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凡你所求，我必賜予你
解決完阿爾托莉雅的問題，羅砂沒有直接去往30年後的時間節點，而是返回了【欲界六天】，還有另外一個參賽者被困在化樂天。
衛宮切嗣，一直是羅砂非常敬佩的一個人。
懷揣讓世界永遠和平的偉大宏願，實踐理想的方式卻極度現實，為了守護多數能夠毫不猶豫放棄少數。
征戰一生，親手殺死過自己的父親，把養母轟進了大西洋，並且在參加聖杯戰爭之前，就做好了犧牲妻子的準備。
四戰的小聖杯是愛麗斯菲爾，小聖杯是不可能活到聖杯戰爭結束的。
並非真正的冷血無情，衛宮切嗣擁有和常人沒有差別的情感，只是為了實現更偉大的宏願，壓制私情成全大我。
羅砂要是像衛宮切嗣這樣捨棄情感，此刻等級至少是雙Lv.6。
羅砂不喜歡衛宮切嗣的做派，但不耽誤羅砂欽佩這個人，公者千古。
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衛宮切嗣想要做的大事，絕不是什麼個人的一己之私，而為了全人類。
踏入傳送陣被傳送到化樂天后，衛宮切嗣已經兜兜轉轉了兩個多小時，這是一片接近荒蕪的世界。
為契合佛教中化樂天的傳說，羅砂特意把自己的神性以及妙觀察智·天舞寶輪，整合進了化樂天。
生物進入化樂天，六感與生物系統就會被化樂天接管，多巴胺等一系列的神經分泌物，將會變得非常容易分泌。
進入化樂天后，任何人的情緒波動都會穩定下來，非常容易變得開心、滿足，欲望與執念被降到最低。
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衛宮切嗣生生抵禦住了化樂天的精神入侵，拯救世界讓和平真正降臨的理想，未曾有分毫動搖。
那偉大的宏願，已經刻進衛宮切嗣的靈魂深處，至少不是妙觀察智·天舞寶輪能夠成功壓制的。
「你的意志，比我想像中還要更堅定。」
羅砂一步踏出，來到衛宮切嗣身側，感慨一聲。
「欲界天主？」
察覺到羅砂的到來，衛宮切嗣倒也沒有什麼掏槍、提高警戒的舉動，實力差距有多大，衛宮切嗣還是有逼數的。
切嗣只是微微有些疑惑，為什麼羅砂，會出現在化樂天中，這不符合常理。
「是我。」
羅砂微笑一下，說道：「阿爾托莉雅已經放棄參加聖杯戰爭，你將會是僅存的參賽者。
化樂天的試煉內容很簡單，我會告訴你你一些信息，在你判斷之後，如果你仍舊堅持參加聖杯戰爭，將會自動獲得聖杯。」
衛宮切嗣一怔，阿爾托莉雅已經棄權，肯定是剛才的兩個小時發生了什麼。
只是，獲得聖杯的條件，居然如此簡單麼，只要自己想獲得就能獲得，在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安心，聖杯這種東西，我想創造多少就能創造多少。」
羅砂單手向下壓，示意衛宮切嗣不需要懷疑自己，解釋道：「冬木市的聖杯系統，是御三家聯合創造出來的。
其功能就是連結地球根源，獲取接近無限的魔力，魔術師獲取接近無限的魔力，就等於常人獲得一千億美金。
我本人的實力，可比地球本源高到不知哪裡去了，你最近修習的神網系統，也是我搭建的，所謂的神術不過是得到我授權後向我借取的力量。」
型月世界的魔術系統，就是用普通電腦打遊戲，你要有足以帶動遊戲的硬體配置，才能暢玩遊戲。
羅砂的神網系統，就是一個大型的雲端處理器，只要你網速夠快，十來年的破筆記本也能連結雲端，在雲端暢玩遊戲。
衛宮切嗣瞳孔微縮，如果神網系統真是在借取羅砂的力量，那羅砂本人的實力，未免也太過恐怖了一些。
神網系統風靡型月世界神秘側，哪怕是再老的老古董，也會探索性地研究那麼一會兒神術，學上那麼兩招。
全世界所有神秘側生物，都是在借取羅砂的力量，那羅砂本人又該有多恐怖？
羅砂沒有給衛宮切嗣思考的時間，問道：「你要向聖杯許的願望是什麼？」
「我希望能夠消除世間所有的戰爭，創造一個不會再有人哭泣的世界。」衛宮切嗣語氣堅定。
「做不到。」
羅砂搖搖頭，直接就宣判了聖杯的死刑：「我說過，聖杯不是全能的，你的這個願望會牽涉到太多的存在。
