴五可沒這麼容易死。」

  商定此事。

  兩人吃過飯又被催督幹活。

  當夜,柴五留心觀察碼頭上巡邏的士兵,將他們交替的時辰暗暗記下。

  隔日,他又繼續觀察碼頭的地形,規劃逃走的路線。

  第六日。

  碼頭上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整個碼頭漆黑一片,只有碼頭的哨塔中亮著火光。

  待眾人睡下,柴五叫醒了張牙子。

  這時,他從腰帶里取出一根手指長的鐵絲。

  在前往高麗前,他就預料到可能會被上鐐銬的可能,於是提前準備了這個東西。

  四院的人,開鎖撬門是必備技能,柴五在腳上的鐐銬鎖扣中鼓搗幾下,鎖扣便開了,接著,他又給張牙子開了鎖。

  黑暗中,張牙子感到自己的腳一松,一陣驚奇。

  但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牽著柴五的手隨他摸出草棚。

  這些天,柴五已將碼頭摸得清清楚楚,即便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出路。

  同時,大雨掩蓋了他們的腳步聲,黑暗更是成了最好的偽裝。

  從工棚出來,他們很順利就摸到了碼頭。

  這裡停靠著高麗戰船,還有一些準備吊到戰船上的小船。

  「有人跑了!」

  就在這時,突然沙灘上響起了叫喊聲,是監工的聲音。

  「這個雜種,給高麗人當狗當的還真忠誠。」張牙子罵道。

  上次逃跑的人便是這個監工害的。

  高麗給他們帶上腳銬就是為了防止他們逃跑。

  一來,腳銬沉重,而來腳銬行走時會發出聲響。

  這個監工壞的很。

  上次聽見鐐銬的聲音沒有第一時間阻攔,而是等人跑出去一段距離再呼喊,從而藉此向高麗官員邀功。

  畢竟距離太近,逃走的人完全可以說自己去方便。

  只是沒想到,這次他們摘了鐐銬,還是被發現了。

  「快上船!」

  監工的聲音響起,碼頭上忽然多了上百個舉著火把的士兵。

  他們分散開來,有十餘個向他們的方向而來。

  柴五見狀大急,忙把張牙子推上船。

  又去解船上捆在木樁上的繩索。

  只是似乎為了有人偷船逃走,拉著船的繩索捆的十分繁瑣,柴五又耽擱了一陣才解開。

  但這時舉著火把的士兵距離他們已經不到三十米了,馬上就能發現他們。

  「張牙子,不要出聲,記住我跟你講的!」柴五壓低聲音對張牙子喊了聲。

  接著,他猛地將船推離岸邊,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站住!」高麗士兵聽見了動靜,立刻追趕柴五。

  張牙子緊緊捂住嘴巴,柴五已經將他的身份告訴了他。

  如果他再暴露,這次將情報傳遞出去的機會將完全喪失。

  畢竟柴五來到碼頭能遇到他本身就是一種巧合。

  這種巧合不會再有。

  握緊船槳,他在大雨中拼了命地划船。

  離開碼頭一段距離後,他揚起船帆,控制著船帆的方向,向西行去。

  大雨落在他的臉上,混合了他的淚水簌簌而下。

  ……

  燕城。

  青羊坊的一間四合院中,徐克突然從床上坐起。

  望著四周濃重的黑暗,他重重喘息了數聲。

  剛剛他做了一個噩夢,夢中他又回到了叢林中,一隻猛虎將他撲倒。

  只是醒了,他卻再難睡下,腦子裡不由想起了柴五。

  現在他和燕王俱都把探查高麗的希望壓在了柴五身上,只希望能帶著消息平安歸來。

  想了一陣,他躺下來重新入睡。

  第二天清晨,他剛醒,忽然聽見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這是四院人之間的暗號。

  「主事,剛剛從京師來的消息,皇上準備御駕親征!」來人說道。

  徐克聞言皺了皺眉頭。

  這可是個不小的消息,他立刻收拾了下去了王府。

  此時,趙煦剛剛起床,洗漱完畢,正在吃早膳。

  聽完徐克所說,趙煦端著碗的手抖了一下。

  「這件事確定?」趙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這位貪生怕死的父皇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膽子。

  「據說皇上有這個意思,竇唯又鼓譟的,意思是御駕親征能極大鼓舞士氣,而且皇上親征,也能壓制勢族兵馬,令他們聽從調度。」徐克說道。

  趙煦點點頭。

  徐克繼續道:「支持這件事的還有謝家,皇上御駕親征,會令大皇子監國。」

  「真是各懷鬼胎。」趙煦嘴裡的湯頓時不香了。

  打仗豈是兒戲,這個時候,這些勢族還在相互算計。

  竇唯自然是想狠狠教訓西涼,報三皇子的仇,讓趙恆御駕親征估計真有為戰事著想的意味。

  不過是不是還有其他打算,他就不清楚了。

  謝家自然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大皇子監國。

  畢竟監國乃是太子職責,這給大皇子恢復太子之位鋪平了道路。

  至於謝家和竇家有沒有苟且,這也難說。

  畢竟三皇子現在肯定無法繼承皇位了,竇家對誰是太子這個問題上大概當下只求自己的利益。

  而他的父皇趙恆,這次因為三皇子的事的確也被氣的夠嗆。

  對西涼是恨之入骨,動了真怒。

  被這麼一攛掇,答應御駕親征也出可以理解的。

  只是,這怎麼都讓他聯想起明朝的土木堡之變。

  當時的大明皇帝英宗朱祁陣御駕親征北伐,五十萬大軍卻被當時草原部落瓦剌打的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