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嚴廷找尋著人面蜥蜴留下的暗號,不過片刻就找到了他所住之處。
或許是剛剛進入雷宗的緣故。
哪怕他是副宗主厲橫的弟子,也只能和那些新入門的弟子住在一起。
新人不多,除了人面蜥蜴所變聶修之外,整個大通鋪中僅有兩人。
這兩人一個毫無修為,一個剛剛入門,方嚴廷只是略施法力便讓二人暫時失去了知覺。
他顯露身形,神識遮掩此中情況,開口問道:
「如何?可有人懷疑?」
聶修此刻已經換了一件雷宗弟子衣袍,一見他來,立刻上前匯報導:
「大人,沒人懷疑我,那童子只是帶我領了件衣服,派了件功夫就讓我到此處等候。」
方嚴廷微微頷首,又問清楚他所見所聞,搖身一變房中便又多了一個聶修。
「你的任務暫時完成了,這裡交給我。」
人面蜥蜴當即化成壁虎大小鑽入了方嚴廷袖口。
隨手一揮,解除了另外二人限制。
這兩人一個叫呂方,也是剛剛入門。
他本是五斷涯周邊小村落的村民,因為資質較好這才被雷宗看上,送到此處。
另一個吳孟則是和那聶修一般,是雷宗高手在外遊歷之時發現的好苗子。
比他們二人又早一月來到雷宗。
此刻二人剛一醒轉,那呂方便是一臉疑惑道:
「吳師兄,剛才發生了什麼嗎?我怎麼感覺有些頭暈。」
吳孟正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正修煉的好好的,忽而就感到腦海中一陣迷茫。
可一轉過神來,便又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他入門較早,又有修為在身,自是想要保持自身「高手風範」當即搖頭笑道:
「你尚未入門,難以保持自身清明,在此等洞天福地自是常有這種現象發生。」
「無需擔心,不過幾天等你心法入門,像我這般,自然不會再有有此狀況。」
方嚴廷在旁忍住笑意漠然不語,這小子倒是能吹。
呂方聽的連連點頭,轉而便拿出一本小冊子坐在蒲團上認真修煉起來。
這冊子方嚴廷也有,是雷宗的入門心法,人面蜥蜴早前交代給他的。
只是在方嚴廷看來,這本心法實在是有些小兒科了,對他來講根本沒有絲毫用處。
不過為了掩人耳目,他還是將冊子拿出,在一旁細細觀瞧。
過了一會,他的便宜師傅厲橫便過來了。
「聶修,近些日子你便安心在此居住。」
「為師最近有些事,暫時脫不開身,你先自行修煉。」
「這本心法上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到時候可以來問我。」
厲橫隨手扔了一個小玉盤過來:
「另外這瓶丹藥你收著,莫要忘了每七日吞服一顆。」
都不用打開,方嚴廷便知道這裡面是最為基礎的養氣丹。
一旁吳孟等人看的眼熱,不管裡面是什麼。
副宗主親自賜於的總歸是好東西!
「多謝師傅!」
「嗯。」厲橫應了一聲,正要說話卻是眉頭一皺,往後望去。
方嚴廷視線隨之望去,便看見那林采兒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同時口中叫道:
「厲副宗主,不好了!」
厲橫面色一沉,問道:
「出什麼事了?」
「可是你得罪了方小友?」
林采兒一臉為難,有苦說不出,她哪裡知道那什麼方松如此小氣,只是一句話便直接甩袖走人。
「厲副宗主,這真不怪我,我只是說了他一句像個和尚似的,他,他……」
一聽這話,厲橫面色陡變,喝問道:
「他什麼他!究竟如何了!」
林采兒雙眼一紅,知道此事難辭其咎,當即癱坐在地哭訴道:
「他走了!」
「走了?」厲橫一驚,急忙問道:「走到哪裡去了?你怎麼不攔住他!」
「我,我攔不住啊!我一上去攔他,他整個人就化成泡影,直接不見了!」
「混帳!」厲橫怒罵一聲,也不管眾人當即甩袖而去。
林采兒更是心驚,只是留在原地哭泣不已。
吳孟來雷宗也有些時日了,與這林采兒也算相識,便好意上前安慰。
結果林采兒反倒是哭的更大聲了。
方嚴廷在一旁冷眼旁觀,只做不知。
不過片刻功夫,厲橫便鐵青著連臉回來了。
他對著林采兒沉聲道:
「你跟我來。」
「聶修你也一起。」
方嚴廷正好好的呆在一旁,忽而聽到厲橫叫自己。
心中稍稍一顫,也不知是何事,眼看厲橫不等二人轉身就走,也不多想,便跟了上去。