戰爭是政治的延誤，爭鬥是在資源不足、欲望無法得到滿足的前提下，生物獲取資源的一種方式。
你要消除戰爭，就要讓世間所有生物都得到滿足，讓每一個人都獲得想要得到的。
聖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良性競爭使人進步，安逸使人怠惰，首先阿賴耶識就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即便是阿賴耶識能夠允許，聖杯也無法實現你的理想。
人類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征服一座高山，就會想要去征服更高的山，征服世界最高的山後，又想要填平世界最深的海。
欲望永無止境，這就是人類，哪怕榨乾根源中所有的魔力，也不可能滿足人類的欲望。
即便聖杯能夠暫時滿足人類的欲望，新滋長的欲望又會催生出爭鬥，仇恨鏈擴散之後，世界與之前不會有什麼不同。」
口說無憑，羅砂直接將衛宮切嗣帶到世界外側，隨意挑選一條世界線，釋放出無窮神力，竭盡全力滿足人類的欲望。
淘金者獲得了黃金，打工人賺到了足夠的薪水，原本因為一處油田爭鬥的兩個南非小政權，也因為另外一處突然出現的油田而暫時放棄爭鬥……
世界上幾乎所有人，都暫時性滿足了願望，哪怕有很多人的願望是相對的：A想睡B的老婆，B想一刀攮死A之類的……
羅砂簡單粗暴地拆散B和他老婆，把B的老婆和A湊成一對，而後操作B的情感，讓B原諒了A。
……
一些列魔幻的操作，把這條世界線的地球搞得面目全非，注意著地球上發生的一切的衛宮切嗣瞪目結舌。
羅砂搞風搞雨，蓋亞識和阿賴耶識肯定要出來刷下存在感的。
剛冒出頭就被羅砂反向警告：我就隨便拿幾條世界線玩一下，你們兩個臭弟弟不要不識抬舉，勿謂言之不預也。
凡所求者，必有所應。
追求物質者，羅砂就給他物質；追求精神藉慰者，羅砂就給他精神上的財富；想要實現自我價值者，羅砂就創造條件任由他施展才華。
二八開的資源分配規則被打破，整個地球的資源被羅砂調動到極致，以最合理的方式，分配到每一個人身上。
至少在某一刻，地球真正實現了天下大同，任由衛宮切嗣挑花眼，也找不出絲毫毛病。
「在阿賴耶識和蓋亞識不介入的情況下，這大概就是聖杯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會發生些什麼吧。」
羅砂收回手平靜道，似乎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衛宮切嗣精神緊繃，關注著地球上發生的一切，為了能夠讓他在短時間內接受、處理更多的信息，羅砂貼心地將自己部分意志暫借給了衛宮切嗣。
地球之上，一名原本挖掘到18噸黃金的淘金者，貪念突然爆發，想要再挖到更多的黃金，這是對於財富的追求。
一家勢力已經完全覆蓋國內網際網路，盈利水平一騎絕塵的企業，將觸手伸到了菜市場，哪怕是菜農的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油水也要壓榨出來。
另外一家同樣強大的網際網路公司，近乎壟斷般掌握了流量上游、內容、宣發、推廣等渠道，為賺取更多利益，顛倒黑白扭曲青少年三觀，蔑視人權。
……
在所有人慾望都得到滿足的那一刻之後，人類的欲望再度野蠻生長，躥升出更多不切實際、扭曲人性的的欲望。
有欲望就有爭鬥，爭鬥就會產生仇恨，當仇恨鏈生成，並且迅速連鎖擴張後，地球之上再度打出狗腦子。
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國與國之間刀來劍往……
「不該是這樣的……」
衛宮切嗣雙手抱頭，眼神中儘是茫然，拼命否定地球上發生的一切。
「這就是人類的欲望，永無止境。
哪怕地球的資源再多，也不可能滿足所有人，正如巨如恆星也會被人類納入視線中一般，欲望與視線是同一性質的東西。」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衛宮切嗣怒牙緊咬，凝視這條世界線的盡頭，殺意頓起，又想重操舊業，犧牲少數成全多數。
