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時代的潮流（下）
土之國，岩隱村。
兩天枰大野木在宏偉的宮殿內，望著被血色籠罩的天空。
他等待的那一天，終於要到了。
「陛下，您主持修建的九座陵墓，已經全部完工了。」穿著被重新修改過，華麗服飾的黃土，跪在了宮殿長階下，輕聲說道：「整個土之國的民眾，也已認可了『岩之皇帝』的尊號。」
同時，一旁的黑土，不自覺的在那股，從上而下的威壓中跪下，低頭道：「陛下，關於『祭祀』儀式，我已經吩咐暗部，在各個城市裡開始準備了，請問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你們做的很好，黑土、黃土。」
兩天枰大野木坐在王位上，眼帘低垂，語氣中已然凝聚出了幾分帝王的威嚴：「極光會的計劃已經開始了，接下來就輪到我，登臨神位的時候了！」
他食指輕輕的敲打著，那張石制的王位扶手，半眯著眼睛：「黑土，事不宜遲，讓各個村子，準備開始祭祀吧。」
「是，陛下。」
黑土與黃土，低下了頭。
然後，兩人緩緩的退出了宮殿，在門外，彼此對視了一眼，如釋重負般的吐了口氣。
「你……有沒有覺得，爺爺他……」黑土正欲說什麼，卻被黃土一記凌厲的眼神打斷：「是陛下！」
說著，他還有些畏懼似的，回頭看了一眼，緊閉著大門的宮殿，微微鬆了口氣，複雜的望著黑土：「你……說話最好注意點，陛下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陛下了，祂已經是天使了，距離……序列零，也僅差半步，我們必須要保持尊重。」
黑土臉色有些蒼白，低下頭來：「是，我知道了，我只是覺得……陛下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你也覺得太快了？」黃土那張肥嘟嘟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也這麼認為，不管是修建九座陵寢，還是改變土之國的風俗，這一切都太快了，我擔心……會有什麼隱患。」
按照常理來說，要改變制度、風俗，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事情，必須要經過漫長的時間，甚至是一代人，才能做到紮根人心。
可……他們的這位陛下，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裡，便火速完成了這一切，一方面是極大的個人威望，但另一方面……卻充斥著血腥、殘忍的鎮壓！
岩之皇帝，這個尊號，是用無數獻血與屍骨，鑄就而成的尊位！
正因如此，黃土和黑土才會擔心，會埋下隱患來。
「別想太多了，也許……陛下早就想到了解決辦法。」黃土揉了揉黑土的頭髮，嘆道：「我們，只需要遵從命令就好了，鋪墊好……陛下的登神之路。」
「我明白，我就是有點……不太忍心。」黑土終究是年輕人，目睹那些因修建陵寢，反抗而死的村民，實在是於心不忍，卻又無可奈何。
自從兩天枰大野木，晉升為序列一以後，性情便一天一個樣子，逐漸從原來的溫和，轉而變得暴虐。
甚至，經常有人一句話，便被大野木直接扭曲，活生生的給擰成了麻花！
「誒，自從得到了『那件』東西以來，陛下的心情就越發古怪、暴戾了。」黃土憨厚的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無奈，沉沉的嘆了口氣：「算了，說這麼多也沒用，我們還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儘快去準備儀式吧。」
對於大殿外面的議論，自然是逃不過大野木的耳朵。
但，時至今日，他也沒有退路了，視線凝望著虛空外，似有若無的一座神殿，唇角微揚：「亞當啊亞當，太可惜了.估計連你也想像不到，我居然會先你一步，晉升為序列零吧？」
轉瞬間，時空好似產生了扭曲。
他從王座上起身，一步踏出，直接跨越了虛空的阻隔，來到了一間漆黑的大殿裡。
這座大殿，正是九座陵寢其中的一座，隱藏在巨大的山脈裡面，所有修建陵寢的民眾，也全被在修建完成後，被他親自屠殺殆盡，以保證這座陵寢的位置，不會泄露出去。
「這一刻，終於要來了！」
大野木懷著激動的情緒，徒手將空間扭曲，從裡面抓出了一件東西。
那東西，定睛細看，竟是一頂鑲嵌著諸多幽暗寶石的皇冠。
頃刻間周圍的陰影，仿佛在那『皇冠』的作用下，猶如河流般向著他所在的位置匯聚。
「這便是，我的『唯一性』！」大野木小心翼翼的捧著，那頂鑲嵌著諸多幽暗寶石的皇冠，臉上露出了幾分猙獰的笑容：「極光會，我要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也不會這麼順利！」
這頂鑲嵌著諸多幽暗寶石的皇冠，正是『黑皇帝』途徑的唯一性，也是極光會贈予他的『見面禮』。
至於代價，則是覆滅，以亞當為首的『黃昏隱士會』。
就在這時，大野木好似聽到了，無數民眾呼喊的聲音：岩之皇帝！
他心裡很清楚，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於是不再猶豫，將那頂鑲嵌著諸多幽暗寶石的皇冠，輕輕地戴在了頭上，身軀猶如陰影般，融入了那具石棺裡面。
大野木做好了心理準備，服食了『序列0』，晉升黑皇帝的魔藥！
魔藥入口，那頂鑲嵌著諸多幽暗寶石的皇冠，仿佛在周圍化作活物的陰影中，一併融入了大野木的身軀，他的身體向著秩序陰影而轉變，在奇妙的狀態里擴展、延伸！
而這時，九座漆黑的陵寢，出現在了大野木的精神世界裡。
猶如大海里的浮標與燈塔，穩定著他的心靈，無數民眾在儀式中，誦念著的『岩之皇帝』稱號，化作了密密麻麻的光點，在無盡的意識海洋深處，為他錨定了心靈的歸所！
這一刻，大野木的感覺很奇妙，他好似是秩序陰影的一部分，但也不至於，徹底脫離現實。
「我成功了！」
大野木心中狂喜，他能感覺到，自己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序列零！
然而，就在他歡喜的時候，卻聽見除自己以外，本該空無一人的陵寢大殿裡，傳來一個聲音。
「恭喜你，晉升黑皇帝。」
大野木瞳孔驟然猛縮，好似不可置信一樣，在棺材裡看到了一張臉。
那張臉，因為記憶太久遠了，讓他想了很久，但終於想起來了：「是你.宇智波，宗月？！」
「感謝你的配合，兩天枰大野木。」
宇智波宗月低下頭來，望著棺材裡的大野木，微笑道：「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的計劃，還不會那麼順利，為了表達我的謝意，就請你死一次好了。」
這時，大野木看到在宇智波宗月身旁，那名始終保持神秘的亞當，竟露出了極為尊重的表情，低下了頭來：「儀式已經完成，時代的浪潮，如您所願.大人。」
「很好，那麼再見了。」
宇智波宗月唇角微揚，露出譏諷的笑容：「兩天枰大野木，你就在棺材裡好好躺著吧。」
石棺的蓋板，在緩緩合攏！
「不！」
大野木心神震動，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怖，好似要攀上心頭。
他拼命的掙扎著，身軀化作濃郁的陰影，好似要逃離這座石棺，可還不等有什麼動作，便看見宇智波宗月，抬手輕輕按在了石棺上，輕聲道：「你，已經沒有價值了，兩天枰大野木。」
一股無法違抗的恐怖力量，將他的秩序陰影，全部囚禁在石棺里！
大野木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石棺的蓋板，一點點合上，發出了絕望的怒吼聲：「不我是黑皇帝，我.怎麼能死在這裡？不.不——！！！」
但最終，他的聲音完全消失，石棺被徹底合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