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山圖給出明確的證據後,羅森在這個世界裡四處遊走了起來。
既然旱魃墓就在這個洞天中,那麼即便藏得再隱秘,他也要挖地三尺的將其找出,為此不惜付出任何的代價。
當然,此刻他的代價也就剩下他自己的性命了。
要是失敗了?
那也頂多一死而已。
羅森儼然將自己的一切壓了上去。
自從有了背叛伯爵大人的想法後,他就已經不准回去了,那個心機深沉的老傢伙肯定會看出他的異心,畢竟作為同個血脈的卷屬,血族中的上位者可以掌控下位者的一切。
除非自己可以成為公爵級別的強者,那時他就可以風風光光的回歸家族,將那個脾氣暴躁的老傢伙從家族掌權者的位置上一腳踢下去。
成敗與否,就看他是否能在這裡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
夏國其實沒有吸血鬼,但存在習性相似的生物,那就是名為殭屍的特殊妖物。
有古籍言:西嶺有鬼焉,形同人,目赤而生獠牙,晝伏夜出,好食人血食之延年益壽。
既然同用血作為食物,那麼修煉方法必有相似之處,作為殭屍之王的旱魃,它的修煉方法該有多強大?
這就是伯爵讓他過來尋找旱魃墓的真正原因。
「在哪裡,在哪裡,我的血祖大人?」
一開始,羅森還是很愉悅的哼著小曲,到處翻找著可疑的跡象。
不過,羅森很快就發現自己有點承受不住這裡的高溫了。
最主要的還是那無比乾燥的空氣。
水分正在無情的從他的身上往外流失,這個世界在通過某種方式剝奪他的水分。
陰沉的天空與灼熱的高溫,使得這個地方變得無比的壓抑。
半天之後。
「該死,旱魃在哪裡?快給我出來!」
羅森瘋一樣的跳到河床上,扒拉起那些不見一絲水分的土塊,將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掀飛。
「不在這裡。」
「也不在這裡。」
「啊啊啊啊啊啊!到底在哪裡?!」
短短半天時間,羅森的精神便變得極度的煩躁,在這裡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在遭受某種酷刑,肉體和大腦同時在被嚴刑拷打著。
作為生命力極強的血族尚且如此,尋常生靈若是在這裡,最多一兩分鐘時間內,身體就會被吸乾所有的水分,化作一具乾屍。
羅森的意志也越發的迷湖起來,力氣用盡的他,無力的癱倒在了河床的中心。
他望著天空,咒罵著:「這該死的鬼地方那是什麼?」
陰沉的天光暗沉下去後,一輪血色的月亮從西邊的天際線爬升而起,投下詭異色澤的月光。
高昂的狼嚎聲忽然響徹在了這個世界裡。
一縷涼風吹在羅森的身上,帶走了他身上的滾燙熱量。
「原來這裡的晚上會降溫啊」
羅森感覺今天的自己就是個白痴。
早知道的話,白天的時候找個地方躲躲,晚上再出來行動就行了。
狼嚎聲下去後,又有一些不知名的野獸的叫聲響起。
羅森心中一動。
「既然有活物,那麼這裡肯定有水。」
他掙扎著爬起來。
不過,才剛走幾步,他就一腳踩進自己之前製造出來的坑洞,一頭跌落了進去。
血蝠化—
可是,血族無往不利的天賦能力這一次竟然沒有作用。
等到羅森費盡力氣從坑洞裡爬出來,他感覺自己已經徹底到了極限了。
要是再沒有水份補充,他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一聲令羅森聽著宛如天籟的人類聲音響了起來。
「阿娘,那邊是不是有個人?」
羅森當即轉頭望去。
在河岸上,有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身影並排走著。
那是血的氣味!
是人類的血!
