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天地大劫是怎麼回事?」
方嚴廷看著面前神色痛苦的老四問道。
老四神色猙獰,緊緊捂住丹田,卻是緊閉嘴巴,一言不發,甚至惡狠狠的盯著他。
方嚴廷緩緩搖頭道:
「你真的不打算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擅長嚴刑逼供之人,我這裡不是沒有。」
嚴刑逼供的事,他雖然不會,但這劍神莊內卻是有在行的。
若是這人如此不知好歹的話,他倒是不在意將他交給行家調教一下。
「呸!」
老四怒目而視,猛然吐出一口老痰,顯然極為不屑。
方嚴廷並不躲避,只是隨手一揚,便有一道靈力將其擋住彈回,狠狠的打在老四臉上。
接著他搖頭嘆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身形一動,帶起老四直接便來到新設立的緝風堂中。
柳紅玉正與謝天一相對而坐。
忽見方嚴廷帶著一打扮怪異之人進來,急忙起身,瞧了他手中老四一眼,立刻問道:
「大人,這是……」
方嚴廷將老四丟在地上,隨意拍了拍手道:
「此人嘴硬的很,就交給你們了。」
一聽這話,柳紅玉只是稍稍側頭瞧了瞧身邊謝天一。
而謝天一也是適時舔了舔嘴唇,露出一臉渴望之意。
方嚴廷之前所言擅長嚴刑逼供的行家正是他。
他自小被趙知養蠱,歷盡各種血腥這才殺出重圍。
這就導致他有些心理變態,對用各種刑具折磨別人有著特殊的嗜好。
在天劍會時除了護法一職之外,他另外還擔任著牢頭的重任。
那些哪怕拿鐵棍都撬不開嘴的傢伙,到他手上,那一個個話多的都可以寫一本小說了。
「此事交給我便是,只是不知大人想要問些什麼。」
謝天一冷冷出聲,忽而一把抓起老四頭髮將他吊在半空,任由他痛呼。
方嚴廷沉吟片刻道:
「問問他天地大劫是怎麼回事,另外他的身份,以及來此目的。」
「至於其他的,你就看著辦吧……」
他之所以不下殺手,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當初對方這一句天地大劫。
如此重要的大事,方嚴廷可不想錯過。
「大人放心,最遲不過今晚,定然不會讓大人失望。」
謝天一稍作拱手,接著便拎著老四頭髮一路走到了緝風堂內室。
而老四倒也是硬漢一個,除了最初那一聲痛呼之外,竟然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希望他不會讓自己失望吧。
方嚴廷心中暗道,正欲離去,柳紅玉卻是忽然擔憂開口道:
「大人,劉莊主等人此去定然凶多吉少,若是他們不能安然回來……」
「所謂狡兔三窟,大人是否想過換一個地方?」
這是讓自己可以開始準備後路了啊……
方嚴廷心中苦笑,這柳紅玉倒是擔心。
他緩緩搖頭道,輕笑道:
「此事無需擔心,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不敢直接攻上門來,而偏偏要耍這種小把戲?」
一聽這話,柳紅玉頓時陷入沉思。
但不過片刻之後,她忽然抬頭盯著方嚴廷,眼中爆發出一陣精光:
「是因為他們不確定大人你的真正實力!所以不敢貿然行動!」
方嚴廷微微一笑,卻是不語,轉身便離開,只留下一個神秘的背影。
柳紅玉說的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方嚴廷心中卻是有了另外一個猜想。
或許對方的目標並不是自己。
畢竟對方給他的機會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都有些難以相信。
許多次方嚴廷已經做好了決戰的準備。
可是冥冥中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阻擋了敵人傾巢前來。
讓他有足夠的時間緩緩發展。
帶著一絲不解回到東劍居中,方嚴廷沉下心思,開始修煉。
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柳紅玉卻是來了。
「如何,他肯開口了嗎?」
方嚴廷淡然問道。
柳紅玉捂住小嘴,輕笑一聲道:
「有謝天一出手,那人自然是開口了。」
「那人名叫龔壇,排行老四。」
「此番前來也是為了知道天地大劫的具體情況。」
方嚴廷頓時一愣,不由反問道:
「你能確定?」
這人沒頭沒腦跑到劍神莊就是為了打聽天地大劫?
這可就有些奇怪了啊。
這種關乎天地的大事,怎麼也不可能到一個俗世勢力中來打聽啊。
「他說你和他是同一類人。」
「為了奪取天地大劫中的機緣,才特地提前潛伏在俗世之地。」
說著柳紅玉好奇地望了他一眼,問道:
「大人,他說的可對?」
方嚴廷無奈搖頭,什麼天地大劫,自己都是第一次聽說。
更何況穿越至今,他一直就呆在過劍神莊,哪來的提前潛伏一說。
「他還說什麼了嗎?」
柳紅玉瞧了他一眼,面上忽顯憂色道:
「他說天地大劫最後會應在我劍神莊地界,勸我等儘快逃離此地。」
一聽這話,方嚴廷卻是不信,此人會有如此好心?