羅砂運算力全開，手指微動，無聲無息控制整個星球、整個人類社會系統，以種種巧妙且並不刻意的方式，清理掉各種方面的少數群體。
當排除掉異己後，多數群體又重新分裂成幾個派系，羅砂再度出手，清理掉新的少數群體。
一次又一次的分裂，在原本的世界線之上，延伸出一條新的世界線。在新世界線60年後的時間節點，地球上只剩下不到300萬人類。
而這300萬人類之間，仍然存在爭鬥，能夠劃分出少數群體和多數。
衛宮切嗣觀測到了這個60年後的時間節點。
「照這麼發展下去，大概要殺到地球上只剩一個人，才能夠消除所有的爭鬥。」
羅砂眼神淡漠，停下手中的操作，俯視新世界線60年後的時間節點。
衛宮切嗣突然起身，抓住羅砂的衣襟，眼含熱淚，哽咽道：「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對了，就像在化樂天那樣，抑制住所有人類的欲望，給人類的欲望添加一個閾值，如果是您的話，一定能夠做到……」
羅砂無奈嘆氣，妙觀察智·天舞寶輪用出，接管了那三百萬人類的六感，演算之後掌中微操，調控著地球的一切。
剎那間，地球的氣氛又不一樣了，所有人相敬如賓，真善美存乎所有人心間，為了建造新地球，所有人都毫無保留的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又一百五十年過去，地球上的人口增長到六億七千萬，人類社會生機蓬勃欣欣向榮，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美好，天國、烏托邦也不過如此。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衛宮切嗣，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寒意：儘管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特點，但世界總給他一種違和感。
「你所見到的過去150年，地球上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我的一部分。
這種虛假的和平有意義嘛？」
羅砂問。
神·無限月讀·pro·max·plus版，就是這麼霸道。
衛宮切嗣徹底絕望，跪倒在地，雙眼已經再也無法擠出一滴淚水。
羅砂的一系列操作衛宮切嗣看在眼裡，能夠肆意把玩一條世界線，操縱地球上的一切，世界裡側的那些神，絕沒有這份駭人聽聞的能力。
羅砂最後實現天下大同的方式確實很完美，把每一個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世界上再無爭鬥。
代價就是，這種烏托邦一樣的世界，其內每一個人都被羅砂掌握其中，所有人類自認為的「自我決定」，實際全部都是羅砂替他們做出的決定。
如果沒有見識到羅砂的操作，衛宮切嗣樂於看到這種世界生成，但見到背後的真相就無法接受了。
羅砂揮手斬去在自己影響下，誕生的那一條世界線，讓一切都重歸虛無。
而後張開雙臂，俯視跪在地上的衛宮切嗣，平淡道：「那麼，是時候做出決定了。
如果你依舊選擇參加聖杯戰爭，我會將新聖杯賜給你。
如果你依舊選擇向聖杯許下那個願望，即便聖杯無法做到，我也會為你創造出一個烏托邦式的世界。
凡你所求，我必賜予你。
繼續參加，還是退出？」
衛宮切嗣陷入掙扎之中。
烏托邦式的世界，眼前這位欲界天主，確實可以創造出來，無非就是操縱所有人的潛意識而已。
所有人都是我自己，只要我想，又怎麼會有爭鬥？
世界之上所有人，本就被一種定數所束縛，這種定數難以捉摸但確實存在。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羅砂是如何操縱世界的，衛宮切嗣也找不出烏托邦世界的任何毛病。
是答應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