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當殺

  有了之前的經驗,再加上不是在識海中凝聚神識。

  方嚴廷只覺得輕鬆了不少。

  沒過一會,神識就凝成了一柄黑色小劍。

  與此同時,他識海中由先天劍骨化成的那柄黑色小劍卻是陡然顫動起來。

  沒等他反應過來。

  竟然就衝破了泥丸宮,兩劍合二為一,發出一陣極為凌厲的氣息。

  成了!

  方嚴廷心中暗喜,沒想到如此簡單。

  自己昨晚研究了一個晚上,可真是被慣性思維害慘了。

  搖頭苦笑中,他隨手一試,這把無形無態的黑色小劍便在他控制下帶著一股凌厲之意,隨意的在虛空中穿梭。

  「不錯。」

  他輕贊一聲。

  自己又多了一個攻擊手段。

  而且還是專門針對修仙者的,一時間方嚴廷心情大好。

  正在這時,劍神莊內卻忽然鐘聲大作。

  眉頭微微皺起,神識轉瞬探出。

  方嚴廷立刻便察覺到了是劉天齊要召集門人集會。

  正好劍四十七醒著,自己剛好也要出門,順便過去瞧瞧吧。

  想著,他拉上劍四十七,二人稍作整理之後,便前往劍神莊大廳。

  他們到的時候,大廳中已然站滿了人。

  各位門人弟子隨意三三兩兩站著,不斷竊竊私語,顯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方嚴廷卻是心中有數。

  這次劉天齊召集眾人的原因,多半是因為自己之前讓劍七交給他的那份密信。

  帶著劍四十七緩緩走進正廳,方嚴廷忽而鼻子一皺。

  大廳中似乎有一種似有似無的奇香。

  也不知是誰人相好送的香囊。

  他揉了揉鼻子,站在偏向門口並不起眼的位置,閉目調息。

  沒過多久,劉天齊便沉著個臉出現了。

  他神情凝重地掃視一眼眾人,直到看到方嚴廷的時候,面色才有所好轉。

  接著他單手虛按,示意眾人安靜後,沉聲說道:

  「將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便有兩位弟子押著一人走了上來。

  同時伴隨著一陣喊叫之聲: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可知我是劍神莊管事?」

  「快放手!可惡!」

  甚至不用睜眼觀瞧,方嚴廷就知道被押上來的是王負霆。

  他輕嘆一聲,只是微微搖頭。

  眾弟子見了此人,也有不少認識他的。

  當下便議論起來。

  「你們看,那不是王管事嗎?」

  「是啊,聽說他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還是被人押回來的?」

  「聽說他好像之前投靠朝廷了,這是被抓回來了?」

  「什麼,投靠朝廷?真的假的?你可不要胡說!王管事人還是不錯的。」

  「這我能胡說?上次我都看到他帶兵來攻打劍神莊了!」

  「什麼?」

  看著場中喧譁,劉天齊頓時有些不悅。

  帶上內勁輕咳一聲,壓下眾人聲音,繼續說道:

  「此人,諸位可曾認識?」

  隨著王負霆被帶到眾人中央。

  那幾位管事也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一時間臉上驚訝無比。

  柳竹遠連忙上前兩步低聲問道:

  「莊主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要將王負霆綁起來?」

  張沖玄更是直接瞪著眼珠子喝道:

  「莊主,你這是做什麼!」

  說著便要衝向張沖玄幫他解綁。

  倒是章莫言緊皺眉頭,瞧了遠處方嚴廷一眼,只是一言不發。

  劉天齊也不阻攔,瞧著上前的張沖玄冷笑道:

  「我做什麼?我倒要問問張管事在做什麼,竟然對一位奸細如此關心,莫非你……」

  他話未說完,柳竹遠等人早已變了臉色。

  王負霆也是激動起來,他扭動著身軀叫道:

  「我怎麼可能是尖細!」

  「劉天齊你莫要拿髒水潑我,我,我之前的確做了些錯事,但那是鬼迷心竅,現在早已悔改。」

  「我生在劍神莊,長在劍神莊,數十年來安安穩穩,不敢有二心,難道因為這一個錯誤,就要將我一棍子打死嗎?」

  「沖玄,竹遠你們可要為我作主啊!」

  他聲音悽厲,雙眼通紅,一副被冤枉的悽慘模樣。

  但張沖玄解綁的雙手卻頓時停下。

  他難以置信地看了王負霆一眼,接著又扭頭看向劉天齊,沉聲問道:

  「你,你說什麼?他是尖細?這話你說出來可要負責!」

  「呵呵。」

  劉天齊輕笑一聲,並不答話。

  柳竹遠面露不安,貼近劉天齊小聲說道:

  「莊主,這,可不能胡說啊。」

  「我自小和在劍神莊跟他一塊長大,最是清楚其本性,他雖然犯了些錯誤,但卻絕無可能出賣劍神莊的。」

  劉天齊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故作驚訝道:

  「絕無可能?柳大管事真就這麼自信?」

  柳竹遠面色一凜,眼神堅定,拱手說道:

