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嚴廷微笑著,也不言語。
只是緊緊握住了玉玲石。
強大力量下,玉玲石外層開始不斷出現裂縫。
碎片如雨點般不斷落下。
不出片刻,整塊石頭已經完全化成了碎末。
霎時間,一道青色光茫猛然從方嚴廷手中躥出。
可剛離開兩尺左右,青光就轉了個圈老老實實回到了他手心之中。
孫繼本眼中火熱更甚,靠近兩步,伸出雙手顫抖道:
「還,還請方大人,將它,它賞賜於我。」
賞賜?
方嚴廷思考片刻,隨手一拋便將青光甩了過去。
孫繼本急忙起身,內力勃發,雙手一探,牢牢地鉗制住青光,旋即,也不避諱方嚴廷,就將這道青光往自己胯下按去。
看著對方有些猥瑣的動作,方嚴廷一時有些發呆,這玩意難道要從下面進去?
狐疑之間,卻聽孫繼本發出了一聲極為舒爽的叫聲。
稍稍抬頭,方嚴廷便看見了對方臉上那一抹詭異的紅暈。
正當他目瞪口呆之間,孫繼本卻是陡然伏身,「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圓我多年夢想!日後孫繼本唯大人馬首是瞻!」
此話一出,方嚴廷面色微變。
孫繼本的聲音竟然變了。
不再是之前那種尖細刻薄之聲。
反而變成了極為洪亮,充滿陽剛的男人聲音。
玉玲石中力量,竟然讓他那話又長了出來?
沒想到著能量外敷使用,還能治療傷勢。
這倒是一個意外收穫。
本來方嚴廷一直想著將它融入體內,卻是始終無法成功。
孫繼本的這個例子,倒是拓寬了他的思路。
方嚴廷微微點頭,面無表情道:
「不錯。」
孫繼本連連道謝,接著面色微紅,再次開口道:
「大人能否給我一段時間?老奴欲回皇宮一趟。」
「原先寶貝雖已無用,但也陪了老奴數十年,老奴希望能將其拿回後,再過來侍奉大人。」
侍奉?
方嚴廷一時間有些疑惑,不由問道:
「你要跟著我?怎麼,不回皇宮伺候李澤霖了嗎?」
孫繼本微笑道:
「三殿下已經回去,而且,老奴已經恢復男人雄風,也不可能在待在宮中了。」
方嚴廷默然點頭:
「你自去就是。」
對於孫繼本要留下來侍奉自己之事,他並不在意。
有個人跟著自己幫忙做事,也還不錯,可以省出不少時間。
至於對方有沒有別的目的,他也不擔心,以他現在的實力,孫繼本還不可能威脅到他。
「多謝大人。」
起身之後,孫繼本再次躬身行禮,背身退出劍神居。
一時間他只覺得神清氣爽。
不由加快腳程,大笑出聲。
而剛出劍神莊,他眼前卻是出現一隊官兵。
遠遠望去,足有兩三百人,對面正是劍神莊幾位管事。
一時間,孫繼本眉頭皺起,拿眼打量兩方之人。
劍神莊外。
柳竹遠一臉憂色地看著面前近百名,披甲持刀的官兵,不由開口喝問:
「爾等是誰家兵將,速速讓主將出來見我。」
兵士分開兩列,一匹神色俊美的高頭大馬從後方緩緩步入。
一個身披墨色繁複甲冑之人正端坐其上,雖然有些臃腫,但看上去倒也顯得威風凜凜。
張沖玄看了兩眼,只覺對方有些眼熟,又仔細一打量,忽然叫道:
「老王!是你?」
馬上將領,笑著摘下頭盔,露出一顆大光頭:
