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透乾淨的玻璃,映照進溫暖的房間內。
「呃啊啊……」
邦比愛塔猛地坐了起來,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肩膀,並發出了一陣驚懼的叫聲,身體一陣繃緊,並目光往四周慌亂的看去。
當發現身處的位置是自己的臥室之後,她這才逐漸的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並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她身上一絲不掛,但卻看不到任何傷痕。
每一寸肌膚都完美無瑕,除了本來就該膨脹的地方之外,看不到任何另外的膨脹的地方。
因為這樣的場景已經重複了多次,所以邦比愛塔很快就逐漸的鎮定下來,同時微鬆了口氣,低喃道:「真的說話算話……」
之前被楓夜從口中灌入了大量的靈子,最終徹底撐的炸開,那場景必然不是夢境,而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事情,不過在那之後,她因為不死之身,而又再一次的復活了。
事實上,這不死之身來自于楓夜的能力,楓夜能給予她這樣的力量,也必然能收回這份力量,也就是說楓夜想讓她死亡不再復活,也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但楓夜並未那麼做。
儘管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此時此刻還能活下來,邦比愛塔內心中那些痛恨甚至都逐漸消失了,更多的反而變成了感激。
對楓夜遵守說過的話語,並不讓她死亡的感激。
仔細回憶,楓夜雖然手段粗魯,但對她的每一項折磨,都是她自己曾經對其他人做過的,而且和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中,也似沒有一句是謊言,凡說到必做到。
邦比愛塔抱著自己的小腿坐在床上,想著想著陷入了失神當中,過了片刻之後猛地驚醒過來。
自己怎麼能反過來去感激楓夜。
淪落到現在的境地,全都是因為遭遇到了楓夜,否則的話她依然還是自由自在,不會陷入這樣被囚禁,遭受各種折磨的境地,怎麼能僅僅因為楓夜沒有殺死她這種理由而去感激楓夜。😲♧ ➅9𝐬卄𝓊ⓧ.ᶜᗝΜ ♖☞
「那傢伙的實力,堪比星十字騎士了……常規的手段是不可能勝過他的,即使家族找到這裡,也多半贏不了他一個人。」
邦比愛塔神色艱難起來。
她理解為什麼楓夜那麼從容了,畢竟是有著星十字騎士層次的實力,這樣的力量在整個無形帝國都是最頂尖的。
如果她想要擺脫現在的困境,那麼就只要兩種辦法,一種是想辦法將這裡的情報傳遞出去,匯報給星十字騎士團,讓星十字騎士出動,另一種就是她自己逃離這裡,逃到銀架城去。
一旦到了銀架城她就安全了,即使楓夜再強大,也不可能闖入銀架城,那裡是星十字騎士團的本部所在。
而即使……
即使楓夜真的得到了友哈巴赫的認可,成為了第二位以墮落滅卻師的身份加入星十字騎士團的人物,她只要努力修行,展露自己的天賦,未嘗沒有同樣晉升星十字騎士的機會。
只要她也成為星十字騎士,那她與楓夜就是平等的存在了。
「總之必須要想辦法逃離這裡了,但是那個男人……」
邦比愛塔心中又湧起了少許的畏懼,她總覺得自己無論怎麼逃,都會在最後遇到楓夜那張英俊而又溫和的面孔。
自己的一切似乎都一直在楓夜的掌控之中,就像是落入漁網中的游魚,雖然看似還能掙扎,但實際上怎麼游也都還在網中。
「……」
思索了片刻之後,邦比愛塔最終目光複雜的搖搖頭,暫時將亂七八糟的念頭先丟到了腦後,然後穿上了衣服,走出房間。
她一路來到一樓,走到了熟悉的側廳。
側廳內。
楓夜正坐在餐桌前,神態悠閒的吃著早餐。
看到楓夜也在,邦比愛塔卻已經完全沒有最早時期遇見楓夜的驚慌,她僅僅只是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就邁步上前,走到了楓夜對面坐下,拿起了自己的餐具。🐤🍟 ➅➈ⓢнυ𝓧.℃ⓞ๓ 💘💜
「不用想那麼多,憑你的能力,是幾乎不可能逃出這裡的,想要將這裡的消息傳達出去,你也不可能做到。」
楓夜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果汁,神態平和的看著坐到對面的邦比愛塔開口,一語道破了邦比愛塔心中所想。
邦比愛塔的身體又僵硬了一下,看向楓夜,種種懷疑的想法交織在一起,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你能讀取我的想法嗎?」
楓夜為什麼知道她的過去,又為什麼知道她以往折磨其他人的每一個細節,並全部都反過來施加到她的身上。
這一切顯然都無法用簡單的監視來解釋。
她畢竟是邦比愛塔家族的大小姐,楓夜不可能從她出生開始就時刻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還完全不被邦比愛塔家族發現。
「我的確能做到。」
楓夜坦然的開口,輕笑道:「不過我剛剛沒那麼做,因為根本不需要……既然你發現不可能殺死和打贏我,那麼除非你願意永遠留下來被我折磨,否則的話你所想的也就只剩下逃走和請求星十字騎士團的援助了,這根本不用去猜。」
