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芻狗
黑神域黑神殿內。
陳斐看著面板上變成灰色的分身遁影訣，眼神之中帶著不可思議。
所有其他的功法或者技藝，此刻全部都是點亮的狀態，唯有分身遁影訣出現了變化。
這種灰色的狀態，以往只有陳斐剛看了一門新功法，還未入門的情況下，才會是灰色的狀態。
明明已經接近大圓滿境的分身遁影訣，如今變成了未入門？
所以，剛才陳斐在兌換了紫火玲瓏丹後，這黑神殿直接抽取了陳斐的功法感悟。
兌換這紫火玲瓏丹，陳斐可是付出了貢獻值的，但就是這樣，黑神殿還是在不聲不響，毫無商量的情況下，將陳斐的功法感悟抽走。
如果不是因為陳斐有面板，面板上記錄了分身遁影訣的信息，此刻陳斐估計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因為修為境界全部被封印，某種功法的失去，根本讓人感覺不出絲毫的異樣，會讓人下意識地忽略掉這件事。
也就是鎮龍象鎮神玄異，儘管只能提醒一點，但對於陳斐也已經足夠。
陳斐抬頭看向神像，此刻再看神像寬厚的面容，以及那讓人忍不住親近的氣息，一下顯得極為的諷刺。
如果說兌換東西，就會被抽取功法，那你提前說，那很多人興許也會同意。但你一邊收了黑石的貢獻值，一邊又暗戳戳的抽取功法。
辦一件事，收兩份錢，即便是奸商看見，恐怕都要自愧不如。
陳斐低頭看向井面上的兌換清單，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這上面所有的東西，會不會都是黑神殿從其他人或者妖獸那裡得來，有人兌換一樣東西，黑神殿收了貢獻值後，馬上再抽一樣東西補充進清單。
甚至，想得更深一些，會不會此刻還在黑神域的人或者妖獸，凡是它們身上擁有的，其實都在兌換清單里了。
只要有人花費貢獻值兌換了其中一樣東西，不僅貢獻值被收走，身上隨機被抽中一樣東西填充到清單中，同時不知道哪個人或者妖獸，身上也一下消失一樣東西。
一個兌換，黑神殿白得黑石，同時讓兩個人或妖獸損失東西。
「嘶！」
想到這一點，陳斐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這個操作，簡直了。在黑神域內的所有人和妖獸，都被黑神域視為可以隨意取用的東西。
天地不公，萬物不等！
這是出入黑神域的時候，聽到的一句話，如今看來，有一點這黑神域沒有說謊。
在其眼中，不論是人還是妖獸，它都一視同仁，都是它搬運黑石的工具，沒有區別對待。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啊！
陳斐看著清單上顯示的那朵天青花，所以，這朵天青花有沒有可能，其實就是陳斐乾坤袋內的那一朵。
畢竟之前陳斐在坊市中走了一圈，真正有售賣天青花的，也就只有陳斐之前接觸的那個攤主。
陳斐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吐出。
也就剛才兌換三次下山，陳斐沒有額外損失東西，也許在黑神殿看來，這種兌換，屬於可持續的，它根本沒有損失任何東西？
甚至，陳斐猜測，自己兌換的這三次下山機會，需要兌付的壽命，黑神殿直接從其他人或者妖獸身上抽取了。
反正在黑神殿看來，所有一切，都是可以取用的。
陳斐看向面板，用意念點中了分身遁影訣，頃刻間，有關分身遁影訣的感悟重新出現在陳斐的腦海當中。
一證永證！
很早陳斐就發現，這面板上不僅只是簡單記錄信息，功法以及技藝的感悟，其實也全部存在面板裡面。
陳斐自身有關分身遁影訣的感悟被抽走，但面板上的感悟可沒有消失，此刻陳斐不過是將面板上的感悟重新取用了一次。
之前陳斐在詭城當中，也是感悟被詭異吃掉，但那個時候陳斐靈慧被蒙蔽，連面板的事情都忘記。
因而只能通過簡化後的動作方式，來被動地喚醒面板內記錄的感悟。
陳斐離開黑神殿，又看到了那些黑神教的人，陳斐眼睛掃過，目光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斐總感覺這個人的面容，似乎衰老了幾分。
所以自己下山的三次機會，需要扣用的壽命，真的是從其他人身上抽取的？或者說，就是從這些侍奉黑神的人身上抽？
