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經驗,再加上不是在識海中凝聚神識。
方嚴廷只覺得輕鬆了不少。
沒過一會,神識就凝成了一柄黑色小劍。
與此同時,他識海中由先天劍骨化成的那柄黑色小劍卻是陡然顫動起來。
沒等他反應過來。
竟然就衝破了泥丸宮,兩劍合二為一,發出一陣極為凌厲的氣息。
成了!
方嚴廷心中暗喜,沒想到如此簡單。
自己昨晚研究了一個晚上,可真是被慣性思維害慘了。
搖頭苦笑中,他隨手一試,這把無形無態的黑色小劍便在他控制下帶著一股凌厲之意,隨意的在虛空中穿梭。
「不錯。」
他輕贊一聲。
自己又多了一個攻擊手段。
而且還是專門針對修仙者的,一時間方嚴廷心情大好。
正在這時,劍神莊內卻忽然鐘聲大作。
眉頭微微皺起,神識轉瞬探出。
方嚴廷立刻便察覺到了是劉天齊要召集門人集會。
正好劍四十七醒著,自己剛好也要出門,順便過去瞧瞧吧。
想著,他拉上劍四十七,二人稍作整理之後,便前往劍神莊大廳。
他們到的時候,大廳中已然站滿了人。
各位門人弟子隨意三三兩兩站著,不斷竊竊私語,顯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方嚴廷卻是心中有數。
這次劉天齊召集眾人的原因,多半是因為自己之前讓劍七交給他的那份密信。
帶著劍四十七緩緩走進正廳,方嚴廷忽而鼻子一皺。
大廳中似乎有一種似有似無的奇香。
也不知是誰人相好送的香囊。
他揉了揉鼻子,站在偏向門口並不起眼的位置,閉目調息。
沒過多久,劉天齊便沉著個臉出現了。
他神情凝重地掃視一眼眾人,直到看到方嚴廷的時候,面色才有所好轉。
接著他單手虛按,示意眾人安靜後,沉聲說道:
「將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便有兩位弟子押著一人走了上來。
同時伴隨著一陣喊叫之聲: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可知我是劍神莊管事?」
「快放手!可惡!」
甚至不用睜眼觀瞧,方嚴廷就知道被押上來的是王負霆。
他輕嘆一聲,只是微微搖頭。
眾弟子見了此人,也有不少認識他的。
當下便議論起來。
「你們看,那不是王管事嗎?」
「是啊,聽說他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還是被人押回來的?」
「聽說他好像之前投靠朝廷了,這是被抓回來了?」
「什麼,投靠朝廷?真的假的?你可不要胡說!王管事人還是不錯的。」
「這我能胡說?上次我都看到他帶兵來攻打劍神莊了!」
「什麼?」
看著場中喧譁,劉天齊頓時有些不悅。
帶上內勁輕咳一聲,壓下眾人聲音,繼續說道:
「此人,諸位可曾認識?」
隨著王負霆被帶到眾人中央。
那幾位管事也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一時間臉上驚訝無比。
柳竹遠連忙上前兩步低聲問道:
「莊主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要將王負霆綁起來?」
張沖玄更是直接瞪著眼珠子喝道:
「莊主,你這是做什麼!」
說著便要衝向張沖玄幫他解綁。
倒是章莫言緊皺眉頭,瞧了遠處方嚴廷一眼,只是一言不發。
劉天齊也不阻攔,瞧著上前的張沖玄冷笑道:
「我做什麼?我倒要問問張管事在做什麼,竟然對一位奸細如此關心,莫非你……」
他話未說完,柳竹遠等人早已變了臉色。
王負霆也是激動起來,他扭動著身軀叫道:
「我怎麼可能是尖細!」
「劉天齊你莫要拿髒水潑我,我,我之前的確做了些錯事,但那是鬼迷心竅,現在早已悔改。」
「我生在劍神莊,長在劍神莊,數十年來安安穩穩,不敢有二心,難道因為這一個錯誤,就要將我一棍子打死嗎?」
「沖玄,竹遠你們可要為我作主啊!」
他聲音悽厲,雙眼通紅,一副被冤枉的悽慘模樣。
但張沖玄解綁的雙手卻頓時停下。
他難以置信地看了王負霆一眼,接著又扭頭看向劉天齊,沉聲問道:
「你,你說什麼?他是尖細?這話你說出來可要負責!」
「呵呵。」
劉天齊輕笑一聲,並不答話。
柳竹遠面露不安,貼近劉天齊小聲說道:
「莊主,這,可不能胡說啊。」
「我自小和在劍神莊跟他一塊長大,最是清楚其本性,他雖然犯了些錯誤,但卻絕無可能出賣劍神莊的。」
劉天齊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故作驚訝道:
「絕無可能?柳大管事真就這麼自信?」
柳竹遠面色一凜,眼神堅定,拱手說道:
「這是自然,我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劉天齊不著痕跡望了方嚴廷一眼,見他無甚反應,忽而冷笑一聲:
