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茹蹲在方嚴廷身邊,拖著下巴面露憂色。
自她回來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了,可方嚴廷卻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雖然他氣息已經漸漸穩定,可秦小茹卻還是有些擔心。
她雖然不曾親眼所見,卻也知道面對天雷極為兇險。
被雷劫劈至粉身碎骨之人更是不在少數。
她秀氣的眉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川字,整張臉上都是擔憂之色。
「咦!」
忽然,她疑惑出聲。
瞧著方嚴廷的眉心處竟是出現了一道淡紫雷電標誌。
「這是……」
面露思索之色,片刻後她忽然起身低呼道:
「五雷鍛識法!」
與此同時,方嚴廷睫毛微動,雙眼緩緩睜開。
「咳……」
他輕聲咳嗽,嘴中便立刻溢出一陣鮮血。
「你終於醒了!」秦小茹一臉驚喜。
抬手想要將他扶起,可手只是剛剛貼近,便猶豫地縮了回來。
就在一個時辰前她不聽劉天奇等人勸阻,硬是要給方嚴廷拉進劍神莊。
可剛剛碰到他身體就感到指尖一陣劇痛直達心扉,讓她差點便昏死過去。
現在自然是不敢再犯。
方嚴廷強撐起身,瞧了瞧身周不斷遊走的細小雷電,也是明白了自己狀態。
他勉強一笑,發出沙啞的聲音道:
「不用擔心,讓我呆一會就好。」
手掌微動,已然從系統空間中取出幾顆丹藥吞了下去。
他現在的狀態極差。
連番使用清竅決提升實力。
帶來的代價便是他的實力大幅下降,原來開啟的200個左右穴竅現在只剩下100多個。
而且更要命的是,哪怕當時不要命的提升實力,他依舊無法抵擋劫雷帶來的傷害。
現在他的身體內部,除了大量靈力充斥過後留下的傷痕之外,更到處都是雷電肆虐的痕跡。
別人甚至都無法觸碰他的身體。
而且除了身體上的傷害之外,他的神識也受到了重創。
雖然最後他用五雷鍛識法中的秘法強行將紫電劫雷收入了眉心泥丸宮之中。
但憑藉他的現在神識實在是太過勉強。
全虧了清竅決所帶來的強大的靈力才能讓他勉強成功。
可以說現在方嚴廷還能活著已經算是運氣極佳了。
現在他一有動用神識的想法。
隨之而來的便是泥丸宮的劇痛。
「呼,還是太過托大了!」方嚴廷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當時留給他的思考時間實在是太少。
只是聽到紫電劫雷的那一瞬間,他便想到了五雷鍛識法。
雖然已經對劫雷的威力有所考慮,可他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估計有些錯誤。
好在清竅決的存在,給了他翻盤的機會。
不然怕是接觸到劫雷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化為飛灰了。
「下次,可不能在如此衝動了!」方嚴廷微微搖頭,心中暗道。
過了一會,吞入口中的兩顆丹藥,終於發揮了作用。
他的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
身體內那些破損、斷裂乃至糾纏在一起的經脈也已經開始慢慢恢復。
連帶著他外側被劫雷轟至發焦發黑的皮膚也開始漸漸脫落,露出下麵粉色新肉。
只是他的行動能力卻是無法這麼快恢復,他依舊無法動彈,只能靜靜的呆在此地。
秦小茹特地讓人在周圍搭建了一個小亭子,能讓他過的舒服一些。
瞧著他的狀態好上不少,秦小茹更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方嚴廷面前,好奇說道:
「你原來是雷宗之人,那怎麼會不知道天人族之事?」
「嗯?」方嚴廷面露疑惑之色,口中輕語道:「雷宗?什麼雷宗?」
見他如此反應,秦小茹更是疑惑道:
「你不知道?」
她指著方嚴廷眉心處出現的淡紫色雷電印記問道:
「你眉心處這個難道不是五雷鍛識法的印記?」
「眉心處?」
方嚴廷看不到自己眉心,想用手摸,卻是發現身體傷勢尚未癒合,無法動彈。
秦小茹隨手撿起地上一把斷劍,放置他面前照。
反光中,方嚴廷也是發現了這個變化。
至此他才忽然想起,五雷鍛識法中的確提過這麼一句。
當修煉者將一道雷電納入泥丸宮之後。
眉心處便會浮現雷電印記。
印記顏色代表雷電等級。
淡紫色便是最低檔的紫電劫雷
而隨著修煉者將泥丸宮中的雷電逐漸消耗,額頭上的印記也會漸漸消失
秦小茹瞧著方嚴廷依舊有些疑惑的神色,不由問道:
「五雷鍛識法,本就是雷宗不傳之秘,你若不是雷宗之人,此功法又是從何得來?」
「從何得來……」
方嚴廷低語片刻,只是不答。
