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活下來

  耕太郎的聲音,在耳邊迴蕩,伊勢的心情也愈發沉重。

  簡單地話語間,卻將戰爭闡述的無比清晰。

  死亡,常態,冰冷,殘酷。

  人類最黑暗的一幕,將在這一刻盡情的展現在所有人眼前,生離死別,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也許你的夥伴前一天還在與你開著玩笑,許下回來後一起吃頓烤肉的諾言,今天你看到的就只有對方冰冷的屍體。」

  耕太郎還在說著。

  伊勢看向前方,所有人都站直了身體,在一隊人簇擁下,帶著防毒面罩的身影踏步走來。

  山椒魚半藏!

  他的眼神凝聚在了那走在最前方的身影,看不清楚臉龐,只能看到面罩下那冰冷的雙眼。

  很有氣勢,也很森然的眼睛,絕不是普通平民能與之對視的。

  山椒魚半藏來到這裡後,並沒有發表什麼演講,只是抬起手淡淡吐出兩個字。

  「開始!」

  隨後,在負責祭奠儀式忍者的引導下,所有人整齊的開始彎腰鞠躬,祭奠死者。

  最後,當排成隊伍,將白紙花放在這片墓地的前方後,祭奠儀式便宣布結束了。

  人們悄然散去,伊勢跟在耕太郎的後方,默默無語。

  很顯然,這些忍者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一幕,分散後有人的臉上露出笑容,有人則是按照計劃回家繼續睡大覺。

  但他卻是第一次經歷,心情莫名感到沉重。

  「伊勢,我明天就要再度上戰場了。」

  耕太郎忽然伸手,攬住了伊勢的肩膀,笑著說道。

  「一定要安全回來啊。」

  伊勢沉聲道。

  「哈哈,對我來說,每一次上戰場都是賭博,贏了就能多吃幾頓飯,輸了嘛,就是一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我就只剩下一個人了,父母,妻子,孩子,早都死在了這場戰爭中。」

  「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可牽掛的。」

  耕太郎笑著說道。

  「反倒是你,要照顧好弟妹以及長門啊!」

  「這是你最寶貴的財富了!」

  伊勢怔了下,然後鄭重點頭。

  這是兩人最後的對話了,很快便分散開,耕太郎去準備明日奔赴前線戰場的裝備。

  伊勢則是很快回到家中,長門高興的奔跑出來。

  「父親大人,您再給我講孫悟空的故事好不好?」

  揉了揉兒子的頭髮,伊勢安慰道:「下次吧,爸爸現在還有事要忙。」

  長門不滿的嘟了嘟嘴:「您最近都在忙,都不陪我與母親大人了,也不知道您在忙什麼。」

  「爸爸我啊,在忙著變強,有力量後,我才能保護你們。」

  「現在,外面的世界還很危險。」

  長門眨了眨眼,他如今雖然年僅四歲,但也很懂事了,不再纏著伊勢,一個人跑去幫扶桑的忙。

  伊勢再次進了叢林,他開始拼命的修煉查克拉,練習大力拳。

  隨著一次次使用,操控查克拉,彌補這種使用查克拉的缺陷與不足,他的大力拳威力也在漸漸增強。

  同一時間,雨隱村首領辦公室。

  「大人,砂忍,木葉的攻擊更頻繁了,我們的前線,可能支撐不了多久。」

  低沉的話語響起,坐在辦公桌前的山椒魚半藏,身子忽然就是一頓。

  「是嗎?」

  帶著若有若無的嘆息聲,山椒魚半藏抬起頭。

  「你的意思是,讓我開始考慮,與其中一方和談嗎?」

  那低頭的上忍沒有說話。

  「三國大戰,卻將我們雨之國作為交戰的場地,無論怎麼打,損失最大的都是我們。」

  「但即便如此,我們卻仍然要向他們低頭祈求和平。」

  「還真是可笑啊。」

  山椒魚半藏笑了,有些悲哀。

  「木葉此次帶領作戰的人是誰?」

  他忽然又問道。

  「是三代火影的三個弟子,自來也,綱手以及大蛇丸。」

  上忍回答道。

  「木葉的年輕一輩,還真是人才濟濟啊,反觀我雨之國。」

  後面的話,半藏沒有說。

  雨隱村能拿得出手,扛起大旗的人,也就只有號稱半神的他。一旦他隕落,雨隱村還有誰?

  沒了。

  這就是差距。

  沉默,半藏陷入了沉默,足足半晌後,方才說道。

  「漸漸收回東北前線,與木葉作戰的力量吧。」

  上忍猛地抬頭:「那,雨之國東北區域的平民呢?」

  山椒魚半藏面色冰冷起來:「為了保存我國的有生力量,只能做出犧牲。」

  上忍面色複雜,最後默默退了下去。

  這是一項艱難的決定,一旦防守東北前線的忍者撤離,木葉的忍者立刻就會闖入雨之國,待在那裡的平民,必然將遭遇不測。

  戰爭時期,作為殺人工具的忍者,可不會有多少仁慈。

  兩日之後,雨之國東北前線陣地。

  「你說什麼?上級要求我們撤退?」

  「放棄東北區域?」

  「什麼意思?要向木葉示弱,準備和談嗎?」

  「開什麼玩笑,那會死多少人!你們知道嗎?」

  耕太郎面色難看,質問眼前的上忍。

  「這是半藏大人的命令。」

  上忍面無表情的道。

  「這樣的命令,我無法聽從,放任這群劊子手進村,那些平民該怎麼辦?」

  耕太郎怒吼道。

  「保留有生力量,才能更好的保護村子。」

  上忍道。

  「要撤你們撤,我不撤!!」

  耕太郎臉色鐵青,大聲道。

  他的兄弟伊勢可還在那片區域,他們撤了,伊勢怎麼辦?他的孩子,可還只有四歲。

  「不勉強。」

  「我只負責傳遞大人的命令。」

  上忍轉身離去。

  與耕太郎一同想法的,還有一些人,他們決定死守在這裡。這些人都已了無牽掛,生與死都無多大意義。

  「相比生死,我們更是有血有肉的人!」

  「我絕不能容忍,放任這批屠夫,劊子手進入自己的村子中!」

  耕太郎握緊武器,咬緊牙關。

  然而,這種抵抗只持續了三日,木葉大軍來襲,只是第一波衝擊,耕太郎身邊的人便成片的死去。

  起爆符,鋒利的苦無,在叢林間飛竄,爆炸聲中,他的戰友一個個倒下。

  到了最後,一雙冰冷的眼神映入他的眼中,耕太郎怒吼著,發起攻擊。

  可只是一瞬,對方的短刀便已刺入了他的心臟。

  力氣從身體中散去,耕太郎的眼神變得渙散,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伊勢那溫和的眼神。

  「一定要活下來啊!」

  「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