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王大娘，簡直慘不忍睹。
本來只是胳膊上有紅疹，但現在卻是全身上下，都布滿了紅疹。
而且，她還陷入了昏迷，氣息微弱。
看見王大娘這幅慘狀，圍觀的患者皆是議論紛紛。
「昨天王大娘確實來這看過病，還買了一副藥回去。」
「沒錯，昨天我還在回春堂遇到了王大娘，那時她還好好的，現在怎麼變這副模樣了？」
「一定是回春堂的藥有問題！這回春堂的醫生真不是東西，居然給病人亂開藥！」
「這可是要吃死人的啊！以後一定不來回春堂買藥了！這回春堂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一時間，群情激憤。
全場都是對回春堂不滿的聲音。
見此一幕，鄭海明面色陰沉如水。
這王大娘的藥，可不就是廖凱開的嗎？
他扭頭朝著身後的廖凱看去。
此時的廖凱已經被嚇傻了，面對鄭海明的目光，他根本不敢對視，直接低下了頭。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開的藥，居然讓王大娘出事了！
不由得，他想起了蘇南天的話。
難道，蘇南天說的才是對的？
想到這裡，他更是無比懊悔。
當初，要是聽蘇南天一句勸，也不至於讓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啊！
「兩位，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王大娘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還是先救人吧！」
鄭海明冷靜下來，對那對中年夫妻說道：「請相信我們回春堂！」
現在，唯有治好王大娘，才能挽救回春堂的名聲。
中年夫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隨後，鄭海明讓人將王大娘抬到了病室，讓圍觀的人在外面等待，然後讓另外一名醫師和廖凱一起治療。
沒辦法，回春堂只有這兩位醫師可用。
兩名醫師想盡了渾身解數，但依然沒有使得王大娘有任何好轉，甚至還更嚴重了。
此時的王大娘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顯然已經病入膏肓，離死不遠了。
廖凱的背上已經被冷汗打濕，內心絕望。
要是王大娘死了，他可是要負主要責任，說不定還要蹲監獄。
「廖凱，你給我過來！」
見情況不對，鄭海明立刻將廖凱喊到了病房一角。
「你怎麼回事？為什麼事情會弄成這樣？」
鄭海明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
廖凱都快哭了：「明叔，我錯了，我真錯了！」
「你給我認錯有什麼用？」
鄭海明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好幾歲：「病人肯定是救不回來了！我回春堂的名聲完了，而你也準備進監獄吧！」
「不……不，我不想進監獄。明叔，你一定要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廖凱滿臉惶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明叔，我在回春堂工作了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我們可以把責任推到蘇南天身上，就說是他給王大娘開的藥方，反正王大娘已經快死了，也無法對證。」
聽到這話，鄭海明眼前一亮，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廖凱在藥館工作這麼多年，已經成了藥館的門面，一旦承認藥方是他開的，藥館聲譽肯定完了！
但蘇南天就不一樣了，他只是一個助理而已，讓他去擋槍，藥館的聲譽雖然會受影響，但並不會特別大。
同時，他也可以救下廖凱。
說實在的，與廖凱共事這麼多年，他也不想廖凱坐牢。
想到這裡，他便對點了點頭，對廖凱說道：「這樣，待會出去，你就說蘇南天瞞著你，私自給病人開藥。」
「好！」
廖凱滿臉喜色，毫不猶豫答應。
……
病室門開了。
鄭海明率先走了出來。
「鄭掌柜，我媽怎麼樣了？」
那對中年夫妻立刻沖了上來，面色焦急道。
「哎！」
鄭海明重重地嘆了口氣，滿臉愧疚道：「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們的信任！」
聞言，那對中年夫妻快步沖了進去，發現老婦已經沒氣了。
「媽，你怎麼就走了！」
「不要丟下我們啊！」
病室內響起了中年夫妻，哭天搶地的聲音。
好一會兒，他們才停下來，而後看向鄭海明：「我要你們回春堂給我們一個交代！將那個害死我媽的庸醫，交出來！」
「我要讓他為我媽償命！」
眾人也紛紛附和：「沒錯，殺人償命！趕緊把那個庸醫交出來！」
「哎！」
鄭海明又是嘆了口氣，來到了人群中央：「本來我是想著將病人救活，儘可能平息家屬的怒火，也儘可能保全我回春堂的這位員工！」
「可病人傷的實在太重了，我們也無法挽救她的性命！」
「現在看來，事情已經無法挽救，只能讓這名員工站出來承認錯誤。」
「我相信，這位員工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希望大家能對他從輕發落！而我回春堂也願意和他共渡難關，該賠錢就賠錢，該道歉就道歉！」
他這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讓在場的不少人都被感染了。
這鄭掌柜真不錯啊，到了現在都沒有拋棄自己的員工！
王大娘的兒子和兒媳，對鄭海明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在他們看來，鄭掌柜是一個有當擔的人。
不但沒有推卸錯誤，還積極救人，並且承認錯誤。
「鄭掌柜，你的人品我認可，這件事我不針對回春堂，只針對那個害我媽的人！你先把人交出來！」
兩人語氣堅決道。
「好吧！」
鄭海明心裡樂開了花，看向蘇南天：「蘇南天，還不出來承認錯誤，向家屬道歉！」
頓時，眾人皆是詫異地看向蘇南天。
這個人，似乎不是回春堂的醫師吧？
「經查明，我的助理，也就是他，我的助理，背著我偷偷給病人開了藥方，才導致王大娘病情惡化， 最終死亡。」
「我廖凱在這裡，向大家承認錯誤，都是我不好，沒有管好這個助理，才導致慘禍發生！」
廖凱噗通一聲跪在了眾人面前。
態度誠懇。
見此一幕，眾人終於明白了事情始末。
原來是這個小助理，擅自開出藥方，才導致慘禍發生。
「你這個小助理真是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的醫術很了不起嗎？居然還敢擅自給病人開藥！」
「你有考慮過後果嗎？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任性的舉動，白白害死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報官，一定要報官！讓他下半輩子在監獄度過，好好反省！」
眾人皆是憤怒地指責蘇南天。
那對中年夫妻，更是張牙舞爪地朝蘇南天衝來：「混蛋，你還我媽命來！」
蘇南天微微側身，躲開了這對夫妻，而後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廖凱：「喜歡跪是吧，那我就讓你一輩子跪在地上！」
話音落下，他一步來到廖凱面前，兩腳踩了過去。
「啊！」
廖凱大叫一聲，雙腿直接被踩斷。
粉碎性骨折！
接著，蘇南天又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
廖凱被抽飛了幾米遠，臉瞬間腫成了豬頭，滿嘴是血，更是崩碎了幾顆牙。
此刻，眾人全都愣住了。
這小助理犯了錯，不但不道歉，還打了幫他的人！
簡直就是個白眼狼，道德敗壞！
「蘇南天，你居然還敢動手！」
鄭海明憤怒地朝著蘇南天衝來，就要教訓他。
蘇南天抬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像提小雞一樣，將他提了起來，語氣冰冷：「老東西，為老不尊，是非不分，假仁假義！顛倒黑白，你倒是有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