這個問題他不好回答,也不可能回答。
想了想見秦小茹依舊一臉好奇地盯著自己,不由轉移話題道:
「為什麼雷宗之人,就應該知道天人族之事?」
秦小茹立刻說道:
「他們便是當年圍攻天人族的八大勢力之一!」
「而且也就是因為那件事,他們才開始一蹶不振,雖然現在還存在於世,但也只能算個二流勢力了。」
「所以這件事必然記載在他們典籍之中。」
方嚴廷默默點頭,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
片刻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卻再次皺眉問道:
「那你可知道彌天劍陣原本屬於哪個勢力?他們和當年圍攻天人族的勢力有沒有關係?」
說到陣法,秦小茹眼前一亮,甚至不用思索,就立刻說道:
「彌天劍陣乃是符劍閣看家本領!」
「而且他也是當初圍攻天人族的八大勢力之一。」
「只不過他們卻是沒有雷宗那麼好運了,圍攻天族人後不過百年,便徹底被人滅了宗門,便是那些劍陣傳承也被人一併毀去。」
說著她緩緩搖頭,頗為遺憾。
方嚴廷雙眉緊皺,不由再次問道:
「那御劍真決,可也是符劍閣所傳功法?」
秦小茹抬頭思索了片刻,這才搖頭道:
「這個應當不是,符劍閣雖然帶個劍字,但主要還是以符籙、劍陣為主,至於御劍之術他們倒是並不在行。」
方嚴廷這稍稍鬆了口氣,他剛才不知為何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
他覺得系統所給的這些法決,基本上都和當初圍攻天人族的這些勢力有關。
現在聽了秦小茹這麼一說,這才將這個念頭拋去。
可是片刻後,這小姑娘卻是想了想再次說道:
「不過,當初的八大勢力中倒是有一個玄元劍宗。」
「據說裡面全是劍修,實力極其強大,御劍飛行,取人首級對他們而言,皆是小事。」
「我看這御劍真決倒是有可能是他們的看家本領。」
「只是這事也不好說,他們在那場大戰之後,也是每況愈下,最後徹底消失在了歷史中,我對他們也不是很有研究。」
聽著她平淡的話語,方嚴廷心中霎時疑雲密布。
若御劍真決真是這玄元劍宗之物,那會不會太巧了一些?
光是這隨便一問,系統所給的一些功夫竟是都與當初圍攻天人族的八大勢力有關。
看來要找個時間研究下千年前參與這件事的八大勢力了。
正思索間,卻聽一道帶著笑意的恭維之聲,從不遠處響起:
「閣下好本事啊!」
方嚴廷抬眼望去,卻是趙叔正緩緩走來。
他走近之後,忽而眉頭輕皺,盯著方嚴廷片刻後這才點頭說道:
「原來閣下竟是雷宗後人,難怪,難怪你敢直面劫雷。」
「但是如你這般,區區凝穴期便能擁有神識,更是有膽用天雷試煉神識的弟子,怕是天雷宗建宗至今也不出一手之數。」
他言辭中儘是讚賞欽佩之意。
方嚴廷面上並無神色,只是有些意外地瞧了他一眼,勉強笑道: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嘿。」趙叔正頓時樂道:
「那是自然,我好歹也是天……」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住口,臉上露出一個稍顯尷尬的笑容,輕咳一聲道:
「咳,不說這個,我此來是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交易?」
方嚴廷疑惑一聲,轉而問道:
「你想談什麼交易?」
趙叔正就地坐下,開口說道:
「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交易,我只是想找個幫手罷了。」
「幫手?」方嚴廷只是搖頭笑道,「你看我現在模樣,還能幫你做些什麼?」
他現在重傷在身,幾乎動彈不得,沒有讓人幫忙已經頗為不錯了。
哪裡還能做別人的幫手。
趙叔正瞧著他的狀態,也是明白,當下咧嘴笑道:
「自然不是現在要你幫手,但具體什麼時候我也不能確定,所以先來和你打個招呼。」
方嚴廷淡然點頭道:
「幫手自然不成問題,只是我需要知道具體事宜。」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你能夠提供什麼相應的報酬呢?」
「嘶……」趙叔正忽而輕吸口氣,用手指不斷地敲著地面。
沉吟一會,又凝神瞧了方嚴廷兩眼,這才說道:
「這事嘛,暫時不能說,不過我能告訴你,這件事的確有莫大危機,甚至不下於你這次直面劫雷,但是其中機緣卻更是不小。」
看著方嚴廷凝神思索,他繼續說道:
「至於報酬方面,你也不必擔心,除了此行所獲機遇盡數歸你,我只要一件東西。」
「何物?」方嚴廷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