這黑神，不僅坑其他人，就連自己人都不放過嗎？
甚至，自己人剋扣起來更加的方便？
陳斐後牙槽有些發酸，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不過單單只是分身遁影訣被抽走，就已經足夠顛覆陳斐對這黑神的所有印象。
陳斐正要離開，鞏師言又一次出現在陳斐的面前。
前面幾次陳斐進出，鞏師言都沒阻攔，也沒有關注陳斐，不知道此刻怎麼想，竟又攔住了陳斐的路。
「考慮的如何？」鞏師言面無表情道。
「在下的心不夠虔誠，怕是讓閣下失望了。」陳斐眼角瞥了眼遠處那個衰老的黑神教眾，低聲道。
鞏師言眉頭微微一皺，眼睛盯著陳斐，最終沒有說其他話，轉身走回了原來的位置。
陳斐見鞏師言不再阻攔，身形閃動，離開了黑神殿前。
陳斐回到自己的那間石屋中，將兌換來的紫火玲瓏丹拿出，仔細端詳了起來。
黑神殿的操作，讓陳斐對於兌換來的東西，都有一種不放心的感覺。
在路上，陳斐想了一下，這黑神域要是對所有人或者妖獸，都可以為所欲為的話，那直接控制所有人和妖獸，下山挖黑石，豈不是更加方便。
這種暗戳戳的，在兌換的時候偷東西，似乎有些多此一舉。除非有什麼其他力量限制住了這個黑神，讓其只能在交易的時候，完成這個動作。
「這個所謂的黑神，不會是被封印起來的吧？」陳斐的腦海當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一出，陳斐之前所有觀察到的信息，全部不由自主地串聯在了一起。
山腳下的地形走勢，整座山峰上的山壁紋路，還有山道上的細微之處，全部都是一種強大的陣勢。
之前陳斐沒有多想，以為這是黑神域為了禁制所有人，所以才有如此繁雜的陣勢。
如今想來，如果這些陣勢是為了鎮壓另外一樣東西，他們這些外來的人和妖獸，一進入這裡，修為境界被封印，不就極為正常嗎！
所以，那些黑石，有可能是陣基，挖那些黑石，就是在逐步地解開這裡的封印。
陳斐想到黑神殿內的神像，有一些地方的顏色不太一樣。如果黑石真的是陣基，那此刻陣勢還處於極為完整的狀態。
那些青綠色的部分，還只有一點點。
因為封印還極為完整，所以這個黑神，如今只能悄默默地搞一些事情？利用各種方式，讓進入這裡的人和妖獸，幫忙挖黑石，一點一點地解開封印。
而陳斐在黑神域中，感覺到的各種不合理，就是黑神跟封印陣勢相互對抗後，產生的結果。
「那無盡海中心的那些強者，怎麼對這些視若無睹？或者說，無盡海也有一股力量，希望黑神的封印被解開？」
陳斐想到攤主所言，黑神域其實已經出現數年。陳斐身在局中，此刻都有想到這些，沒道理那些山海境強者，會看不到這些。
「會不會，已經有人在布局？要麼重封，要麼摧毀？」
陳斐站起身子，不管哪一種，陳斐都不願意在黑神域久待了，先將三次下山機會用掉，就直接離開黑神域。
至於這顆紫火玲瓏丹，陳斐不確定黑神有沒有在其中下了什麼手段，不過依照那暗戳戳的習慣，這下手段，恐怕是必然的事情。
興許那些沒在井邊交易，但也會被隨意抽取東西的人，就是因為服用了從黑神那兌換的東西，被打上了印記。
就如那些自願侍奉黑神的黑神教眾，看他們額頭上的紋路，這個烙印都已經不是深不深的問題。
而是他們生是黑神的奴僕，死也將是黑神的養料。
陳斐出現在城門口，看著下方的人影以及妖獸。
每時每刻都有人運輸黑石上來，陳斐多拿個三十塊黑石，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這一毛，卻可以給陳斐帶來豐厚的收益。
陳斐身形閃動，順著山道朝著山腳的位置跑去。
不用背負黑石，下山的速度極快，不過幾刻鐘的工夫，陳斐就來到了山腳的位置。
黑神域不讓山海境的進入，空間格內的靈寶確實不能拿出，不然必定會被盯上。
陳斐找了沒人注意的地方，開始迭加黑石，不過片刻，陳斐就迭出了一立方的黑石，並將其存入了空間格內。
接著陳斐又背了一塊稍小一些的山石，順著山道開始登峰。
山腳下，一個山溝中，有一個被挖出的洞窟內，一個滿臉皺紋，同時白髮蒼蒼的老者，正耐心地在牆壁上刻著紋路。
這些紋路每刻下一段，就會泛起微微的光芒，與黑石內部的陣紋相互輝映。而如老者這般的人，此刻在山腳的其他地方，還有七人。
推一本幼苗。
《皆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