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爺爺要是不想說,自己再怎麼追問也沒用。
不過他心裡的好奇卻像野草一樣瘋長。他又想到了姥爺,或許從姥爺那裡能找到突破口。於是他告別爺爺,朝著西廂房走去。
姥爺正在屋裡擺弄著一些舊物件,看到孫華強來了,笑著招呼他坐下。
「姥爺,您擺弄啥呢?」孫華強好奇的詢問道。
「一些以前的小玩意?找姥爺有事?」姥爺目光敏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孫華強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姥爺,我想知道您和爺爺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我感覺你們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經歷。」
姥爺的臉上依舊古井無波:「有啥不為人知的?你小子就會一天到晚的瞎想!你有事就趕緊忙去吧,我還忙著收拾東西呢!」
孫華強被姥爺這一番話堵得有些語塞,但他並沒有就此放棄。他在屋裡轉了一圈,看著姥爺那些舊物件,突然靈機一動。
「姥爺,您這些舊物件看著都很有故事啊,您就給我講講唄。」孫華強一臉期待地看著姥爺。
姥爺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眼看向孫華強,目光里有了一絲猶豫。
過了片刻,他緩緩開口道:「這些東西啊,都是過去的老物件了,有些年頭了。」
姥爺拿起一個舊菸斗,眼神變得有些悠遠:「這個菸斗,還是一位故人留下的。」
孫華強眼睛一亮,感覺姥爺似乎要鬆口了,連忙追問:「故人?什麼故人?」
姥爺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連忙開始趕人:「哎呀,你別在這裡耽誤我收拾東西了,你要是沒事就去你大舅二舅那裡替我看看你表弟他們吧。」
「四個臭小子平時的時候在學校里還好,一到了禮拜天我是一天到晚連他們的人都看不到了。」
「現在你舅舅舅媽他們一上班,四個臭小子沒人管了,就開始變得有點無法無天了。今天正好是禮拜天,你現在又有時間,正好過去好好管教管教他們。」
孫華強一聽姥爺提及四個表弟無人管教之事,心中那點被勾起的好奇暫時被壓下,轉而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那四個臭小子來四九城這段時間,沒闖什麼禍吧?」孫華強不確定的想道。
由不得他多想,在這個特殊的年代,全國糧食都緊張。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年秋收之後就是糧食最緊張的時候。
到時候的學校就會停課了,孩子們的成長似乎也面臨著更多的變數與挑戰。
想到這裡,孫華強再也沒有了和姥爺打探消息的心思。他匆匆告別姥爺,大步流星地朝著舅舅家走去。
一路上,他腦海里都在想像著四個表弟的模樣和他們現在可能出現的狀況。四個表弟都是調皮好動的性子,但如今究竟有沒有達到「無法無天」的地步,誰也不知道。
一路上,孫華強不停埋怨著自己的粗心,光想著給他們好點的生活了,把他們的教育問題忘了個一乾二淨。
不多時,孫華強便來到了兩個舅舅家所在的四合院。還未進門,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喧鬧聲。
孫華強暗道一聲壞了,趕緊順著大門跑了進去。只見院子裡一片狼藉,幾個表弟正和幾個孩子對峙著,各自的手裡還拿著自製的木劍木槍,嘴裡還罵著各種難聽的污言穢語。地上散落著一些斷掉的木棍和幾本翻得亂七八糟的書。
大表弟李晨陽看到孫華強來了,先是一愣,隨後興奮地喊道:「表哥來了!」
其他三個表弟也紛紛圍了過來,年紀最小的李晨亮,臉上甚至還帶著眼淚!
孫華強看著他們,佯作嚴肅地說:「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姥爺說你們現在沒人管,都快翻天了。」
幾個表弟聽了孫華強的話,頓時委屈地紛紛哭訴起來。
李晨陽氣憤地說道:「表哥,他們老是欺負我們,就因為我們是從農村來的,罵我們是野孩子,還搶我們的東西!」
李晨亮更是哭得抽抽搭搭,用手指著對面的孩子,話都說不利索:「哥……他們壞……」
孫華強看著表弟們滿臉的淚痕和委屈模樣,心中怒火中燒。
他眼神冷峻地看向對面那幾個孩子,厲聲道:「你們都是誰家的?家裡大人在不在?這麼欺負人,你們家裡大人難道就不管嗎?」
他的聲音在院子裡迴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對面的幾個孩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臉上露出些許害怕的神情,但仍倔強地站在那裡,沒有回應。
就在這時,從後院走出來一名胖得像球一樣、年紀大約在四十多歲的女子。
她邁著大步,滿臉橫肉隨著步伐抖動,扯著嗓子喊道:「喊什麼喊?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的不是很正常嗎?」
孫華強眉頭緊皺,看著這個女子,強忍著心中的不悅說道:「大嬸,這可不是普通的打鬧。你看看,我表弟們都被欺負成什麼樣了,這院子裡一片狼藉,他們還被罵得這麼難聽。你說這能是正常的嗎?」
那女子雙手叉腰,蠻橫道:「哼,我看就是小孩子鬧著玩,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你一個大人,跟小孩子較什麼勁。」
孫華強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大嬸,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如果今天是你家孩子被欺負成這樣,您還會覺得是鬧著玩嗎?我只是想讓他們的家長出來,把事情說清楚,給我表弟們一個公道。」
女子不屑地哼了一聲:「公道?在這院裡,我說了算就是公道。你別在這兒鬧事,趕緊帶著你這些鄉下的表弟走吧。」
孫華強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他向前邁了一步,叫罵道:「媽的,老子給你臉了是吧?和你好好說沒用,非得逼我抽你是吧!」
「你你你,你個鄉下人竟然敢罵我?我看你表弟他們家是不想在這院子裡住下去了!」
此時,院子裡的氣氛劍拔弩張。周圍鄰居聽到動靜,也紛紛圍了過來,在一旁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