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進步太大了

  第234章 進步太大了

  片段前幕,開始投票。

  除了栗鄒雯飾演的1號陪審員投無罪,其餘都投有罪。

  「瞧見了嗎?哥幾個,這就是華夏人,華夏人不抱團呢。」祝路演繹的2號陪審員京城人,語氣里透露著刻薄。

  「不是,我就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討論。」栗鄒雯賠笑解釋。

  她用自己的經歷,把一號陪審員徹底覆寫。

  「您知道他殺的是誰嗎?那是他爹。昨兒聽了一天,今天又聽了一天,這是一清二楚的案子,現成的一大堆證據證明,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啊?」

  黃白游飾演的三號陪審員計程車司機神態和口吻都表明不耐煩,有種多耽擱一秒,就要火燒眉毛。

  正是這姿態,栗鄒雯的回答就水到渠成,她手部虛空擺了擺,示意對方稍安勿躁。

  她解釋,「這都十一票投有罪了。我是覺得,這事咱不想清楚,不弄明白,隨隨便便把手這麼一舉,把這孩子往死道上這麼一推,這……太快了。」

  「如果咱們呢,要認真討論這個案子,我還是挺有興趣討論的,那回案子本身吧!擺事實講道理。」王立方台詞說得慢條斯理。

  片段內容四平八穩,現場三百多名觀眾也看得認真。

  因為本身片段劇情是《十二怒漢》的精華,故事本身是有意思的。

  但導師們很驚訝,因為這代表著淘汰的四名演員有很及格的表演,沒有讓觀眾出戲。

  常姝迪詫異地瞥向黃白游,目光在空中,恰好與陸南遇的目光相遇,兩人皆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詫異。

  顯然,都沒想到表演能那麼合格。

  接下來的片段,栗鄒雯的台詞很多,但非常穩,甚至咬字格外的清楚,和前面被淘汰完全聽不清楚的咬字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栗鄒雯認為要女性檢察官台詞一定要清亮而清楚,所以特意練的。

  清亮沒練出成效,但清楚是很清楚。

  祝路神態舉止又刻薄又賤,這有點誇張了,劇本里的2號陪審員也沒到賤的程度。

  可是……祝路、沙惟、栗鄒雯、王立方等人不但表演及格,還能演出角色個性了?!

  簡直是——

  「兩周時間,黃白游得付出多麼龐大的精力啊。」熊波戴喃喃自語,他是導演,深刻知道要調教演員需要花費多大的精力。

  不是說隨便演演就行了嗎?熊波戴身體後仰,節目組都沒想過栗鄒雯四人組能復活啊。

  片段繼續演繹。

  「我覺得啊,這個富二代證明自己不在場的證明也有問題……」要是以前是王立方,演繹一個成功人士,那還不得曬曬表,或撩撩頭髮。

  現在王立方的表達是說話做事都按證據按資料,不徐不疾的拿起案件資料,確保自己的話語沒錯。

  因為王立方認為如果他能成為富一代,一定非常縝密嚴謹的,什麼都以事實為主,不感情用事。

  這就是黃白游這兩周傳授的方法,哈根法,以自身經歷和三觀構造角色。

  演員們的演繹下,劇中線索也在對話里出現。

  樓下的老人聽到了樓上富二代高喊「我要殺死你」,以及有人倒地發撲通聲,趕緊跑到門口,瞧見富二代慌張地從樓梯跑下來。

  與此同時,對面乘坐綠皮火車的女性,恰巧目睹兇案過程。

  一人看見了富二代行兇,一人聽見了富二代行兇,看起來是一樁證據確鑿的案件。

  「一列六節車廂的城鐵至少要六秒的時間通過一個節點,在前面整整四秒的時間,列車是在老人的窗戶前發出了巨大的轟鳴的,而在這段時間裡,老人其實什麼都聽不見。」栗鄒雯說道。