不多時,幾人再次來到了五雷殿中。
莫少關負著手,在殿內來回走動著。
見他們入內,當即開口問道:
「你且將當時場景,仔仔細細給我說一遍!」
林采兒摸了摸臉上淚水,低聲應道:「是……」
接著便將在御雷閣中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方嚴廷可以佐證她沒有說謊,每一句都是真的,連一絲添油加醋都沒有。
等她說完,五雷殿中一時有些沉默。
莫少關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厲橫皺著眉不斷來回掃視著。
林采兒渾身顫抖,咬著下唇,眼淚不由自主又流了出來。
方嚴廷則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一臉無辜地看著幾人。
等了不知多久,莫少關一臉疑惑開口道:
「這水鏡寺真有如此忌諱?」
厲橫一臉茫然連連搖頭。
水鏡寺本是隱士宗門,極少露面。
對於他們的一些忌諱,幾人自是無法知曉。
莫少關無奈搖頭道:
「唉,罷了罷了,此事不可強求。」
「不過他人雖然離開,但這個消息卻也不是人盡皆知。」
「宗主的意思是?」
厲橫神色一動當即說道:
「我們還是依舊將水鏡寺弟子在我宗做客的消息放出去?」
莫少關點點頭道:
「不錯,哪怕是假消息,也足以讓裂天宗好好思量一番。」
「也只能如此了。」厲橫雙眉微皺,看向一旁二人道:
「這事若是有人問起,你們就當不知,萬萬不可向他人泄露!」
林采兒見宗主不怪罪她,已經覺得僥倖,當下跪下應承。
方嚴廷在旁裝模作樣的點點頭,表示絕不會亂說。
莫少關似乎有些疲倦揮手示意眾人離去。
離開前卻是瞧著方嚴廷所化聶修,多問了句:
「此子便是你剛收的徒弟?」
厲橫點頭笑道:
「不錯,資質尚可,只是性格不太好。」
莫少關點點頭,隨手扔過一個玉瓶:
「這丹藥我留著也沒用,便當作是見面禮吧。」
「多謝宗主!」
方嚴廷同那林采兒離去。
莫少關叫住厲橫說道:
「我雷宗弟子日漸稀少,此子算是不錯,你可要好好教導。」
「過幾月之後,正巧有個十宗大比,希望他能夠站出來為宗門出一份力。」
「嘶……這怕是有些勉強了。」厲橫面色為難連連搖頭。
「此子雖然資質尚可,但他性格卻是有些不太討喜,若是不好好打磨打磨日後怕是容易出事。」
莫少關擺手道:「哪裡管的了這麼多。」
「若是能在十宗大比上拿到一個好名次,我雷宗收徒也容易一些。」
「現在五斷涯下那些傢伙可都是不情願將自家孩子送到我雷宗來呢。」
厲橫沉默不語,最後在莫少關的壓力也只能點頭答應:
「也罷,就依宗主所言……」
林采兒剛闖了禍沒有聊天的心思,方嚴廷也懶得搭理此人。
走了一會便各回各家。
來到通鋪之中,呂方好奇問道:
「欸,聶師弟,厲副宗主找你說什麼呢?」
「還有那個什麼跑路的傢伙又是誰啊?」
方嚴廷神色一冷,瞥了他一眼冷漠道:「與你無關。」
這一句話,直接將呂方噎住。
而一旁的吳孟有些瞧不過去,冷哼道:
「剛剛入門便已是如此,若是再過些時日,怕是連宗主你都不放在眼裡了。」
方嚴廷瞧了他一眼,又是一句:「關你屁事。」
吳孟頓時大怒:
「可惡!我今日便教教你什麼叫做尊敬師長!」
他立時跳起,大步跨來,抬手便往方嚴廷臉上招呼。
只是他尚未趕到,忽而腳下一滑,不知踩到了什麼,竟是直直摔倒在地。
方嚴廷劍指收攏,居高臨下望著他道:
「吳師兄何必行如此大禮?」
吳孟瞬間面色漲紅,但他卻是不服,當即爬起,再次朝著方嚴廷打來。
可無論如何他卻根本無法近身。
不是被東西絆了一腳,便是撞到了桌子邊上。
沒過一會,便弄的自己遍體鱗傷。
連番幾次之後,這吳孟也是看出了其中定有問題。
他面帶驚恐指著方嚴廷道:
「你,你小子會使妖法!」
方嚴廷冷笑搖頭道:
「吳師兄自己學藝不精,怎麼能怪到我頭上?」
另一邊的呂方也瞧出了不對,上前打圓場道:
「吳師兄,算了,算了。」
吳孟摸了摸自己額頭紅腫處,恨恨道:「你小子等著!」
拋下狠話,他轉身離開了通鋪。
「唉,吳師兄!」呂方見叫他不住,轉首瞧向方嚴廷道:
「聶師弟,你還是跟吳師兄道個歉吧,都是同門師兄弟,鬧大了反而不妙!」
方嚴廷自是不會理他,聶修的性格豈會服軟?
