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鈴鳥到底去哪了!」
「這裡沒有,這裡也沒有。」
小狐狸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家裡急的走來走去,不停地將各種沙發靠墊掀起,想要找找裡邊有沒有人藏著。
「我不清楚,璃璃你別找了,她不可能在家裡的。」
路一鳴搖了搖頭。
小狐狸急,他也急。
可是急有什麼用,總不能一下子就把鈴汐給找回來。
鈴汐又不是他的召喚獸。
而且鈴汐在人類世界摸爬滾打了好幾年,按理來說不用路一鳴去擔心她,她的生活經驗比小狐狸豐富多了。
只是鈴汐這走的也太悄無聲息了。
至少也要說下你去了什麼地方吧?
小芸芸此刻默默的蹲在角落不出聲。
這個孩子覺得鳥姐姐丟了,她也有責任,是她沒有看好鳥姐姐。
小狐狸仰頭道:「公子,你有去找過那個大胸女人嗎?她也許知道鈴鳥去哪裡了。」
「還沒,我這就去問。」
路一鳴轉身去房間裡拿手機。
事發突然,他愣是沒有想到要去問一下與鈴汐相處最久的秋霖。
小狐狸濕潤的紅童中流露出一絲擔憂。
鈴鳥若是去外邊隨便逛逛什麼還好。
可要是遇到那些難以抵抗的危險,現在的鈴鳥,並不一定能夠做的比自己好。
手機接通後。
秋霖有些疲倦的聲音響起。
「是路一鳴啊,你有什麼事嗎?」
路一鳴稍微組織了下語言,小聲道:「那個,修女姐姐,確實有件事要跟你匯報一下,你聽了後先別激動啊。」
「什麼事?」
「鈴汐丟了。」
「卡—」
對面傳來了手機被捏碎的聲音。
十分鐘後。
大學城分局。
秋霖神情嚴肅的坐在凳子上,路一鳴和小狐狸坐在對邊,神情有些不安。
在秋霖的桌面上,還有一些黑色的不敏碎片。
不管怎麼說,鈴汐是在他這丟的,修女姐姐不會生氣的要把他也給捏碎吧?
秋霖撇了兩人一眼:「到底怎麼回事?小鈴兒去哪了?」
路一鳴將紙條遞上:「因為鈴汐早上沒有起來,我去她房間裡看了下,發現了她留下的這張紙條。」
秋霖皺著眉看完紙條上的字後,胸前那挺聳的豐滿小幅波動了起來。
以往小鈴兒從來沒有過這種不告而別的舉動。
這一次明顯有些不對勁。
小狐狸眨了眨眼,對比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可以這麼大呢?
幾秒後,小狐狸就將這想法撇之腦後,現在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候。
秋霖輕嘆一聲,說道:「那個孩子,我當初將她撿回來的時候,就知道她心底壓著很多事情,我讓她去跟著你們,原本是希望你們在與她相處的這些時間裡,可以打開她的心房,可現在看來,她還是沒有把你們當成」
路一鳴卻是搖頭道:「也許,是她不想把我們牽扯進來。」
秋霖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也許吧。」
「總之,我會儘可能去找小鈴兒的,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早就將那個孩子看做我的家人了。」
「你們先回去吧,也許晚上她就回來了也不一定。」
「嗯。」
路一鳴點頭,眼下也就只能這麼做了。
路一鳴帶著小狐狸走後,秋霖從凳子上起來,有些悵然的看著外邊細雨濛濛的天空。
小鈴兒啊小鈴兒。
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大家一起去共同分擔的呢?
夜色緩緩的降臨。
路一鳴頭一次覺得一天的時間過得是如此的漫長。
鈴汐依舊沒有回來。
甚至一條簡訊都沒有。
餐桌上,小狐狸嚴肅的看著路一鳴。
「公子,我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路一鳴下意識點頭。
「對,不能再這麼下去,嗯,你說什麼?」
小狐狸鼓著小臉道:「璃璃要去把鈴鳥找回來,找回來後,璃璃要懲罰她,讓她知道不告而別是個什麼下場。」
「我也想啊。」
路一鳴苦笑道:「可是世界這麼大,誰知道她去什麼地方了。」
「那也總不能就光坐著吧,人類世界那麼多壞人,小叔當初都差點被人打死捉了當靈寵。」
小狐狸兩隻手比劃出了一個威懾的手勢,「公子,你也不想鈴鳥被別人給用籠子套住成為別人的觀賞鳥吧?」
路一鳴臉色古怪起來。
這狐狸的說話方式哪裡學的。
難道是先前去了日本那次,偷偷在哪裡進修的?
