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的前坪,小聲議論的聲音不斷,其中陽關的那位大才子鍾大俊又在那裡大放厥詞了。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哪怕被江閒語用那種狠辣的方式教訓了一通,可是該作死的時候依舊停止不住。
他看見江閒語沒有去登山,就又開始碎碎念了。
「他不是很厲害嗎?他不是讓隆慶皇子難堪嗎?他不是敢硬懟天諭院的副院長嗎?他怎麼不登山呢?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後邊,真是不齒。」
司徒依蘭冷笑,她也是服了,都已經吃了幾次虧了,真不知道禍從口出嗎?
還是以為在今天,在書院,有這麼多大人物在,江閒語不敢對他動手?好吧,就算不敢,可是丫就不怕秋後算帳了?明知道江閒語那傢伙睚眥必報還要刻意的去撩撥人家,這不是作死嗎?
不過,司徒依蘭也挺好奇的,江閒語為什麼不去登山呢?他可是能夠修行的啊,而且在得勝居給鍾大俊的那一下子可是厲害,謝承運都未必行,幹嘛不去呢?
對啊,幹嘛不去呢?
遞給江閒語一塊點心,寧缺也問出了這個問題。
吃著精美的點心,江閒語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開展這方面的業務了呢?甜甜圈可以有,蛋撻也可以,蛋糕也不錯,點心方面也是博大精深啊,我要準備哪幾種呢??
然後他聽到了寧缺的疑問,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在等你啊。」你開始登山了,我就也要開始了。
寧缺傻眼了,他不是沒有猜測過江閒語會說出怎樣的答案,比如說山道上還設計了一些機關啊啥的,可是卻沒有料想到是如此沒有技術含量的回答。
等我?MMP呀!等我幹啥?
等等,這是要帶隊友的意思嗎?
仿佛是看出了寧缺眼中隱藏的驚喜,江閒語說道:「帶隊友太損耗疲勞了,以前地下城就是,這個不行,你就放心的去登山吧,反正就算失敗了,也沒關係,你可以修行了嘛,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位不比柳白差的超級強者,也可以給你介紹一位最強的神符師給你當老師,所以...安心的去吧,別(他媽)猶豫了...」
男主角雖然總是在最後登場,在最危機的時刻救場,這樣才能完美的烘托出他的牛掰,可是拖得太久了,也忒沒意思啊。
你丫想享受一下最後登場的快感,可我也想啊,憑什麼成全你呢?還有啊,明知道自己沒啥希望,還不趕緊的,麻溜的,稍息立正向前沖啊,速度相同的兩個人,自然是先跑的那個人會贏啊,更何況自己本來就是那個跑得慢的,要不是有一些主角光環罩著,還有一向驕傲公平公正的二師兄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後門,丫未必能成功登山...
於是,在江閒語不耐煩的催促下,寧缺嘀嘀咕咕的去登山了。
過去了這麼久,還有人來登山,也是引起了一番議論的。
不過,還是嘲諷居多。
嘲諷最多的,自然就是那個嘴巴一向說不出什麼好話出來的鐘大俊了。
書院諸生聚集的人群中,鍾大俊強行壓抑住心頭的震驚情緒,看著處於議論中心的寧缺背影,冷笑一聲嘲諷說道:「他又想發什麼瘋?還嫌自己這一年來丟臉丟的不夠嗎?」他嘲諷寧缺可是沒有絲毫的壓力的,至少寧缺雖然來自邊城,可是卻沒有動手打過他呀。
所以,鍾大俊說的格外有勁兒。
不過,他怎麼突然能夠修行了呢?
...
不得不說,這貨怎麼說也是一個遠近聞名的才子啊,可是咋就這麼沒智商呢?
江閒語都懶得修理他了。
當然啦,遇見了該收拾還得收拾。
...對於意志不堅定、心思容易搖晃的人來說,目光是有重量的,尤其是書院石坪四周這麼多大人物審視疑惑的目光,匯聚在一個人的身上,甚至可能把一名身材單薄的學生給壓垮。
而對於寧缺而言,旁人的目光是世間最沒有重量也沒有力量的存在,再多雙目光匯聚在一起也同樣如此。
他要做的事情和這些人無關,那麼這些目光里的情緒也與他無關。
寧缺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很強,完全不怯場。
要知道,越是最後登場,享受一眾的目光,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所謂看殺,也是真實存在的。
譁眾取寵也好,終究還是要看實力的。
蛙跳與他而言,很輕鬆很隨意,羞恥感?那是啥?寧缺很快的就踏上了山道,也很快的就品嘗到了先前登山的人同樣的滋味。
這滋味很爽,一般人很難承受。
寧缺雖然不是一般人,但第一次接觸這種念力攻擊,該有的痛苦總會有,一點不多,一點不少,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烈痛楚,從他踩著山道表面的腳掌上襲向腦海!
腳下有十幾萬根無形的鋼針正在穿透他的腳掌,然後衝擊他的大腦,後山的第一關,便是如此霸道。
而江閒語對這一切自然很清楚。
他當然有辦法讓寧缺在走這段山路的時候變得很輕鬆,可是幹嘛要幫那傢伙?!
平時也不知道討好一下,這時候一點兒小點心就可以打發他了?吃干抹淨的江閒語拍拍衣服,走向了後山的山道...
這一次,引發了更大的爭論。
因為...江閒語是走過了那段路,並沒有抱頭前行...
於是,某才子又開始放炮了。
「作弊,他不守規則,他不能登山。」鍾大俊大呼小叫的,其實也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而這一次,書院給出了答案。
「他的確不用登山。」黃鶴教授面無表情的說道,他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江閒語本就是夫子的親傳弟子,二層樓上的學生,他去後山,又豈會走這條路,這一次登山,他是為在場所有人進行實況解說的...」
黃鶴的一番話,並不顯得音隆震耳,可是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陷入震驚中,其中最震驚的,便是書院的學生了。
「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鍾大俊用力的搖頭,不停的自言自語。
黃鶴瞥他一眼,這一眼讓鍾大俊如墜冰窟,「我的話,代表書院,特此通告昊天世界,江閒語為我書院夫子的關門弟子,即第十四位親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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