可是這兩個人類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
「阿娘,要過去看看嗎?」
沒錯沒錯,快過來吧,我要將你們的血吸乾,
很快,兩人從河岸上下來,羅森也終於看清了那兩人的臉。
一大一小兩個人類女性。
大的三十來歲,小的估計才八九歲。
女人的面色有些枯黃,衣服破舊,小女孩的小臉髒兮兮的,穿著也像是一個從垃圾堆里鑽出來的小乞丐,兩人的手裡都捧著什麼陶罐一樣的東西。
羅森想直接撲上去開吃,卻發現自己的腿已經沒有力氣了。
下來的兩人端詳了一會羅森的相貌。
金髮藍眼,鼻樑高挺。
與她們以往見過的人是完全不同的樣子。
不過在這個絕望的世界裡,在外若是遇到需要幫助的人,大部分人都不會吝嗇自己的力量,因為說不定有哪天你就會有需要別人幫忙的時。
女人皺了皺眉:「你是從那個村落里跑出來的人嗎?白天也敢出來亂跑,簡直是找死,淼淼,把水給他。」
「好的娘親。」
小女孩將陶罐放在地上,小聲的問道:「你要喝水嗎?這裡邊是水,你可以喝掉最多一半。」
「水?我要,快給我。」
羅森一眼便看見這個陶罐中裝著滿滿的清水。
他一把捧起陶罐,往自己的嘴中灌起來。
水份進入體內後就很快就填補了細胞的空洞,他感覺自己再次活了回來。
「你不要喝完,這些水是要拿去餵給笨笨的,它每天晚上都要喝至少一罐半的水才行」
小女孩還未說完,便感覺眼前一道影子閃過,然後身旁響起了自己母親的慘叫聲。
她回過頭,驚恐的看見那個喝了她們水的人,嘴角竟然生出了尖利的獠牙,將她的娘親的脖子給咬住,大肆的吮吸起來。
「放開阿娘!你放開!」
女孩拎起空罐,砸到羅森的背上。
砰!—
陶罐碎裂一地,可羅森半步未動,短短十幾秒鐘,他的進食已經結束了。
女人體內那幾千毫升的血液也被他徹底吸乾。
水分是能夠補充他身體至關重要的一部分物質,可是血液才是血族力量的真正源泉。
羅森隨手將變得乾枯的女人扔在地上。
「阿娘」
女孩悲痛的看著躺在地上生機已然斷絕的母親,悲吼道: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明明我們救了你,我們不都是人嗎?」
羅森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露出雪白的尖牙,戲謔道:
「誰說我是人了?」
「淼淼」
女人那乾枯的身體,竟然動了一下,輕輕的推了推女孩的腳。
「快逃」
「阿娘!嗚啊啊—」
女孩抱住女人的身體大聲地痛哭。
看著這個人類女孩哭的這麼慘,羅森也感覺自己貌似做過火了。
他先前實在是太渴了,所以無法控制吸血的力度,否則倒是可以留下這個女人的一條性命。
畢竟兩人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是一想到自己如果不能獲取到血祖的力量,那麼最後也是死路一條,他就收起了這絲沒有用處的憐憫之心。
人類與高貴的血族,終究還是兩個不同的物種。
人類,不過食物而已。
羅森一把掐住女孩的脖子拉了過來:
「旱魃在哪裡,告訴我,我可以不殺你。」
女孩此刻清澈的童中卻毫無半點光彩,唯有兩行眼淚從臉龐上滑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們從什麼地方來的?」
「地下。」
「要怎麼去地下?」
「」
「你們剛才準備去哪裡?」
「」
女孩不再說話,只是低垂著眼眸,看著躺在地上的母親屍體。
從小到大,女孩的周邊並不是沒有人死過,可是今日她卻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女孩抬起頭,道:「你要找旱魃是吧,我知道在哪裡,跟我來。」
「你真的知道?」
羅森頓時狂喜。
他就隨便問問,沒想到還真能問出有用的東西。
「你去前面帶路,要是你能帶我找到旱魃的埋葬之地,我可以把你變成我的卷屬,讓你多出至少五十年的壽命,成為有著強大力量的超凡能力者。」
在羅森看來,給予一個人類血族卷屬的身份,已經完全可以抵消他殺掉這個女人的過失了。
