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瑟大師已經沒有時間再等,甚至他已經做好準備,實在收不到徒弟,就將井字符傳授給霍湫。
符道一途,更重在感悟,若以文字流傳即可,顏瑟大師也不至於害怕後繼無人,因為即便是國師李青山,也無法幫他傳承井字符。
「糟老頭,你這又是鬧哪一齣戲?」
霍湫無語的看著兩個老頭,顏瑟大師穿著一身邋遢道袍,跟黃鶴教習干嘴仗,兩個老小孩為了爭搶寧缺,什麼無恥的話都說。
「霍小子,你來的正好,寧缺那個無賴,怎麼可能贏隆慶皇子,肯定是你們搞錯了。」
顏瑟大師說什麼也不信,寧缺居然能登上二層樓,除非母豬能上樹,寧缺這麼無恥的人,當然是跟他學習符道更好。
「我說糟老頭,我書院收什麼樣的弟子,好像跟你沒關係吧。」
霍湫嘴角抽了抽,顏瑟大師這老無賴,挖牆腳挖到書院的頭上,也就顏瑟大師,有這樣無恥的魄力,不愧是將無恥練到極致的人。
「好你個霍湫,你又不是不知道,神符師傳人有多難得。」
「我不管,寧缺是我先看上的,除非是你給我當徒弟,否則誰也不能阻止我。」
「夫子和大先生不在,我看這書院還有誰能攔我?」
顏瑟大師不要臉起來,連他自己都怕,為了寧缺這個傳人,他今天非得將後山鬧上一鬧。
其中最支持顏瑟大師的,自然是親王殿下,他還妄想讓隆慶皇子拜入夫子門下,這智障真當親傳弟子可以隨便換,想收誰就收誰啊!
「糟老頭,我看你一大把年紀,才不跟你計較。」
「你別以為老師和大師兄不在,我書院後山就沒人奈何的了你。」
霍湫可不退讓,就算寧缺要拜顏瑟為師,也不是這樣讓出去的,只能是夫子退讓而已,如今夫子沒發話,他就的不會讓步。
「霍小子,你或者寧缺,必須有一個人給我當徒弟。」
顏瑟大師一副我就無理取鬧的模樣,看的眾人目瞪口呆,寧缺確實有成為神符師的潛質,而霍湫已經是神符師,兩個人都可以傳承顏瑟的井字符,他就不信夫子會放霍湫出來。
霍湫已經不弱於他,若是當他的徒弟,顏瑟大師倍感有面子,可惜也就是想想而已。
「老黃,你宣布結果吧,寧缺是老師定下的,自然是書院二層樓的弟子。」
「這個糟老頭我先帶走了。」
霍湫也不嫌顏瑟大師衣服髒,抓住他的袖子就往後山拖,何必在前面丟人現眼,不就是一個徒弟問題嘛,他不也拜了兩個師傅。
夫子已經給霍湫傳音,告訴他可以讓寧缺拜顏瑟為師,顏瑟大師是世間最偉大的神符師,將來破五境的超級大佬,寧缺適合他的符道。
夫子也沒想清楚,讓寧缺在後山學什麼,既然顏瑟大師有這個意向,夫子又不是小氣之人,只要寧缺願意,就可以拜顏瑟為師。
「霍小子,你到底想幹嘛,老夫可不會從你。」
顏瑟大師甩開霍湫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生怕霍湫獸性大發,要對他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我只是想告訴你,寧缺是不會退出二層樓的。」
「不過,寧缺如果願意的話,可以拜你為師。」
「我在入後山之前,也有一個將我帶大的師傅,可惜她不在這個世界。」
霍湫有些感嘆,那個如師如姐的雲韻,不知道有沒有被蕭炎糟蹋,霍湫一想到他敬愛的師傅,遭遇蕭炎的毒手,整個人就殺氣瀰漫。
蕭炎最好期待時間還沒過的那麼快,否則雲韻真被他看光了,蕭炎要敢負雲韻,霍湫絕對讓他體驗一番寧缺的痛楚。
「霍小子,你也別太傷心,你師傅看你現在這麼優秀,肯定會很開心的。」
顏瑟大師擦了擦手,拍了拍霍湫的肩膀,沒想到霍湫在拜夫子為師之外,還有一位師傅,甚至感情也很好。
「七歲之前,我是師傅一手養大。」
「不說了,回頭我會讓寧缺去昊天道南門,以你的身份地位,他應該不會拒絕。」
「往後小師弟就交給老頭你了,我馬上就要離開唐國。」
夫子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他也該提前去荒原,煉製他的桃花釀,順便給夫子送一些過去,想來夫子會很開心的。
「多謝。」
只要寧缺跟顏瑟學符道,傳承他的一切,其他的都好說,至於寧缺還是不是夫子的弟子,已經沒有那麼重要。
「我以本源心火令他們陷入危險中,當然他們也有莫大好處,寧缺的氣海雪山,又開了兩竅。」
寧缺進入書院二層樓,也不需要重新認識他,見不見也沒有多大的影響,霍湫還是先完成自己的事。
霍湫來到皮皮的小屋時,寧缺已經醒來,跟隨著唐王的貼身老太監,一同進宮面聖,唐王似乎又找到對象,可以訴說自己的雄心壯志,。
唐王拉著寧缺說了許久,將霍湫寫的字,得意的給寧缺分享,寧缺也是第一次,觀摩神符師的字。
霍湫的字很平淡,而那份平淡中,又能看到自己所喜,甚至連還沒接觸符道的寧缺,也能看出其中蘊含的強大符意,以及那一絲諱莫高深的神韻。
如果說霍湫的字簡單,沒有一絲花里胡哨,看上去平平無奇,那麼那一絲神韻就是點睛之筆,令整幅字上升了無數個檔次。
字、符意、神韻與精氣神完美融合,這難道就是神符師的字,起初看似平淡,然每一個字都是一道符,寧缺現在完全看不懂。
唐王給寧缺介紹霍湫的字,霍湫的每一個字都十分寶貴,甚至連臨摹也臨摹不出感覺,大河國的王書聖聞名而來,曾臨摹了一幅回去。
可惜王書聖想盡辦法,也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只能臨摹出其中十分之一的韻味。
顏瑟大師也看過這些字,還曾想找唐王討回去,可唐王寸步不讓,連顏瑟大師的面子也不給,最多只是讓顏瑟臨摹一幅,回去自己研究。
顏瑟大師在寫字這方面,可不像人那麼無恥,他在書法一道十分驕傲,硬是沒找霍湫幫他寫一個字,只是往皇宮跑得次數比較多。
在唐王的書房內,有不少霍湫寫的字,其中蘊含的深意,令人不禁感嘆,這位十二先生心懷天下、憂國憂民。
唐王又與寧缺聊了許久,有夫子這層關係,寧缺又是唐王的暗侍衛,唐王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書院後山,霍湫正在與諸位師兄道別,大家很捨不得霍湫。
霍湫身上寶貝最多,各位師兄弟也沒送禮物,只是讓霍湫多回來看看。
「十二師兄,這是我送你的桃花酥、桂花糕、蛋黃酥」
陳皮皮跟變戲法似的,從他的百寶囊里掏出無數食物,全是他親手所做,這小胖子還是忍不住,對夫子的桃樹下手,做了些桃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