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下去吧。」
丫鬟不情不願的走了,穆卓珺等人都下了樓,便站在屋內抬手運氣,輕叱一聲:「滅!」
眨眼之間,屋中燃著的五根蠟燭都熄了火,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窗外傾灑進來的月光能稍稍看得清一點。
彈指間熄滅了燭火,黑暗中的穆卓珺並沒有陷入尋常人在黑暗空間裡抓瞎的模樣。
反而氣定神閒的回到圓桌上坐好,優哉游哉的欣賞窗外的月色,靜待李元宵到來。
片刻後,屋外果然響起了李元宵的聲音:「屋裡怎麼不點燈?你這妮子怎麼服侍人的?還不快去找火摺子!」
腳步聲漸近,李元宵推開了房門,借著月光看到穆卓珺窈窕有致的背影就在圓桌旁邊,就想上前強行逼穆卓珺就範。
穆卓珺被李元宵從背後抱了個滿懷,便驚嚇得大聲喊叫:「你是誰?!來人!快來人!」
李元宵盡力抱住掙扎的穆卓珺,安撫道:「穆姑娘莫怕!是本王!密王!」
「你胡說!我認識的密王乃謙謙君子!哪裡會做出爾等如此下流的行徑!」
說罷,穆卓珺縮緊身子從李元宵的懷抱里矮下身子滑了出來,李元宵一時反應不及,差點直接往前摔趴在地。
穆卓珺身手矯健的一手扣住李元宵的手腕,一手在一片黑暗中準確無誤的抓住了邊几上的銅燭台,照著李元宵的腦袋就狠狠的砸了幾下!
穆卓珺拿燭台砸人還不過癮,一邊砸還一邊「無辜」的罵道:「爾等宵小!莫要抹黑密王的名聲!」
「別砸了別砸了!我就是密王!我就是李元宵!」
李元宵聽得穆卓珺是為捍衛自己身為密王的名聲,本來應該是開心的。
但是這般被穆卓珺又打又砸,只覺得頭上身上快被她砸出了窟窿,疼痛非常。
穆卓珺並沒有選擇放過李元宵,手起燈落,依舊狠狠砸個不停:「你還想騙人!密王哪裡會做這等不入流的事情!」
「你不是宵小之徒,那定是王府里的奴僕!這樣的奴僕決計留不得!本姑娘今夜定要替密王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大膽的奴才!」
穆卓珺拿燭台打人還覺得不過癮,又抽空拿指甲去撓李元宵的臉,直把李元宵那一張俊俏的臉抓得滿是血條。
由於閣樓上弄出的動靜實在太大,叫喊聲打人聲求饒聲一併傳出。
在樓下值守的僕人們都不知如何是好,想上樓一探究竟,又怕李元宵是在樓上與穆卓珺玩遊戲,掃了他的興致。
同樣住在後院裡的密王妃也被閣樓上的動靜引了過來。
密王妃帶著幾位丫鬟和婆子來到閣樓下,一臉擔憂的望著黑漆漆的閣樓,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本宮怎麼聽到裡面還有王爺的聲音?」
「王妃來得正好!王爺就在樓上呢!也不知道上頭是怎麼回事,您要不上去看看?」
丫鬟和小廝們自己不敢上去尋李元宵的晦氣,就大著膽子攛掇密王妃上樓一探究竟。
「真是不讓人省心。」
密王妃埋怨了一句,然後提著裙擺緩緩上樓,身後有丫鬟婆子們提著燈籠跟著。
來到樓上,只見房門打開,借著燈籠的火光,密王妃看到一名美貌女子正在屋子裡手提燭台追著李元宵一頓好打。
密王妃見真的有李元宵在,嚇得大叫一聲:「王爺!」
穆卓珺聽見密王妃的聲音,終於停了手,一手揪著李元宵的後脖衣領來到門邊,看到了密王妃一行人,問道:「您就是王妃?」
穆卓珺自行介紹起來:「我是穆卓珺,今夜本是被密王請來王府做客,可是貴府出了個不懂事的奴才,竟敢趁著屋中燈火被穿堂風吹滅的時候非禮我!如今被我教訓了一頓。」
穆卓珺把抱頭護著臉的李元宵拖到密王妃腳邊,還踢了一腳泄憤。
「密王妃,這不守規矩的奴才就交給您處理,密王遲遲不來,想來是不想見我,那我還是先回安樂王府去了。」
穆卓珺得以安然從閣樓上全身而退,大搖大擺的出了後院,還能氣定神閒叫了小廝給自己帶路從王府正門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整理自己的儀容。
穆卓珺剛跨出王府大門,正好遇上了前來營救的趙楓與蘇青。
「卓珺?!」趙楓看到穆卓珺一派安然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穆姑娘!」蘇青見穆卓珺身上衣服完好,唯獨只有鬢角幾縷髮絲不安分的跑了出來之外,並不像被李元宵「折騰」過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蘇青問穆卓珺,眼神卻往穆卓珺身後瞟,並不見李元宵從王府大門追出來。
剛才穆卓珺在密王府里泰然自若,如今出來見到趙楓與蘇青,才終於軟了腿腳,被趙楓及時扶住。
趙楓扶住穆卓珺的手腕,恨不能直接上手扶住她的肩頭。
只是礙於有蘇青在場,他的舉止不能過於親密,只能心疼的望著穆卓珺一張過於青白的小臉,問道:「你沒事吧?」
也不知道穆卓珺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能全須全尾的從偌大的密王府里走出。
趙楓是男子,自然知道李元宵把穆卓珺強搶過來是要作什麼…
看穆卓珺明顯露出懼意,也不知道她在裡面受了何種委屈。
穆卓珺也知道密王府門外還有值守的侍衛,為了顧全大局,還是好意替李元宵圓場道:「今夜密王府出了個不懂事的奴才,我幫密王教訓了一下,這就出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還是先回王府吧。」穆卓珺聲音虛弱道。
穆卓珺不想在密王府逗留太久,整個人直接貼在趙楓懷裡,不再掩飾自己的心跳如鼓,全然不似剛才在閣樓上勝券在握的模樣。
趙楓一手扶住穆卓珺的腰身,直接矮下身子用另一隻手去抱穆卓珺的腿彎,直接把穆卓珺公主抱上了馬車。
蘇青見趙楓與穆卓珺二人身形親昵,臉貼臉,身貼身,宛如最親密的戀人,只覺得心裡又開始蔓延出無盡的苦澀與酸楚,好似打翻了醋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