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神莊。
王負霆站在門口,眯著雙眼望著來往路人。
劍神莊變化實在太大了,僅僅出走一個月的功夫,莊裡大部分人他竟然都不認識了。
想找個人打探一二都沒法子。
正當他為難之時,忽然眼前一亮,等了半天終於見到一個熟人。
王負霆咳嗽一聲,背負雙手對著來人問道:
「劍七,最近莊內可曾發生什麼事了?」
劍七瞧見他頓時一愣。
聽人說這光頭已經失蹤了許久,怎麼又出現了!
他楞神間,竟是忘了開口。
王負霆頓時眉頭一皺,喝道:
「怎麼,我就出去幾天,你就不認我這個管事了?」
他雖然沒了修為,但久居上位者的那股氣質卻是沒丟。
發起火來還真是像模像樣,唬的劍七頓時一個哆嗦,連忙低頭說道:
「不敢,只是突然見到王……管事,有點驚訝而已。」
話是如此,他心中卻是有些疑惑。
不是說管事的位置讓給雪山鄧行了嗎?怎麼這王負霆還是個管事?
我們劍神莊現在有六個管事?
劍七微微搖頭,有些搞不清狀況了。
王負霆面色這才稍微好了一些,他點頭吩咐道:
「進去將裡面打掃一下,我順便問你些話。」
一聽這話,劍七一愣,連忙說道:
「王管事,我已經不是雜役了,你若需要打掃,莊內有專人負責的。」
自劉天齊雪山門人進莊之後,劍神莊原來的雜役都已經升級成為弟子門人了。
王負霆面色頓時有些發紅,這些都是在他離開時候發生的,他還真不知道。
他輕咳一聲:
「無妨,你且進屋我問你些事。」
猶豫片刻,劍七還是跟著他進屋。
王負霆關上房門,隨口問道:
「我且問你,我不在這些日子,劍神莊內可有大事發生?」
他問的是一個月內發生的事情。
但其實他只想知道兩天前,楊壽等人究竟如何了。
他們進入劍神莊之後再無音訊。
麗妃娘娘也是有些著急,甚至親自趕到了泰元城坐鎮。
可泰元城中卻已無高手讓她差遣。
她身邊的那些護衛,對劍神莊並不熟悉,敏感時期,也不好貿然進入。
最後還是經城主提醒,麗妃娘娘才找到被關押的王負霆,讓他回劍神莊做個探子。
劍七撓了撓頭回想了一番說道:
「也沒啥大事,不過是劉莊主雪山門人……」
他將這個月發生的事,按順序說了一遍,等到他全部說完之後,王負霆微微點頭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劍七沒有多問,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看著劍七離開,王負霆臉色便難看了起來。
從劍七的話中他已經知道幾天之前,的確有人來攻打劍神莊。
但結果卻是死了三個,另外兩個雖然活著,也已經被關押了起來。
至於誰死誰活,憑劍七的身份卻是沒法知道。
他心中頓時有些不安。
劍神莊何時有此等能力了?
整整五個人,最低的也是七品宗師,而且據說還帶了什麼法寶以防意外。
而劍神莊中,算上孫繼本,巔峰戰力也就是一個九品,一個八品。
至於那方嚴廷小兒算他一個七品已是到頂。
莫不是後山那老傢伙出手了?
一時間王負霆只覺心緒不寧,急忙拿出一張信紙寫道:
「麗妃娘娘安好。
小人費盡千辛萬苦,再次回到劍神莊內打探敵情。
正如娘娘所料,楊壽一行人等,皆已死在劍神莊內。
兇手乃是欽犯方嚴廷、莊主劉天齊以及孫繼本孫公公。
此外可能還有一神秘高手相助,小人初步推斷乃是後山侍劍童子。
望娘娘稟明皇上,速派大軍圍剿……」
寫完這些之後,他小心的將信紙放入一小指大小竹筒之中。
接著便來到窗邊吹了一聲口哨。
不多時便有一個信鴿從他窗口飛出。
王負霆瞧著信鴿飛出,這才鬆了口氣,回到了屋中。
而那隻剛飛到空中的信鴿,只是轉了個向,那雙翅膀便不再撲動,直直落下,掉入一隻大手之中。
方嚴廷看著手中信鴿,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正好想吃鴿子了。」
他將鴿子腳上竹筒取下,看都不看便收入了懷中。
至於信中的內容,他早已知道了。
在他的神識覆蓋下,王負霆的一舉一動根本就不是秘密。
這感覺就是在看電影一樣,體驗極佳。
方嚴廷離開了。
對於王負霆,他沒什麼想法了。
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功力已經被廢了。
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根本沒必要自己親自動手。
回去的路上,他湊巧遇到了劍七。
乾脆就委託他將王負霆的密信交給劉天齊,同時也給了他一顆培元丹,權當是報酬了。
劍七這傢伙其實還不錯。
方嚴廷也樂得助他一回,在培元丹的加成下,對方應該能到宗師之境了。
回到東劍居之後。
方嚴廷繼續鑽研五雷鍛識法。
第一部分他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雖然不知為什麼,自己幸苦凝聚的劍型最後被先天劍骨所替代了。
但這卻不失為一件好事。
至少現在自己擁有神識了。
而且先天劍骨的加成也更為明顯了。
他握住吹雪的時候,只感覺到更加得心應手。