喵~
這時,一聲懶散的貓叫聲在客廳里響了起來。
路一鳴的眼睛一亮。
他立即轉過頭,看見在陽台那邊,一隻眼中點綴著金焰的黑貓優雅的從推拉窗的間隙中擠入。
「人類,另外的五萬條小魚乾是不是也該到帳了」
黑貓開口說了句,然後發覺這兒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對。
那個人類,還有那隻狐狸,眼睛都直勾勾的看著她。
客廳里貌似還少了一個人。
誒,那隻鳥精去哪裡了?
路一鳴微笑的蹲下身子,招手道:「夜夜,過來,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完成了的話,我這有大大滴好處。」
看著路一鳴這一幅反常的模樣,黑貓警惕的後退了幾步:
「你想幹啥?」
路一鳴也乾脆道:「鈴汐不見了,我需要你幫忙找下她。」
「嗯?」
黑貓眯起金眸,道:「是那隻鳥妖嗎?她不見了?」
「嗯。」
「她不見了,與我有什麼關係。」
黑貓抬起爪子,「把小魚乾給我。」
路一鳴自言自語道:「可惜啊,與你做約定的是鈴汐,她不見了,你的小魚乾也沒嘍。」
「啊?」
夜夜氣沖沖的叫囔道:「在給我結帳之前,你們誰都不能跑!她去哪裡了?給我個具體位置,我現在就去把她抓回來!」
「沒有具體位置。」
「沒有位置」黑貓睜大了眼:「那我要怎麼去找人?」
小狐狸插話道:「貓不是很擅長找人嘛。」
「你說的那是狗!」
黑貓不悅道:「反正我辦不到,你們找別人去吧。」
路一鳴沉聲道:「幫我找到她,以後的小魚乾無限量供應,各種口味隨你挑選,包你吃到不想吃。」
黑貓眼中的金焰灼灼的燃燒起來。
「成交!」
「」
路一鳴算是明白了,對付這隻貓,唯有利誘才好使。
隨著悠長的汽笛聲的響起,那輛存在與現實與虛幻間的列車,自天穹間緩緩的駛來,白色的雲霧瀰漫在其終邊,在夜色的細雨中,列車的附近區域顯得格外的迷湖。
黑貓踩在陽台的欄杆上,回頭道:「先說好,她的身上並沒有我的標記,我只能根據直覺去附近找,也不知道能不能帶你們準確的去到那隻鳥的身旁,要是沒有找到地方,可別怨我。」
「當然。」
「那就上來吧。」
黑貓跳入列車的車門中,路一鳴抱住小狐狸一起進入車廂。
車廂內部依舊是當初的那個樣子。
路一鳴來到車廂的連接處,再次看見了以前曾看到過的那個陽台。
不過這一次,陽台所對的夜空,卻是真實的夜空。
小狐狸趴在他的肩上。
兩人此刻已在雲層之上,可以直接看到璀璨的星空。
不知過了多久後。
路一鳴長長的打了個哈欠。
夜夜並沒有鈴汐的坐標,所以用的是地毯式搜尋的傻辦法,到現在為止,已經過了四五個小時了。
鈴汐即使是靠飛的,也不可能離開的太遠。
除非她從什麼旋渦門直接跨越前往了國外。
小狐狸也靠在他的背上打起了瞌睡,無意識的呢喃著:
「鈴鳥,璃璃才不給你偷吃」
突然,列車的速度減緩了下來,夜夜邁著小腳步走過來,驕傲道:
「我好像找到她了!就在下邊,還有很熟悉的感覺在,沒錯,肯定就是她!」
路一鳴瞬間精神起來。
小狐狸也慌張的從睡夢中驚醒。
「怎麼了怎麼了,找到鈴鳥了嗎?」
竹樓洞天。
一群人正在圍著篝火烤肉吃夜宵。
那條狗雖然不歡迎他們進入那棟竹樓,可還是會每天都定時送一些死掉的新鮮野獸肉過來,讓他們得以在這裡生存下去。
轟!
