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告訴你吧,白子畫的是情劫,唯有與小骨相愛才能渡劫。」
莫山山自天外飄來,作為花千骨世界唯一的神祗,速度比霍湫慢了半拍,也是夠丟人的,還好丟人的對象是她夫君。
「情劫?相愛?」
短短的時間內,經歷大悲大喜,令強大的紫熏上仙,亦當場倒了下去,她默默蜷縮在一塊,好似一隻受傷的小貓咪。
「劍聖與青兒渡劫,經歷相愛相知,再到相忘於江湖,最終劍聖得道成神,青兒為了天下蒼生,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我與山山渡劫,從相愛到相知,再從相忘到相愛,歷經十年時光,三年忘情,七年喚情,天命如此,人力無為,沒有人能夠逆天而行。」
所謂的逆天而行,只是在天道的允許範圍內,做出的假象而已,強如夫子那般人,在戰力上也敵不過昊天,若非昊天誕生感情,夫子也會轍。
何況是小貓三兩隻,不過是在井底望向天空的青蛙,只能看到井口的那片天,它便認為那就是天,有點小成就便妄稱逆天。
霍湫的目標很簡單,就是成為天道,他要做諸天萬界最強天道,而不是逆天改命之人,他就是天,不用去逆。
「不可能,花千骨大逆不道,愛上自己師尊,為世俗所不容。」
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紫熏上仙苦苦守候千年,最終發現白子畫移情別戀,愛上另一個笨笨的女孩。
渡情劫,沒有真正的相愛,如何算情劫,如今花千骨已經愛上白子畫,白子畫愛上花千骨,還會遠嗎?
「紫熏,你不要自欺欺人,從一開始,師兄就做出了選擇,他將小骨收為徒弟,難道還不夠明顯,還是說,你不相信他會愛上小骨。」
霍湫嘴角微微勾起,一旁的莫山山眉頭微皺,她有一種感覺,好似霍湫在謀劃什麼,而紫熏上仙是其中關鍵一步棋。
這些年的經歷,有時候莫山山感覺,自己活成當初最討厭的樣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總是少不了算計。
洪荒之力必須出世,如果直接去搶,無疑是與整個天下為敵,這些人以後都是他們的子民,這樣真的好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子畫的情劫?」
紫熏上仙心中的信仰崩塌,白子畫誕生情劫,無論是霍湫剛說的兩種情況哪一種,白子畫都會愛上花千骨。
是選擇放下,還是在放下後拿起,都是白子畫需要面對的,而她紫熏上仙只是一個局外人,她就像是一個笑話。
「他是你的劫,你卻不是他的劫,以小骨的身份,師兄實際上配不上她,因此小骨只是師兄的劫,師兄卻不是小骨的劫。」
說起來繞口,簡單來說,劫可能不是雙向的,也可能是多向的,花千骨是世間最後一位神,承載著神界的氣運。
她自己沒有劫,生而為神,血脈通天,這便是神祗,是她降臨人世福利,她將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子畫配不上她!!!」
紫熏上仙噗嗤一笑,這是她聽過最大的笑話,花千骨懵懵的站在莫山山身旁,為什麼她現在弱小、無助、惶恐,內心五味雜陳。
「以內蜀山的境界,你們這些上仙,只是達到人間巔峰而已,至於你們所說的神,在那裡被稱為仙,真正的仙,擁有無盡生命的仙。」
「山山現在的神君境,只是最低等的地仙,而你們最強的神尊,也不過天仙境而已,我壓制境界在人間巔峰,只為一朝破境,直入天仙。」
「小骨生來有異香,所有花草樹木,都承受不住她血液的力量,因為她生而為神,是神界唯一的遺孤,她不需要渡人間的生死劫,這個劫只是師兄的。」
「你也殺不死她,若非她的血脈覺醒很麻煩,本座懶得攔你,任你去送死。」
無論是紫熏上仙,還是花千骨,都震驚在真相的衝擊中,白子畫趕了過來,站在花千骨身旁,表明了他的立場。
「哈哈哈哈哈。」
紫熏笑的很苦澀,她追了白子畫近千年,最終換來什麼,她原來一直是小丑,干擾別人的第三者,她還自戀的覺得,只要堅持下去,白子畫就會愛上她。
「紫熏,對不起。」
白子畫嘴巴微張,除了這句話以外,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解釋什麼,他辜負紫熏上仙的深情,自私的選擇渡劫。
愛本就是自私的,沒有公平可言,當紫熏上仙愛上白子畫,那一刻她已經輸了,能得到白子畫的回應,那自然皆大歡喜,可惜她等不來了。
她心中最後一點淨土,儼然碎成了玻璃渣,無論她怎麼去努力,都不會再有結果,留在這裡也被他們當成猴子看嗎?