  她飾演的1號陪審員發現了證據,並未有嘚瑟,反倒是身體前傾,有更加大的討論欲望。

  就像1號前面所說,陪審員的工作不是認定嫌疑人有罪來找一個更加有罪的人,才能判嫌疑人無罪。而是一旦證據有疑問,那麼就不能判有罪,至於誰是兇手那是警察的工作。

  「他聽見了。」黃白游飾演的計程車司機一意孤行。

  「您現在還這麼肯定?」栗鄒雯問。

  片段戛然而止。

  十分鐘拍攝的片段,沒了。

  觀眾們看著「黑」下去的大屏幕,先是愣住,沒看夠啊,富二代到底有沒有罪,線索還有什麼問題,都是勾子。

  直到三四秒之後,觀眾才「嘩啦啦」地鼓掌。

  「這故事真挺好的。」

  「本場最佳。」

  「白帝在裡面演的計程車司機真討人厭一直槓。」

  「討人厭才代表演員演得好。」

  「我對大嘴、面癱、瞎子和栗鄒雯有改觀了,我居然覺得他們演得還行。」

  ……

  四名演員在舞台中央端端正正的站著,四人里最緊張的當屬祝路,身體繃緊又僵硬,簡直像一根木棍。

  三位導師外加熊波的驚訝一點也不比觀眾少。

  要知道節目已拍攝兩場目,栗鄒雯和祝路跟過導師常姝迪和鄧剛冊,而沙惟與王立方跟了鄧剛冊和陸南遇。

  選手什麼水平,導師們能不知道嗎?肯定知道,是教也教不會的等級。

  「太令我驚訝了。」常姝迪第一個開口,「你們今天的表演很成功,甚至可以說是及格的演員,如果前兩輪比賽能有這個表演,肯定不會被淘汰。」

  「所以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是在故意保留實力嗎?」常姝迪故意這樣問。

  「肯定不是保留實力,之前的我肯定也全力以赴。」大嘴沙惟馬上說道,「主要是黃老師用了一種很神奇的方法,我從來沒想過戲還可以這樣演。」

  「是的就感覺,黃老師的教學就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栗鄒雯點頭。

  「哦?」常姝迪看著黃白游。

  這樣一說,肯定在場所有的目光都轉向黃白游,什麼神奇的方法?

  「我嘗試使用焦菊隱教授的[心象]技巧。」黃白遊說道,「有點長,我嘗試長話短說——」

  「心象技巧是:先要讓角色生活於你,然後你才能生活於角色。演員在創作中首先應該在心中產生人物的形象,比如我告訴沙惟,如果把做冤獄一年半載被放出來,你的反應是什麼?」

  「沙惟說了一堆,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被冤枉了。我又問那麼不管你怎麼說,別人都把你當成罪犯呢?」

  黃白遊說道:「於是就有了拍攝時的表演。」

  「沒錯沒錯,我就想表達,什麼狗屁法律,都冤枉我,還講什麼法律。本來我對法律都不屑一顧,更何況是這種過家家的法庭模擬。」大嘴沙惟馬上接話。

  一來一去,觀眾們明白了,難怪剛才在1號陪審員說要好好聊聊時,五號陪審官的表情不屑一顧。

  了解角色,哪怕不是自己的戲,對於旁邊的話語也有反應,這比木頭成精要好太多。

  「這就是焦教授心象技巧的根本,用自身創造角色的[心象],後一步是按照角色的行為邏輯生活於劇中規定情境之中。」

  黃白遊說道:「不過後一段因為時間有些來不及,所以尚未完成,沙惟他們的表演還是與劇組的角色設定有點偏離。」

  心象技巧的前半段和哈根法類似,因為焦教授就是學習了歐洲戲劇技巧,然後融合華夏傳統美學,創造的技巧。

  「原來我們學的是心象說?」沙惟嘀咕。

  復活的選手才聽說過這名字。

  不過栗鄒雯記住了剛才黃白遊說的後半段,原來他們的表演只完成了一半。

  陸南遇對焦教授的名字有些模糊,所以目光看向旁邊的鄧剛冊。

  這種人物也必須在節目裡解釋一番,鄧剛冊講解:「焦菊隱教授的心象說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力挽狂瀾般的糾正了國內對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體系的錯誤認知,是華夏表演系奠基人之一。」

  好的,陸南遇又認識到了一位牛人。

  也別管港台系的陸不認識,學院派的常姝迪也只知道焦菊隱教授的導演成就,焦教授被譽為二十世紀藝術成績最高的導演之一。

  沒想到,焦教授在表演理論知識方面也這麼牛。

  「那你們對黃老師的看法是什麼?他嚴厲嗎?」陸南遇問。

  「黃老師與其說是嚴厲,不如說是嚴謹,好像所有可能性都能預測到。」沙惟說道,「拍攝過程中任何問題都做了預案。」

  「我舉個例子。」栗鄒雯出言,這齣風頭的事,可不能被大嘴巴一個人搶走。

  「中間有一段台詞很長,然後拍攝時總會忘詞。」栗鄒雯說道,「黃老師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就把自己台詞往前挪『快點』『你想說什麼』,用簡短的台詞和我完成一個對戲,把長台詞分成三段,很快就拍攝成功。」

  導師們的問題就沙惟和栗鄒雯回答,剩下兩人……

  王立方側著身子保持著自己最佳入境造型,他知道自己表現好,這一波必須耍個帥。而祝路就不說了,保持沉默才正常。

  從選手們的隻言片語中,完全能感受到黃白游是多用心,反正鄧剛冊、陸南遇、常姝迪三人很服氣。

  不是演技好就可以當表演老師,但演技好又會教的表演老師肯定強悍,黃白游就是例子。

  還有章節得十二點之後了,明天起來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