就在佘藝幾人準備入睡時,天空的異像與響動,一下子就驚醒了洞天裡的所有生靈。
趙晨手裡的烤肉直接掉在了地上。
「天破了!」
李夢月驚愕的看著天上破掉的那個大洞。
從洞中,飛下了一輛長長的綠皮列車。
那輛列車,她有著深刻的印象。
在那個世界裡,她也曾坐上去一次,可是半路被弄了下來。
以至於現在流落到了這個鬼地方。
其他人,也許早就回到家裡,吃上熱騰騰的大米飯了吧?
竹林中,一條黃色的小狗也抬起頭看著天空,眼中滿是興奮。
列車落地後,路一鳴和小狐狸從車上先後跳下。
他們先是環視了一圈周邊的環境。
路一鳴摸了摸下巴。
這個地方,怎麼感覺好像來過的樣子?
竹林,竹樓。
麻蛋,這不就是那個逍遙尊者的洞天嗎?
為什麼他們會回到這裡?
難道鈴汐跑這裡來了?
「原來是這裡啊。」
夜夜有些意外。
難怪會覺得這個地方有著熟悉的感覺。
上一次路一鳴呼喚她,她就是打破空間壁壘,直接從現世穿梭了進來。
「路一鳴同學?!」
誰在叫他名字?
從不遠處響起的聲音,讓路一鳴愣了愣。
他轉過頭,看見了好些熟悉的面孔在那山坡上站著,朝著他揮手。
其中有那幾個失聯的同學。
還有佘藝與那個愛麗絲緹娜,兩人手裡都拿著吃的東西,驚喜的看著他。
好傢夥,這些人怎麼全都聚在一起了?在這裡開party是吧?
村子中,鈴汐並沒有選擇坐以待斃,等著村民們過來弄她。
這間房子的附近已經布置了一些即發的御靈妖術。
可惜淼淼並不相信村子裡的人會對他不利。
即使那個報信的孩子是她的青梅竹馬。
無論是村長爺爺,還是婆婆們,在女孩的心中,都是一幅正面的形象,這些村民在她們孤兒寡女的艱辛生活中給了很多的幫助。
「你確定要在這裡等著?」
「嗯,確定。」
女孩沉重的點頭。
她一定要親眼的見到真相,才會相信小雨所說的話。
「哎,行吧。」
「姐姐,你可以先離開。」
「我要是離開了,你怎麼辦?」
鈴汐拍了拍女孩的頭,「放心吧,姐姐我可不是普通的人,你也見識過了,你先去睡覺吧,要是出了問題,姐姐會保護你的。」
「為什麼」
女孩抬起頭,嘴唇囁嚅著,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是無言。
她將自己埋入破舊的被單中,閉上了眼睛。
鈴汐也合起眼,靠在床旁小憩。
直到人的腳步踩中了她留下的感知藤蔓。
鈴汐在黑暗中驀然地睜開眼。
還是來了嗎?
她也希望那個小孩說的都是假的。
可是這個世界並沒有對這個女孩抱有善意。
忽然間,有一支鋒利的箭失穿透木頭牆壁,直接朝著床上的女孩射去,箭失的前段,裹著濃濃的光亮。
鈴汐的眼童驟縮。
這個地方的村民們,果然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她隨手揮出道淺綠的妖芒,斬斷箭失,將女孩護在了懷裡。
同一時間,外邊響起了村民們喧嚷的聲音。
「卑鄙的外鄉人,她殺死了我們的天女!」
「抓住那個外鄉人!血債就要血償!」
「為淼淼報仇!」
女孩在喧鬧中醒了過來。
她聽到外邊的聲音後,臉色頓時煞白一片。
「我沒有死,他們在說什麼啊?」
「不行,我要出去解釋。」
女孩萬分艱難的掙扎著,卻被一隻柔軟光滑的手堵住了嘴。
「不要動,你現在出去了,他們只會說,這是我的詭計,然後將你給殺死。」
鈴汐緊緊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女孩的皮膚冰涼的彷如沒有溫度一樣,她能體會到這個孩子心裡頭的痛苦。
女孩也抓著鈴汐的衣服怔怔的出神。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村裡的人會突然對她動手。
明明大家原本都是那麼的溫柔的。
從阿娘被那個怪人殺死後,這個世界就變得奇怪起來了,彷佛對她充滿了惡意。
這到底是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