紫熏上仙走了,一個人落寞的走了,沒有人送她,也沒有人陪同,這拉鋸千年的愛戀,今日終於得到回應,卻是她不能接受的結果。
「師兄,你帶小骨出去歷練吧,放心,長留有我和山山。」
霍湫私下傳音告訴白子畫,帶花千骨回到最初的原點,解開她的心結,真正開始他們的師徒戀,如今一切都已經坦白,他們也不用再遮掩。
「嗯,都交給師兄吧。」
以白子畫的精明,會不知道霍湫是什麼樣的人,他能管長留的事務,母豬都能爬上樹,這些事全部丟給摩嚴,他白子畫要出去瀟灑。
「師兄,我給摩嚴師兄傳個信,就說你帶小骨出去歷練,我帶山山去遊山玩水,就是這樣。」
這兩兄弟給摩嚴安排的明明白白,工具人要有工具人的覺悟,好好處理長留事務,霍湫和白子畫才沒有後顧之憂。
「師弟、山山姑娘,就此別過。」
「師兄、小骨,後會有期。」
兩人相視一禮,霍湫和莫山山同時行書院禮儀,而白子畫則是長留禮儀,白子畫也沒有多想,以為這是內蜀山的禮儀。
「莫姐姐,我捨不得你,我能不能跟你走。」
花千骨突然竄出來,緊緊拽住莫山山的手臂,起初,她覺得自己愛上自己的師傅,是莫大的罪過,千刀萬剮的那種。
現在突然發現,這都是白子畫下的套,這一路上難怪老是遇見尊上,還爭著與霍湫教導她,連斷念劍也送給她。
這一切的一切,都給了她不好的預感,花千骨現在很慫,就像莫山山知道書聖喜歡她一樣,那種怪異的感覺。
「小骨,走啦。」
白子畫拉住花千骨的手,徑直拉著遠去,任憑花千骨回過頭,對著莫山山撒嬌賣萌,換來的唯有莫山山愛莫能助的眼神。
待兩人離去後,霍湫和莫山山沒有御劍飛行,而是在大好河山中,牽著手一路慢行,他們本不趕時間,也沒有目的地。
「夫君,你說白子畫單身千年,會不會做出天怒人怨的事來?」
遙想當年,霍湫和莫山山訂過婚後,霍湫硬是把莫山山拽進小黑屋,三天沒有出來過,如果不是寧缺大婚,她可能還要等幾天才能出來。
霍湫單身十多年,就這樣饑渴難耐,像白子畫這種單身千年的上仙,是不是更加恐怖,十六歲的小骨,受得住嗎?
「......」
兩人正大光明討論起這種事,恐怕是小骨走之前,那可憐無助的眼神,讓莫山山產生了共鳴,當初的她,就是想走走不了。
「算了,不管了。」
「走吧,我們去蜀國看看。」
在莫山山的心中,對蜀這個字有好感,或許霍湫曾是蜀山掌門吧,蜀國好像是長留弟子在做皇帝,可以過去看看。
「是,神君。」
霍湫調皮的對莫山山眨眨眼,拉著莫山山的手掌,向著蜀國進軍,接下來等待憫生劍出世,憫生劍需要皇族的血才能激活。
或許是莫山山打聽到的消息,或許是心意相通,她居然選擇去蜀國,霍湫正好第一時間,把憫生劍搶到手。
拴天鏈、不歸硯、幻思鈴,再加上憫生劍,集合十方神器的任務,差不多才完成一半,這進度著實有點慢了。
「夫君,你想好怎麼解決朔風的問題了嗎?以我們現在的進度,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需要炎水玉。」
莫山山作為師娘,對待自家夫君的徒弟,是極為關心的,無論是張小凡還是李逍遙,莫山山都沒虧待過,都當作自己的弟子。
「為今之計,只能給他造一具肉身,把靈魂導引過去,你我聯手,事情不算困難。」
自從收下朔風開始,霍湫就著手找材料,為朔風打造身體,恢復他本身的實力,他準備的材料也比較高級。
「只能如此。」
莫山山應允道,這個世界的牽絆,她就只有朔風這個徒弟,以及花千骨那個小丫頭,看著他們過得好好的,那她就放心了。
兩人在蜀國大吃大喝,沒有去皇宮找孟玄朗,反而如同普通人一般,在蜀國內聽聽百姓的議論,發現大家對皇帝的評價都極差。
孟玄朗哪是在治國,分明是在瞎搞,對蜀國百姓不負責任,這樣的皇帝,居然是長留弟子,他把尊上那為了天下蒼生的勁放哪去了。
蜀國如果沒有東方彧卿支撐,恐怕下面早就叛亂,孟玄朗一心想回長留山,絲毫不在意百姓的生活,他只做他喜歡的事。
「豈有此理,他對得起夫君的教導嗎?」
莫山山看著蜀國的百姓在水深火熱中煎熬,心裡特別不舒服,試想唐國那麼大的帝國,皇帝李仲尼也要請教夫子和霍湫治國之道。
再看看孟玄朗這個長留弟子,這都搞的什麼玩意,在其位謀其政,既然坐下這個位置,就要好好對待自己的子民。
如果沒遇見也就算了,讓他們遇上蜀國深受其苦的百姓,莫山山和夫子都受過夫子的教導,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有必要去警醒孟玄朗。
「走吧,我們去皇宮。」
霍湫微微一笑,溫柔的摸摸莫山山的臉頰,她還是那個不忘初心的女孩,心中保留著最純真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