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大門,高飛就迎了上來:「王爺這麼快就出來了?卑職還以為王爺會在裡面與大使促膝長談呢。」
「現在暫時不適合長談,本王早點出來也減少露馬腳的機會。」趙楓一指自己的一身華服,有些哀怨道:「都怪今天出來得匆忙,本王習慣穿這種絲綢的,都忘了更換布衣。」
「那唐大使也是個厲害的人物,僅僅從本王的衣著衣氣質就看出本王並非普通百姓,剛才言語間也多有試探本王背景的意思,還是早跑早好。」
高飛有些無所謂道:「王爺的真實身份被發現了也不是不好,反正王爺此行來揚州也是為了請唐大使繼續造船的事情,早日說明身份也不是壞事。」
趙楓答道:「現在有了新的情況,唐大使似乎被造船廠給排擠出來…」
高飛聞言不由得目瞪口呆:「排擠?造船廠怎麼會捨得把唐大使這樣的高手能人給排擠出來?」
趙楓搖頭:「具體情況暫不知悉,反正情況並不算好,而且據說大使還痛失了愛女,如今孤身一人宅家住著,心境也跟著變化,如果貿然亮明身份請他造船,估計他也沒心情答應。」
高飛聞言不由得跟著趙楓一起蹙眉:「沒想到大使家中竟遭此巨變,看來要勸他確實得費一番功夫…卑職還以為憑著大使的官職,唐大使在揚州應該過得很好呢。」
趙楓長嘆一聲:「天有不測風雲,人生也有起起落落,如今看來唐大使的生活是走到谷底了。」
高飛見趙楓興致不高,便鼓勵道:「那王爺這番來揚州就更對了,王爺就是把唐大使從谷底里拉出來的大救星!不過話說回來,依卑職之見,王爺在揚州的逗留還是不宜過久。」
「…畢竟長安城裡還有先雷部等著王爺回去忙碌,揚州這邊的事情即便存在蹊蹺的可能,王爺還是不宜耗費過多時間與經歷。」
高飛的意思無非是認為當務之急乃保證先雷部出產的火藥武器,在配備軍隊之後能減少侍衛與士兵將士使用時磨合的困難,而揚州這邊的造船業已然成熟,所以無需趙楓插手太多。
高飛的提議難得讓趙楓重新審視起自己心中的計劃在執行時所耗費的時間,不由得也產生了一些異議。
趙楓面帶疑慮的問道:「你也擔心本王會為了唐大使的事情在揚州耗費過久麼?」
高飛站直了身子,態度也認真起來:「王爺辦事向來是一管到底,倘若真要插手唐大使與造船廠里的事情,必然會從源頭追究,從根部拔起…然而這樣無疑會花費許多時間精力。」
「卑職認為,如今王爺的主戰場還是在長安城裡,倘若火藥武器的事情出了差錯,旁人便會把原因直接怪罪於王爺身上。倘若先雷部沒有王爺坐鎮,恐怕會有人趁機找麻煩…」
趙楓隨即對高飛的說法予以肯定:「你的分析不無道理,待本王回去後再認真仔細的考慮一番。」
一夜過後,徹夜未眠的趙楓經過了深思熟慮,最終還是在接受了高飛提議的基礎上,繼續以「唐豐」的身份混入造船廠打雜,但微服的時間大大縮短,由原定的一個月縮短為五天。
由於礙於實際情況的原因,時間只能定為短短的五天,所以趙楓便把自己在造船廠里微服打探有關唐大使情況的一些時間節點給縮短了。
兩日之後,便是趙楓前往唐遜家問詢推薦結果的時候。臨出門之前,趙楓一邊期盼著希望造船廠里遇上的都是好說話好騙的主,一邊又忍不住擔心唐遜的推薦在造船廠里無用。
來到唐遜家宅的大門前,趙楓把心裡的雜念都摒棄了,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抬手叩響了大門。
「唐大使安好!我乃兩日前的唐豐,今日謹遵大使的吩咐,特意前來問詢結果的。」趙楓隔著門扉道明了來意。
「吱呀」一聲,大門應聲而開,唐遜的聲音也先於他本人傳了出來:「來得這麼早?措辭還算得體,但你們年輕人做事還是逃不過毛毛躁躁,總是這麼迫不及待的追過來問結果。」
趙楓聞言不由得低頭看向自己抬起的左手腕,那是他以前在現代社會時戴有手錶手,平時有手機不在身邊的情況下,會使用手腕上的豪表來查看時間的習慣。
只是如今他手上無表,看不出確切的時間,便只能抬頭望天。
此時的太陽並沒有高懸在半空,趙楓估摸著自己出門的時間也不過巳時左右,如今走早唐遜家門外也不過才過去了兩個小刻鐘的功夫,眼看著都快接近午時了,哪裡還算早…
不過趙楓也習慣了唐遜現在的說法方式,也不放在心上,而是認真的糾正道:「其實這個時間在我們家那邊已經開始準備午飯了,其實也不算早了呢!」
唐遜並沒有心思與趙楓糾結時間的問題,只回以輕輕的一「哼」。
趙楓也不打算繼續與唐遜閒話兜圈子了,便直奔主題道:「大使讓我兩日後跑一趟您這兒,請問推薦我進入造船廠的事情進展得如何了?」
唐遜依舊沒有答話,只暗暗瞥了趙楓一眼,轉身進入室內。
等唐遜再出來時,手裡拿著一件說舊不舊、說新也不算新的衣服,「你拜託我辦的那件事情成了,這件衣服往後就是你有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進了廠子裡工作就得換上,一直穿著。」
趙楓接過衣服,發自內心的向唐遜表示了感謝,又出於保險起見的提了一句:「屆時倘若我進了造船廠,是不是得和大家提一句是被大使您推薦進來的?」
趙楓原想看看,倘若造船廠里的員工都對他亮明身份,自認乃的乃唐遜推薦進來的打雜人士後是否會受到造船廠里的其他人員的認可。
倘若無人表示出意義,則說明唐遜在廠子裡的影響力還不錯;倘若旁人有另外一番表現與說辭,則說明唐遜在造船廠里的排擠已然十分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