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趙楓要轉向,隊伍繼而改道往天一院的方向走,途徑東市時趙楓還特意繞路往之前他盤下的那塊空地走。
趙楓此前還曾向瓦特許諾,要在那塊地上蓋層小樓贈與他,所以今日得空也過去看看小樓建得如何。
由於之前的低洼地勢差不多被填平了,因此工人們只需要重新翻整好地平,便可以著手打地基的工作。
是以如今小樓已經把一樓的院牆以及一層的輪廓都砌出了大概,後續也只是需要時間來新建的問題。
趙楓親自視察完畢後,才心滿意足的重新跨上馬匹,往天一院走。
哪知越靠近天一院,剛才還隱隱約約的吵鬧聲便越發響了起來。
如今天色開始漸漸發暗,時間剛過傍晚,趙楓看到天一院門前圍了不少侍衛,人頭攢動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只得一指高飛:「你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高飛立刻令人上前為趙楓開路,把聚集在天一院大門前的侍衛們給分開了。
「你們怎麼回事?竟在自家門前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高飛板著臉上前訓斥,聚眾圍起來的凌雲衛們便自發讓出一條道供他行走,露出了人群中央跪著的一名老婦。
老婦看身形與年歲該有四十五六的模樣,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整個人好似在泥堆里打過滾一般髒兮兮的。
那老婦見高飛走上前來,便費力的挪動腳步緩緩膝行到高飛腳邊,伏下身子一把抱住了他的雙腿,聲嘶力竭的哭喊道:「王爺救命!請王爺救我兒!」
被喚作「王爺」的高飛也懵了,原本應對天一院中的大小事務尚能自如的他,如今卻因一名老婦的哀求而變得手足無措。
高飛無奈,又不敢態度強硬的掰開老婦抱著他雙腿的手,只能拿疑惑的眼神投向四周的侍衛們:「這是誰?這是到底怎麼回事?」
徐文昭站出來為高飛解答疑惑:「這位大娘自稱是瓦特先生的母親,自下午來了就一直堵在門前,哭著喊著要求見王爺。」
「卑職等怕影響不好,便想將她請進去問明原委,奈何這大娘不同意,硬是要堵在大門前等王爺回來。」
「發生了這種事情,你怎麼沒派人去通傳王爺一聲?!」高飛嫌棄的斥責徐文昭,忍不住「嘖」了一聲。
而徐文昭則低下了頭,羞愧得面紅耳赤。
在場的人都清楚為什麼沒人前去通報趙楓,皆因大家都圍在門前看熱鬧,忘記差人去通報了。
最後還是嚴日閣站出來替徐文昭開脫道:「皆因院中事忙,實在抽不開人了。」
高飛再次拿眼神瞪人:「事忙?既然事忙你們怎麼沒去忙?反而也跟著堵在這兒圍著人家看熱鬧?!」
在場的凌雲衛們紛紛低頭認錯。
高飛見狀嘆了一口氣,一指自己腿旁的老婦,「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老人家扶進去說話?!」
諸人再次圍上來,這次有了高飛的命令,凌雲衛們才敢大著膽子上前七手八腳的把老婦從高飛腿上奮力「掰開」,而後再扶著已然有氣無力的老婦往天一院裡走。
得到「解救」的高飛趕忙跑回趙楓身邊匯報情況,引著他往大堂走。趙楓也邊走邊確認道:「那老婦人真是瓦特的母親?可曾確認過了?」
高飛應道:「確認過了,凌雲衛里有瓦特的老鄉,能肯定那老婦確是瓦特先生的老母親。」
趙楓繼續追問道:「那她說的救救瓦特是怎麼回事?不是說瓦特回鄉探親了?怎麼現在卻只有老母親來到長安?」
不明情況的高飛搖搖頭:「這個卑職也不清楚,恐怕王爺只能親自問問老婦本人了。」
大堂里,趙楓命人給老婦人送來溫水擦臉洗漱,又奉上熱茶點心讓老婦人解渴解餓。
吃飽喝足後,由於哭喊多時而有氣無力的老婦人終於恢復了體力,這才有力氣向趙楓訴明原委。
只見老婦人「噗通」一聲跪在高坐堂上的趙楓面前,一開口便是為自己的兒子喊冤:「王爺!我兒瓦特是冤枉的!還請王爺救救他!否則他真會死在牢里的!」
趙楓最受不得老人家跪拜,趕忙上前扶起瓦特母親,寬慰道:「老人家放心,還請您將詳細情況告知本王。如果瓦特真有冤情,本王定當竭盡全力將他從牢里救出來的。」
瓦特母親抻著袖子擦去了兩眼熱淚,被趙楓扶回位子上重新坐好,才帶著哭腔緩緩開口。
「民婦此次前來求王爺,一是想請王爺救我兒,二是要狀告老家縣令草菅人命,稀里糊塗錯判我兒為殺人犯,要將他關入死牢,以待秋後問斬!」
趙楓聽後也震驚得從位置上坐直了身板,身子微微向前傾,身子湊近那老婦,不可置信道:「殺人犯?怎會如此?」
瓦特母親見趙楓反應意外,情緒更是激動:「看!連王爺都不相信我兒是殺人犯!可那縣令偏偏要將殺人犯的罪名套到我兒頭上!這可怎麼得了!」
高飛聽後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焦急的問道:「老夫人,您所說可確切?如果情況真是緊急如此,只怕瓦特在牢中就危險了。」
雖然事情局勢被瓦特母親描述得十分緊急,但目前仍是她一家之言,也不知道事情真相是否就如同她所說的那般。
雖然趙楓自己也不願相信瓦特會犯下殺人事件,但官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真是屈打成招,其中定有跡可循。
高飛看出了趙楓話里話外對瓦特母親所言的顧慮與擔憂,尤其知曉瓦特對趙楓的重要性,如果瓦特此番真的因殺人事件入獄,只怕往後想要出來就困難了。
瓦特母親已哭得淚流滿面:「民婦所言句句屬實!王爺若不信,大可立刻隨民婦回老家裕和縣去打聽!」
因此是牽扯命案,其中更有趙楓最為看重的問題,如今趙楓也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