「沒想到,一月不見,諸位還能認出我,不虧是相交多年的好兄弟啊。」
「你,你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
幾位管事已然目瞪口呆。
不敢相信失蹤近月的光頭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朝廷大將。
大光頭呵呵笑著,隨意拍了拍胯下駿馬道:
「呵呵,我已經投靠朝廷,現在是位列三品定遠將軍了。」
「你竟然投靠了朝廷?」
張沖玄喝問出聲,劍之不敢相信。
「沒辦法啊,人往低處走,水往高處流。」
王負霆拍打著自己頭盔,一臉無奈,繼續說道:
「今天我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來邀請幾位老兄弟同我一起共享榮華的。」
柳竹遠神色微寒,怒聲喝道:
「混帳!我江湖中人,怎可成為朝廷鷹犬!」
朝廷是朝廷,江湖是江湖,二者雖然有交集,卻是遠沒到交融的地步。
像王負霆這般從門派高層投靠到朝廷,只有叛徒一個說法。
王負霆面色一冷,怒罵道:
「鷹犬?呵,倒是好笑,你在劍神莊內想來就劍神走狗了?」
接著他微微搖頭,滿臉笑意:
「我已得皇上旨意,幾位老兄弟若是願意歸順,至少也是三品將軍起步!」
張沖玄怒罵道:
「賊子!休得再言!我等寧死也不願做朝廷鷹犬!」
王負霆充耳不聞,只是繼續勸說道:
「不好好思考一番?劍神不在多年,憑你們幾人是絕對無法撐起劍神莊的。」
「那方嚴廷雖然是個天才,我卻擔心他根本活不到那時候。」
「幾位兄弟,既然不願和我共享榮華,那便算了,不過請你們讓開一旁,等我捉拿朝廷重犯方嚴廷之後再和你等敘舊。」
說著他便帶起頭盔,遮住了自己的光頭。
張沖玄見對方竟然強闖劍神莊不由喝問道:
「光頭!你瘋了不成!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王負霆冷笑一聲:
「回頭?呵,從離開劍神莊的那一刻起,我早就沒有回頭路了,若是你們還記得兄弟情分就不要攔我!」
章莫言沒有說話,只是拔出手中利劍。
猛然一揮,便將左手衣袖割下。
「老章!你……」
王負霆眼神收縮,死死盯著章莫言,沉聲說道:
「好好,好一個割袍斷義,看來你是非保那小子不可了。」
他眼神一轉,看著另外兩位管事道:
「另外幾位呢?不知你們是何意思?」
「這……兄弟之間何苦搞成這樣。」
柳竹遠神色為難,卻是沒有讓開身形。
「你既然以成朝廷鷹犬,也莫要再提什麼情分!我張沖玄沒有你這種兄弟!」
「好!看來柳大管事也是這個意思了?」
王負霆望了對方一眼,見其沒甚反應,不由微微點頭:
「那麼就別管我不講情面了。」
「來人,將劍神莊反賊盡數拿下!」
「是!」
數百人整齊的呼號聲頓時響起。
他們舉著長槍,架著盾牌步步緊逼,眼看著就要起爭鋒。
遠遠瞧著的孫繼本,忽然心中一動。
此間事情定然逃不過方大人氣機感應,不過他倒現在沒有出面,難不成是在等我出手?