  「這是自然,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劉天齊不著痕跡望了方嚴廷一眼,見他無甚反應,忽而冷笑一聲:

  「柳大管事日後說話還是收著點好。」

  「莊主什麼意思?」柳竹遠皺眉問道。

  劉天齊搖了搖頭,看向另外幾位管事:

  「幾位,你們的意思呢?」

  張沖玄猶豫一二瞧了眼柳竹遠,頓時上前道:

  「我也信他。」

  章莫言卻是默然不語,只是靜靜看著依舊滿臉委屈的大光頭王負霆。

  而新任管事鄧行卻是上前說道:

  「俺自然是相信莊主的,只是這等事情,最好還是有真憑實據,省的別人不服。」

  「哈哈哈……」劉天齊忽然仰天大笑打斷對方說話:

  「好,說得好。」

  說話間他單手一揚,便有一張信紙飛落到柳竹遠手中。

  「柳大管事,好好瞧瞧吧,你與他既然認識多年,自然是認識他的筆跡咯?」

  這張信紙正是之前方嚴廷讓劍七交給他的。

  柳竹遠接過信紙,緊皺劍眉,細細閱讀。

  可讀著讀著,他的臉色就變了。

  捏住信紙的雙手也開始不斷顫抖,明顯能看到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極為用力。

  過了片刻。

  柳竹遠忽而閉上雙眼,長嘆一聲。

  將手中信紙交於張沖玄,接著面露苦色,只是不斷搖頭。

  張沖玄急忙接過查看。

  只是幾眼,他已是控制不住自身怒火。

  認識多年,他又怎能認不出王負霆的字跡?

  當下心頭火起,一把攥起王負霆,照著臉上結結實實就是一拳。

  接著又將信紙放在他面前,讓他好瞧個清楚:

  「可惡!我等將你真心當作兄弟,可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王負霆挨了一拳,吐出一口血水。

  瞄了一眼信紙,便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他也不在偽裝,臉上忽而帶起一絲冷笑:

  「哈哈哈,兄弟,你們何曾真的把我當成兄弟?」

  「若真是兄弟,我又何曾會落到如此田地?」

  一聽這話,張沖玄更是怒氣上涌,指著他鼻子怒斥道:

  「你還有臉說?當初丟下眾兄弟一聲不吭就走,也就算了,最後竟然還投靠朝廷,反過來攻打劍神莊!」

  「你心裡幾時又有我們這幾個兄弟了?」

  王負霆依舊冷笑,盯著張沖玄道:

  「呵,多說無益,既然被你們發現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我早已經是個廢人了!」

  「好!你若想死!我這就成全你!」

  說著張沖玄便要一掌結果對方性命。

  「沖玄!住手!」

  這時候柳竹遠卻是厲聲喝道。

  張沖玄手到半空忽而停住,不知他為何阻攔。

  柳竹遠卻是拱手看向劉天齊道:

  「一切任由劉莊主作主。」

  劉天齊冷笑一聲,並不回答。

  卻是逼音成線,對著方嚴廷問道:

  「大人,這人如何處置?」

  方嚴廷微微搖頭:

  「隨意,照顧下柳竹遠等人即可。」

  王負霆的確是罪無可恕。

  但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

  可以說沒有任何作用,也翻不起任何風浪了。

  但柳竹遠等人卻還是劍神莊管事,總歸需要顧及下他們的感受。

  劉天齊立刻回道:

  「小人明白。」

  接著他咳嗽一聲,反而問道:

  「不知柳大管事覺得此事應該如何處理?」

  柳竹遠沉默一陣,臉上表情變幻許久,這才側頭拱手說道:

  「當殺!」

  「哈哈哈!好!當殺!好一個當殺,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王負霆狂笑出聲,狀若癲狂。

  張沖玄氣極,猛然一拳打在其腹部,頓時讓他止住笑聲,不斷乾嘔起來。

  劉天齊瞥了他一眼,只是微微一笑,搖頭道:

  「這倒是不必,他反正已經是個廢人了。」

  「不如就打斷四肢,趕出劍神莊吧,幾位管事意下如何?」

  柳竹遠再次長嘆口氣道:

  「多謝莊主寬宏大量!」

  章莫言也是默默點頭同意。

  而王負霆卻是瘋狂大叫起來:

  「混帳!老子不要你們憐憫,有種就一劍殺了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到時候我必帶人殺光你們子子孫孫,讓劍神莊永無寧日!」

  劉天齊面色一寒,正要動手給他點教訓。

  身邊章莫言卻是已經拔劍而上。

  只是一瞬,半條還在動彈的舌頭便已經落到地上。

  王負霆瞬間捂住嘴巴,「嗚嗚」叫著,轉瞬鮮血便染紅了他的雙手。

  可他卻是死死盯著割斷他舌頭的章莫言,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還望莊主見諒。」

  章莫言對著劉天齊拱手低語,似在為自己貿然行動道歉。

  劉天齊微微點頭笑:「無妨,此事乾脆就交給章管事了,希望……」

  話未說完,他忽然感到腦海中一陣暈眩。

  方嚴廷此刻也是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場間眾人好似忽然站立不住,一個個皆是東倒西歪。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