他輕蔑一笑,只是搖頭。
但柳紅玉卻是再次說道:
「本來我也不信,可看他那樣子卻是不像說謊。」
「而且他說,若是我們答應放他離去,便告訴我們一個解救之法。」
「哦?是何解救之法?」方嚴廷頓時來了興趣。
柳紅玉思索一陣說道:
「他不肯說,只是說如果你肯立下心神誓言答應放過他,便將解救之法告訴我們。」
「呵。」方嚴廷冷笑一聲,並不理會,搖頭道:
「此事多半是假,無需理會。」
「是。」柳紅玉應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已經派人將他送往地牢,說不準日後還有用到的地方。」
方嚴廷點頭回應,再次陷入修煉。
柳紅玉也是不再打擾轉身離去。
此時,一劍神莊弟子拖著已經不成人形,渾身是血的老四來到地牢中。
宛如死狗一般將他扔入牢房後便自行離去。
過了一陣,老四身體微微抽搐,忽而睜開滿是血色的雙眼露出一絲怨恨。
他打量著周圍環境,忽而神色一動,用完全變了樣的沙啞聲音叫道:
「韓炬,可是你?」
坐在牢內角落正好奇盯著來人的韓炬一聽對方開口叫他,心中一驚,抹了抹眼睛,立刻凝神觀瞧。
片刻之後急忙往前走了幾步,面露驚色道:
「可是龔師叔?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此刻的老四龔壇經過嚴刑拷打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樣子。
滿身血污,皮肉綻開,手指、關節都已然變形。更連耳朵都少了半隻。
剛才一看之下,韓炬還真沒認出來。
此番細細觀瞧,這才隱隱看出熟人模樣。
老四龔壇怪笑一聲,猶如惡鬼一般開口說道:
「嗬,嗬,你在這裡就好,你那沒用的師父段天干呢?」
韓炬心中害怕卻是如實說道:
「師父他死了,被劍神莊那人給殺了!」
龔壇冷笑一聲,似乎並不意外,接著問道:
「他可曾教過你畫符?」
韓炬楞了下,急忙說道:
「呃,教過一二,只是我未至鍊氣,憑藉現在實力怕是無法發揮符籙作用。」
符籙也是修士的一種手段。
不過韓炬雖然在段天乾的教導下雖然略知一二,但僅僅只是宗師境的他根本無法使用。
頂多只能算是基礎牢靠。
龔壇艱難地搖了搖頭,卻不小心撕裂了身上傷口,鮮血直流。
他輕嘶一聲,接著便冷笑道:
「嗬,無妨,你過來,我頭髮中還藏有一物,足夠你畫出一道符了。」
說著他挪動身軀,讓自己更為靠近。
韓炬卻是面露恐慌。
不說在鬼哭島上時,這人便讓他害怕。
現在進了地牢,對方樣子更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宛如惡鬼。
他一時間哪敢上前,只是原地呆立不動。
龔壇久等一陣,已是不耐,不由張口爆發出一聲猶如厲鬼嘶吼的聲音:
「你還不過來!莫不是要老子同你在這裡一起等死!」
此話一出,韓炬頓時一個激靈,不敢耽擱。
強忍住心中懼意,緩步上前,顫抖伸手朝著龔壇那一頭紅色亂發摸去。
片刻之後,他急忙將手收回,而手中卻是多了一根通體黑色的細針。
「嘿嘿。」龔壇詭異一笑道,「將它插入百會穴,便能讓你獲得一時修士之力,夠你畫符求救了。」
這細針本是他最後底牌。
危機時刻插入百會穴中能大幅提升自身實力,甚至跨越境界!
可惜在面對方嚴廷的時候,自覺勝券在握,再加上對方下手極快極狠。
導致他根本沒有機會使用。
韓炬看著手中黑色細針,一時間猶豫不已。
龔壇立刻叫罵道:
「你還在等什麼?還不立刻將其插入百會穴,畫符通知師門來救!你莫不是想死在這陰暗地牢之中!」
一聽這話,韓炬渾身微顫。
片刻後面露堅定之色,猛然將黑色細針插入百會穴之中。
見此,龔壇才露出一絲莫名笑意。
韓炬只感覺自己實力開始不斷暴漲,只是一陣,便已經到達了鍊氣期。
而百會穴中更是傳出一道微弱靈力,緩緩傳到了他丹田之中。
「這是……鍊氣期!」
韓炬心中激動,雙手一揚,便凝聚了一道靈力細細觀瞧。
「混蛋!時間有限,還不速速畫符求援!」
一聽龔壇喝罵,他不敢耽擱,即刻用此靈力開始虛空畫符。
不過他第一次使用靈力,倒是有些生疏。
耗費許久這才堪堪畫成,單手一揚。
虛空中由靈力形成的怪異文字忽然變成一張淡黃符籙,只是一瞬便穿透牢房飛了出去。
修煉中的方嚴廷忽而睜開雙眼。
已然發現莊內有一奇怪事物飛出。
他想要阻攔,那事物卻是瞬間沒了蹤影。
眉頭一皺,他頓時起身出了東劍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