這些兵將不過先天之境,但人數眾多,而且身後有朝廷撐腰。
憑藉這幾個管事還真不一定攔得住……
孫繼本頓時喜上眉梢。
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
這幾個管事拿朝廷官兵沒辦法,他可不一樣。
想著,孫繼本快步上前,站在眾兵士面前,內力凝聚大喝一聲:
「全部住手!來者何人?」
王負霆一瞧來人,頓時一喜,連忙問道:
「你?可是孫公公?三皇子可還在莊內?末將受令剷平劍神莊!煩請他出來同末將一起離開此地。」
孫繼本只是瞟了他一眼:
「受令?你受何人之令?」
「自然是當今天子之令!」
一聽這話,孫繼本忽而怒喝道:
「大膽!你可知已犯欺君之罪!」
王負霆一愣,面色也是紅了三分,怒而反駁道:
「你胡說什麼,莫要以為你身居禁宮總管我就怕你,我在朝中不是沒人!」
孫繼本冷笑一聲:
「呵呵,我倒要問問,到底是誰如此大膽,敢背著皇上胡下詔書!」
孫繼本連忙拿出詔書,展示於人:
「你說什麼?此乃皇上御賜詔書,上面還有陛下親筆,玉璽印記豈會有假?」
「陛下親筆?」
孫繼本只是一眼,忽然右手打出一道氣機,竟然直接將詔書打成碎片。
王負霆面色劇變,怒喝道:
「大膽!你竟然如此無禮!」
孫繼本搖了搖頭,笑道:
「呵,愚蠢之人,陛下近來身體不佳,這兩三年內早已沒有親筆寫詔,此事宮內人盡皆知,你大可去問。」
「另外,我再告訴你一點,定遠將軍乃是五品官位,顯然胡寫詔書之人,對於武將官職並不熟悉。」
「什麼!」
王負霆如遭雷擊,忽然怒道:
「大膽!竟敢胡言亂語!若詔書是假,我又從何處調來兵力!」
孫繼本緩緩搖頭,冷笑道:
「宮內將軍皆握重兵甲冑各異,你身後這些將士所傳甲冑我卻是從未見過,想來你是從地方城鎮徵調而來吧?」
似乎被對方說中,王負霆面色微白,口中不由說道:
「你胡說,娘娘,娘娘豈會騙我!」
「而且這乃是楊公公親手傳詔於我,豈會有假?」
孫繼本繼續冷笑:
「呵呵,楊壽區區一個帶班公公何時有了下詔的資格了?」
「不,不,你胡說,你胡說!」
王負霆已然有些慌亂,他不敢相信自己花大價錢托人搞來的大將軍竟然是假的。
一時間,他急忙吩咐眾兵士:
「眾將士聽命,給我殺,殺光劍神莊這幫派賊!
孫繼本頓時怒喝出聲:
「大膽!此人官職是假,你等莫要執迷不悟!」
「膽敢動手者,一律以造反論處,誅聯九族!」
「別聽他的!我乃三品定遠將軍,有皇上親筆詔書!諸位將士給我殺入劍神莊!」
「呵呵,誰敢妄動,莫要怪咱家不給情面!」
眾將士最多不過先天之境,哪裡見過此等陣仗。
看看馬上身份尚未明朗的王負霆,又瞧了瞧前面顯然是大內高手的孫繼本,一時間不敢向前,隊伍逐漸慌亂。
「你們還在等什麼,他就一人,立刻給我沖入劍神莊!捉拿欽犯!」
眾將士卻是躊躇不前。
一見如此,孫繼本笑道:
「你等是何處兵士,是何人招你來此?」
立刻有人回道:
「我等是泰元城駐軍,是城主大人,叫我們跟隨將……這人前來討伐劍神莊。」
「泰元城城主?好,很好,你等現在速速回去,告訴他,大內孫繼本在劍神莊內等他!」
「是是!」
說著所有兵士,竟然丟下王負霆,齊齊扭頭回去。
「可惡!混帳!」
「你且等著,我這就去稟報娘娘讓她派遣大軍,徹底平了你們劍神莊!」
王負霆知道自己已成光頭司令,拋下狠話後,便急忙離去,不敢久留。
孫繼本只是冷笑,甚至不願意多看對方一眼,轉身便進了劍神莊。
他也不急著回宮拿寶貝了,眼下可是立功的好機會。
莊外只留下了幾位一臉呆滯的管事。
「那個,三殿下不是走了嗎?這孫公公怎麼還在?」
「不知道啊,只是若是真有大軍壓境……」
「我看這事也不是我們能作主的了,還是先匯報莊主吧。」
「嗯!」
「俺複議。」
四位管事,匆匆進莊朝劉天齊匯報此間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