邦比愛塔低下頭,攪拌著杯子裡的牛奶,一語不發。
楓夜將最後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吃完之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接著站了起來,道:「最後再告訴你一點吧,即使是星十字騎士團來了也不會有用的,你最好打消請人幫忙的念頭,這是行不通的。」
留下這句話後,楓夜便消失在了門外。
邦比愛塔的動作凝固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往楓夜消失的方向看去,稍微有點僵硬的開口道:「星十字騎士來了也沒用……你是不是自信的太過頭了一點……」
雖然楓夜的實力的確是星十字騎士的級別,但要說星十字騎士團來到這裡都無用,那她還是無法相信的,因為星十字騎士全都得到了友哈巴赫賜予的聖文字,與一般的滅卻師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但楓夜從未說過謊言,在她的記憶中也沒有說過無法完成的空話,倘若楓夜所說的是真的——那她有些不敢深想下去了。
總之。
只能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然後思考究竟怎麼樣才能逃離。
「不出現意外,就不可能逃離,那麼是否有機會出現意外呢。」邦比愛塔停止了攪拌牛奶的動作,在心中低喃一聲。
……
一天,兩天,三天。
一晃三天的時間過去了,期間邦比愛塔並未再遭受到什麼折磨,似乎是楓夜暫時對摺磨失去了興趣,又或者是沒想好什麼玩法。
但沒有遭到折磨,反而讓邦比愛塔的心境完全無法安定下來,讓她變得越來越不安,因為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可能會有更糟糕的事情在等待著她,甚至讓她越發的不敢去嘗試以任何方式的逃走。
而就在邦比愛塔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的強烈的時候,
意外終於發生了。
楓夜帶上了魚竿和水桶,又一次外出去釣魚了,並且就是在楓夜離開之後沒過太久,莊園的遠處出現了一襲人影。
總計有五個人,其中四人都佩戴著銀架城騎士的勳章,為首的那人則佩戴著騎士長的勳章,模樣看上去異常可愛,頭頂梳著兩根好似蟑螂觸角一般的呆毛。
他是銀架城騎士長——吉賽爾·茱艾爾。
沒錯。
是他而不是她,外貌看起來是可愛少女,但實際上卻是男性。
「咦。」
「我記得這裡本來沒有莊園的來著。」
騎著馬的吉賽爾看向遠處那座莊園,露出了少許驚訝的神色,道:「是家族裡在這邊修建了一座莊園嗎?我怎麼不知道。」
跟隨在她身後的一名騎士,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道:「這裡是隸屬於您的地域,就算家族要修建莊園也該和您打招呼才對。」
「過去看看。」
吉賽爾露出思索的神色,騎著馬往莊園的方向趕去,片刻之後抵達了莊園的正門,然後從正門進入。
進入莊園的過程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而就在她進入莊園之後,他的目光忽然微微一怔,感知到了莊園內的一點少許的靈壓波動。
「咦,這個靈壓好熟悉,怎麼感覺像是……」
在判斷出這靈壓屬於誰的時候,他眨了眨眼睛,看向莊園內,奇道:「……小邦比?你怎麼會在這裡?聽說你失蹤了,你的家族這段時間可是把銀架城那邊給翻了個底朝天。」
從莊園的正廳內走出來,來到庭院內的邦比愛塔,看向進入莊園的吉賽爾一行人,也露出了少許意外的神色。
「吉吉?怎麼是你。」
她與吉賽爾相識,吉賽爾也是貴族世家的一員,比她年紀大一些,更早通過騎士考核加入了星十字騎士團,並且已經成為了騎士長。
「我還想問你呢,跑到我的田園裡來建了一座莊園,還不和我打招呼,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吉賽爾跳下馬,歪頭看向邦比愛塔。
邦比愛塔短暫怔然之後,看向跟在吉賽爾旁邊的一名騎士,道:「你們就這麼進來了,什麼也沒碰到?」
「你在說什麼?」
吉賽爾眉毛一挑,奇怪的問道。
邦比愛塔神色停頓了一下,然後走到了正門口的位置,在差不多靠近門邊的地方停了下來,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往門口的方向觸碰了一下。
滋!!!
剛一觸碰到門外的區域,她的指甲就滋的一聲,湮滅了一截。
這一幕看的吉賽爾瞳孔微縮,臉色驚變了一下,也立刻來到了門口,看向門口的方向,但她卻什麼都看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
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的吉賽爾目光立刻變得凝重了起來。
邦比愛塔收回手指,看向吉賽爾,道:
「你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