好像這把劍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稍稍興奮之後,方嚴廷繼續往下看去。
只是越看,他的眉頭卻皺地越緊。
第一部分倒是還好,可到了第二部分鍛鍊強化神識。
方嚴廷卻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這裡說的簡單,用雷法鍛鍊神識,可其中卻要準備大量的材料保護神識。
畢竟神識本就脆弱。
而雷電無情,若是一個不小心,指不定就被劈身亡。
但問題是這些材料方嚴廷別說見了,就是連聽都沒有聽過。
他一時間有些愕然。
對於這本五雷鍛識法他已經有所了解,應當是屬於修仙者功法。
那麼其中所需材料,也絕無可能是俗世可見的普通材料。
哪怕是偶爾出現了,名字可能也有所差異,導致他無法分辨。
「看來只能先放一放了。」
方嚴廷低語一聲,將五雷鍛識法收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忽然朝外看了一眼,輕笑一聲:
「哦?有人來了。」
他神識早已覆蓋了劍神莊,現在莊內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別想逃過他的查探。
對方只是左腳剛剛跨入劍神莊地界,就已經被他發現了。
身形一動,方嚴廷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李廣成緊緊握著上仙賞賜寶劍,滿臉春風得意,昂首跨步走入劍神莊中。
門口的看門人在他九品氣機碾壓之下,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施為。
「這就是劍神莊嗎?」
李廣成打量著莊內風景,忽然對著門口一人問道:
「劉天齊住在何處?」
被問話那人只感覺身上一松,不由大口喘著粗氣連忙說道:
「就在裡面,直走右拐,便是莊主居所。」
他只是劍神莊僱傭的普通門人,並沒有什麼忠誠與否概念。
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李廣成微微一笑,跨步便往前走去。
只是沒走兩步,卻是面色一凝。
有人忽然出現擋住了他的去路。
而他之前竟然絲毫沒有發現。
不過這人似乎沒什麼修為……
李廣成停住腳步,沉聲問道:
「你是什麼人!」
方嚴廷從陰影中走出,口中輕笑:
「現在的客人都這麼沒有禮貌嗎?」
李廣成冷笑一聲:
「客人?誰和你說我是客人?」
「哦?」方嚴廷故作驚訝道,「那你是何人?大半夜的來劍神莊做什麼?」
李廣成冷笑一聲:
「呵呵,我,是殺你的人!」
說著他九品宗師的氣機勃然而出,就要將方嚴廷徹底壓制。
方嚴廷忽而眉頭一皺,接著便不再說話,甚至連動都不動。
見對方被輕易被自己壓制,李廣成臉上笑意更濃:
「我還以為是什麼高手,原來是個沒有功力的廢物,早知如此就不與你這多廢話了。」
他搖了搖頭,似在自嘲,接著便繼續邁步前行。
當他剛剛走過方嚴廷身邊的時候,卻忽然聽到耳邊有一道聲音響起:
「謝謝你了。」
一時之間,李廣成如遭雷擊,心中頓感不安,剛要閃身拉開距離。
卻發現一道強大威壓已然將他制住。
此刻他根本無法動彈,就是連開口說話都是極為困難。
「這,這怎麼會,他不是沒有修為嗎?」
「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強大的威壓!」
「難道是九品絕巔?他之前是故意的?」
心中數個念頭閃過,李廣成只覺情況不對,目光不由看向手中寶劍。
只是現在他卻是根本沒有辦法出劍。
「還算不錯。」
方嚴廷輕聲自語。
他並不是故意羞辱李廣成。
只是在對方用氣機壓制的一瞬間。
方嚴廷忽然想到,竟然氣機能夠壓制,那麼沒道理神識不可以啊。
之前那一段靜止不動的時間內,他只是在嘗試如何用神識壓制對手。
現在看著李廣成保持著邁步的姿勢,一動不動,方嚴廷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接著他忽而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不錯是不錯,可是這消耗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神識壓制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方嚴廷就覺得有些頭暈。
這消耗實在有些驚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神識太弱,再加上今天一直用其覆蓋劍神莊,所以太過疲倦的原因。
輕嘆口氣,方嚴廷便收回了神識,
於此同時,李廣成只覺得渾身一松,那種恐怖的壓制力瞬間消失。
他心中一動,臉上滿是猙獰之色,怒喝道:
「你最大的錯誤,便是膽敢羞辱於我!」
話音未落,李廣成已然拔出他手中寶劍。
劍出鞘的那一瞬間,一道璀璨白光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