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衛民聽到孫華強主動認錯,很是欣慰的點點頭。
自己的徒弟已經維持這種興奮的狀態兩天了,本來他是想著晚上的時候找他好好聊聊的。
年輕人被先生誇獎而且還親自給他起了新的名字,有點飄了很正常。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徒弟一直這樣下去,要不然可就廢了。
馬衛民故意板著一張臉:「哦,錯了?錯哪了?」
孫華強直起身,臉上滿是愧疚:「師父,這兩天我被喜悅沖昏了頭腦,言行舉止失了分寸,忘記了為人處世應有的謙遜與踏實,更忽略了您平日的教誨。」
馬衛民輕輕彈了彈菸灰,目光依舊嚴肅:「華強啊,這名字是先生對你的期許,可若你因此而得意忘形,那便辜負了先生的美意。莫說你如今只是,稍微有些了功勞,就算以後你成了像先生那樣受萬萬人敬仰的存在,也得時刻警醒著。」
孫華強連連點頭:「師父,我如今深刻明白了。這兩天,我滿腦子都是先生的誇讚還有新名字帶來的風光,與旁人交談也不自覺地炫耀起來。回想起我剛來咱們鐵路派出所的時候,再看看現在這般浮躁,實在是羞愧難當。」
馬衛民站起身,走到孫華強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意識到便好。年輕人有了點成就,心浮氣躁一點可以理解!想當年我第一次參加戰爭的時候,就在戰場上俘虜了一名鬼子少佐,那時候……。咳咳……」
看著孫華強一臉八卦的表情,馬衛民知道自己失言了。
他輕咳兩聲,擺了擺手不再言語。
孫華強一臉的無語,語氣著急的問道:「師父,後來怎麼了?您倒是說啊!」
「後來你師父光顧著吹牛逼了,那鬼子少佐夜裡趁著他吹牛逼的空檔就逃跑了!要不是被放哨的戰友發現並抓了回來,你師父肯定得被關禁閉!」劉繼山拉開包廂門,一邊揭著馬衛民的老底,一邊走了進來。
馬衛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點燃的炮仗,對著劉繼山怒目而視:「劉繼山,你個老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當年那是意外,我是看他受傷太重放鬆了警惕!」
劉繼山卻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咧著嘴笑道:「老東西,你就別給自己找藉口了,這事兒大傢伙可都知道,你那時候在部隊裡可沒少被戰友們打趣。」
馬衛民氣得直跺腳,手指著劉繼山罵道:「你這個嚼舌根的老傢伙,就會在華強面前編排我。老子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時候,你小子還在撅著屁股挖戰壕呢!」
劉繼山也不示弱,上前一步,雙手叉腰:「喲,說你兩句還急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那點光輝事跡啊,你不就是仗著自己運氣好抓了個鬼子少佐,結果還差點搞砸了。」
馬衛民被氣得吹鬍子瞪眼,轉身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就要和劉繼山比劃比劃,孫華強見狀,急忙上前攔住師父:「師父,師父,別衝動,劉大爺也是跟您開玩笑呢。」
劉繼山在一旁偷笑:「還是華強懂事,再看看你個老東西,這麼多年了,動不動就要動手的臭毛病一點都沒有變過!」
馬衛民狠狠地瞪了劉繼山一眼:「你這是開玩笑嗎?你這是故意抹黑我!我在部隊裡的功績豈是你這三言兩語就能詆毀的!」
劉繼山收起笑容,認真地說:「老馬頭,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別老端著個架子,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也別老教訓華強,年輕人偶爾驕傲一下很正常,就像你當年不也一樣。」
馬衛民冷哼一聲:「我教訓華強那是為了他好,他不能走我的老路,不能因為一點成績就迷失了自己。不像你,整天沒個正形,就知道瞎起鬨。」
劉繼山剛要反駁,孫華強連忙說道:「師父,劉大爺,你們都別吵了。我知道師父是真心為我好,我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咱們還是和和氣氣的。」
馬衛民坐回椅子上,氣呼呼地扭過頭去。劉繼山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馬衛民身邊坐下:「老東西,別生氣了,我這嘴就這樣,你可別往心裡去。」
馬衛民白了他一眼:「你這老傢伙,每次都這樣,我還不知道你。」
劉繼山嘿嘿笑著:「這不是看你和華強在這氣氛有點嚴肅,想活躍一下嘛。華強啊,你可別學你師父這么小氣。」
孫華強在一旁笑著點頭:「劉大爺,我知道了。不過師父也不是小氣,是對我期望高。」
馬衛民哼了一聲:「還是徒弟懂我。」
劉繼山又恢復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樣:「好好好,算你個老東西命好,收了華強這麼個爭氣的徒弟!」
孫華強看著兩位長輩如同孩童般鬥嘴又和好,心中滿是好笑。
時間又過了兩天一夜,火車終於在一陣剎車聲後穩穩的停在了天府大地芙蓉站!
孫二狗和馬衛民一起下了車,狠狠地伸了個懶腰。
待所有乘客都下了火車之後,孫二狗才和師父馬衛民一起拎著行李,來到了天府大地芙蓉城的鐵路招待所。
招待所櫃檯前,站著一位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眉如遠黛,雙眸靈動有神,恰似一灣秋水,透著川妹子特有的靈秀。
小巧挺直的鼻樑下,是一張微微上揚嘴角的櫻桃小嘴,笑起來便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貝齒,兩個淺淺的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甜美動人。
她身形苗條而勻稱,身高大約一米五五左右,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紮成利落的馬尾,幾縷碎發俏皮地散落在耳畔與額頭,身姿婀娜,整個人散發著青春活力。
孫二狗接過師父遞過來的工作證,連同自己的工作證一起遞給了前台的小丫頭。
「同志您好,我們是四九城東街鐵道派出所來的,這是我們的工作證。」
小姑娘拿過兩人的工作證認真的做了記錄,看到孫華強工作證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孫二狗?呵呵,同志你這名字好特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