「柳大管事日後說話還是收著點好。」
「莊主什麼意思?」柳竹遠皺眉問道。
劉天齊搖了搖頭,看向另外幾位管事:
「幾位,你們的意思呢?」
張沖玄猶豫一二瞧了眼柳竹遠,頓時上前道:
「我也信他。」
章莫言卻是默然不語,只是靜靜看著依舊滿臉委屈的大光頭王負霆。
而新任管事鄧行卻是上前說道:
「俺自然是相信莊主的,只是這等事情,最好還是有真憑實據,省的別人不服。」
「哈哈哈……」劉天齊忽然仰天大笑打斷對方說話:
「好,說得好。」
說話間他單手一揚,便有一張信紙飛落到柳竹遠手中。
「柳大管事,好好瞧瞧吧,你與他既然認識多年,自然是認識他的筆跡咯?」
這張信紙正是之前方嚴廷讓劍七交給他的。
柳竹遠接過信紙,緊皺劍眉,細細閱讀。
可讀著讀著,他的臉色就變了。
捏住信紙的雙手也開始不斷顫抖,明顯能看到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極為用力。
過了片刻。
柳竹遠忽而閉上雙眼,長嘆一聲。
將手中信紙交於張沖玄,接著面露苦色,只是不斷搖頭。
張沖玄急忙接過查看。
只是幾眼,他已是控制不住自身怒火。
認識多年,他又怎能認不出王負霆的字跡?
當下心頭火起,一把攥起王負霆,照著臉上結結實實就是一拳。
接著又將信紙放在他面前,讓他好瞧個清楚:
「可惡!我等將你真心當作兄弟,可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王負霆挨了一拳,吐出一口血水。
瞄了一眼信紙,便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他也不在偽裝,臉上忽而帶起一絲冷笑:
「哈哈哈,兄弟,你們何曾真的把我當成兄弟?」
「若真是兄弟,我又何曾會落到如此田地?」
一聽這話,張沖玄更是怒氣上涌,指著他鼻子怒斥道:
「你還有臉說?當初丟下眾兄弟一聲不吭就走,也就算了,最後竟然還投靠朝廷,反過來攻打劍神莊!」
「你心裡幾時又有我們這幾個兄弟了?」
王負霆依舊冷笑,盯著張沖玄道:
「呵,多說無益,既然被你們發現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我早已經是個廢人了!」
「好!你若想死!我這就成全你!」
說著張沖玄便要一掌結果對方性命。
「沖玄!住手!」
這時候柳竹遠卻是厲聲喝道。
張沖玄手到半空忽而停住,不知他為何阻攔。
柳竹遠卻是拱手看向劉天齊道:
「一切任由劉莊主作主。」
劉天齊冷笑一聲,並不回答。
卻是逼音成線,對著方嚴廷問道:
「大人,這人如何處置?」
方嚴廷微微搖頭:
「隨意,照顧下柳竹遠等人即可。」
王負霆的確是罪無可恕。
但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
可以說沒有任何作用,也翻不起任何風浪了。
但柳竹遠等人卻還是劍神莊管事,總歸需要顧及下他們的感受。
劉天齊立刻回道:
「小人明白。」
接著他咳嗽一聲,反而問道:
「不知柳大管事覺得此事應該如何處理?」
柳竹遠沉默一陣,臉上表情變幻許久,這才側頭拱手說道:
「當殺!」
「哈哈哈!好!當殺!好一個當殺,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王負霆狂笑出聲,狀若癲狂。
張沖玄氣極,猛然一拳打在其腹部,頓時讓他止住笑聲,不斷乾嘔起來。
劉天齊瞥了他一眼,只是微微一笑,搖頭道:
「這倒是不必,他反正已經是個廢人了。」
「不如就打斷四肢,趕出劍神莊吧,幾位管事意下如何?」
柳竹遠再次長嘆口氣道:
「多謝莊主寬宏大量!」
章莫言也是默默點頭同意。
而王負霆卻是瘋狂大叫起來:
「混帳!老子不要你們憐憫,有種就一劍殺了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到時候我必帶人殺光你們子子孫孫,讓劍神莊永無寧日!」
劉天齊面色一寒,正要動手給他點教訓。
身邊章莫言卻是已經拔劍而上。
只是一瞬,半條還在動彈的舌頭便已經落到地上。
王負霆瞬間捂住嘴巴,「嗚嗚」叫著,轉瞬鮮血便染紅了他的雙手。
可他卻是死死盯著割斷他舌頭的章莫言,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還望莊主見諒。」
章莫言對著劉天齊拱手低語,似在為自己貿然行動道歉。
劉天齊微微點頭笑:「無妨,此事乾脆就交給章管事了,希望……」
話未說完,他忽然感到腦海中一陣暈眩。
方嚴廷此刻也是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場間眾人好似忽然站立不住,一個個皆是東倒西歪。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