當即冷哼一聲道:
「你莫要管,有種他便帶人打死我!」
說著也不管其他,翻身坐到蒲團上裝模做樣翻起了小冊子。
僅僅只是片刻功夫,方嚴廷便感應到了屋外來了數人。
為首的正是剛剛出去的吳孟。
他帶來的兩人面色不善,皆是鍊氣初期的修為。
「呵,來的正是時候。」
方嚴廷輕語一句,雙眼微眯,靜靜等候。
就在幾人進門的一瞬間,他身上陡然散發一陣靈力氣機。
剛剛進門的三人見到這一幕,皆是一愣,其中一人驚呼道:
「什麼,這小子引氣入體,已經是鍊氣初期了?」
吳孟也是有些發愣,他出去不過沒多久,這小子就有了進展。
莫不是真是所謂的天縱奇才?
他這才陡然想起,這聶修乃是副宗主厲橫收下的弟子。
若是沒有天賦,副宗主又豈會大費周折,之前甚至特地來此賜下丹藥?
他面色微變。
方嚴廷已經緩緩起身,冷笑著望著他道:
「怎麼了,吳師兄,這兩位便是你請來的狗腿子嗎?」
「你!」
「好小子,莫以為有幾分資質便可以如此張狂!」
吳孟眼神一轉,直覺有些不妙,竟是轉而安撫起二人道:
「呃,幾位師兄,要不還是算了吧。」
被他請來的兩人也是一愣。
前一秒還喊打喊殺要好好教訓下這小子。
現在一轉眼,竟是要算了?
這不是玩人嗎?
眼看著二人不肯罷休的樣子,吳孟當即附耳說道:
「二位師兄,算了,我剛剛想起,這小子是副宗主收的弟子,而且他剛剛進入鍊氣期,我等還是……」
他尚未說完,方嚴廷卻是開口喝道:
「你們嘀嘀咕咕什麼?莫不是怕了小爺不成?」
那二人本來聽到副宗主的名字正有些猶豫,此刻一聽那小子如此張狂的話語,頓時氣血上涌。
一把推開吳孟道:
「吳師弟,此事與你無關,你讓到一邊。」
「別說這小子乃是副宗主的弟子,就是宗主弟子我也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方嚴廷輕哼道:
「哼,就憑你們兩個怕是還沒這等本事!」
「小子休得張狂,今天哥幾個就好好教教你,何為鍊氣期!」
二人說著便握起拳頭便沖了過來。
方嚴廷輕笑一聲,不對反進,當下便與二人廝打起來。
這二人入鍊氣期不久,打鬥起來也沒什麼章法,根本就是小孩打架。
方嚴廷自是不可能和他們較真。
同他們一般使出一陣王八拳。
不多時,那二人便是鼻青臉腫,口鼻流血,倒在一旁呼呼喘著大氣。
方嚴廷自是沒事,不過為了不引人懷疑,他裝模做樣的挨了對方幾拳。
又稍稍變化模樣,露出一些淤青。
此刻一副殘勝模樣瞧著二人,冷笑道:
「哼,什麼師兄長輩,記住了!從今往後,我才是你們師兄!」
那二人倒地不起,自是沒法反駁。
而呂方吳孟早已經看傻了眼。
「你們兩個,叫兩聲師兄來聽聽!」
那二人被方嚴廷一聲呼和,生怕挨打,哪裡還有半分猶豫,直接叫道:
「聶,聶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