女孩沒有回應,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人在說什麼。
血色的月光下,女孩在前邊抱著另一個陶罐,羅森在後邊跟著。
過來半小時後,兩人來到了一處高聳的崖壁。
羅森眯眼朝上望去,童孔驟縮了一下。
在崖壁半山處,由數條巨粗的青銅鎖鏈,懸吊起了一個血紅色的棺材。
在那棺材上,坐著一條黃色的奇怪生物,看起來有些像條狗,此刻蹲在上邊一動不動。
女孩吹了一聲口哨。
那條奇怪生物朝下看了眼,然後就從上邊跳了下來,落地時踩出大量的塵灰。
女孩捧著陶罐走過去,在奇怪生物的身旁壓低聲音道:「笨笨,這是今天的水,可惜只有一罐了,你喝了後,能不能幫我做件事啊?」
奇怪生物不解的抬了下頭。
女孩眼神暗澹下來。
笨笨太笨了,什麼都不懂。
另一邊,羅森完全不把這黃色生物放在眼裡,因為這隻妖物的妖力波動弱的很。
他的眼中,唯有那血紅的棺材。
「找到了,我終於找到血祖旱魃的棺材了!」
羅森立刻變為一群小蝙蝠朝上飛去,途中沒有遇到任何禁制或者靈陣,他就那麼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棺材的旁邊。
笨笨似有所感的抬頭看了下,然後就低頭去舔罐子裡的水了。
羅森將雙手放在了棺材蓋上。
「給我開!」
卡吱—
羅森用盡全身力氣,終於將棺材蓋推動了一下。
「哈哈哈哈,我成功了,讓我看看嗯?」
從那棺材的縫隙中,突然伸出了一隻乾枯的手,抓住了棺材邊沿。
同時,一道勐烈的殺氣與烈風朝著他襲來。
羅森猖狂的笑聲戛然而止。
嗯?
不是,我好不容易把你棺材打開了,你為何要對我出手?
你們這些因鎮壓或者封印而沉睡的妖物,難道不該都期盼著醒來的那一天嗎?
正如小女孩不能理解羅森為何要殺了她的母親一樣,羅森也不能理解棺材內那個東西的想法。
羅森大喊道:「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們都是吸血的物種,我是來向您請教的!」
對話不知有沒有聽到,反正那條乾枯的手就放在棺材壁上,手指輕輕一勾。
一陣更為勐烈的熱風吹來,這風與白天那可以吸取肉體水分的情況相似,而且更為霸道,羅森一瞬就感覺自己剛剛補充的水少了很多。
他心中有些悔恨起來。
不該這麼勇的。
這就是夏國老話說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嗎?
一群小蝙蝠往下逃竄。
風也隨之吹來。
羅森轉變為蝙蝠群的身體,並沒有逃的過去,因為這陣風無差別打擊了附近幾公里的所有區域。
大片大片的小蝙蝠掉落,所有的水分都被吸乾,只剩下乾癟的一層表皮。
最後掉落在地上的,還有那捲閃爍著微微白光的畫卷,滾啊滾的滾到了女孩的腳下。
女孩愣愣的在原地站了很久。
身上那龐大的生物爬開,跳回了棺材的上邊,重新坐了下去。
先前是笨笨將她完全的保護在了身體之下,免受了熱風的傷害。
殺了她阿娘的人就這麼的死了。
如此的戲劇性,讓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以後的事情。
小女孩無助的跪在了地上。
兩頰止不住的有眼淚流出。
直到一縷天光穿破厚厚的雲層,血色的月亮隱去,她才回到了母親屍體所在的地方,將屍體埋在了河床的坑洞中。
「阿娘,對不起」
今日的咖啡館營業很成功,營業額起碼要超過三萬,不得不說狐耳娘對於宅男們簡直就是絕殺。
狐狸們泡的咖啡味道其實並不太行,可是誰來這種咖啡店真是為了喝咖啡的啊。
「你不要偷懶,快去幹活。」
「笨蛋月兒,那邊有客人,你在摸什麼魚呢!」
小狐狸為了彰顯自己『老闆娘』的身份,特意在店裡到處巡視,對著工作的狐狸精指指點點,看得路一鳴十分想笑。
「奇怪」
鈴汐有些困頓的打了個哈欠。
一種奇異的感覺出現在了她的心中。
似乎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指引她去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