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和鄧布利多的閒聊絲毫沒有影響到哈利,校長隨手布置下的魔法留給了哈利一片安靜的空間,哪怕現在有人攻打霍格沃茨,把城堡都給炸塌了,只要塌的不是這一小塊地方,哈利也完全聽不到。
但一個人靜靜的對視也未能持續太久,還不到一個小時,哈利就揉了揉有些發木的身體起身,他向著鏡子揮揮手,面帶微笑的告別了那存在,卻又不存在於世界的父母。
令人懷戀的幻影確實是能讓人著迷,讓人不願捨棄,可已經生出了要追趕他們,要讓他們以自己為榮的念頭的哈利,依舊是選擇了面對現實。
「謝謝教授。」
在哈利起身時,那隔絕聲音的屏障就瞬間消失。
「這是福克斯嗎?」
「鄧布利多教授,這是你的鳳凰?」
「大概吧。」鄧布利多喝了一大口不知名的甜膩膩的飲料,心情複雜的咂咂嘴,福克斯現在正在某人的懷裡睡得正香。
「不過我很高興你能自己走出來,而且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在不受打擾的情況下,人們往往會在厄里斯魔鏡面前忘卻時間的流逝,呆呆的凝望著。」
「雖然可能會很嘮叨,但是我還是要強調一下,哈利。」
鄧布利多放下了茶杯,他重新為哈利換上了一杯冒著熱氣的可可。
「雖然厄里斯魔鏡能夠讓我們看到我們想要看到的東西,但是這面鏡子既不能教給我們知識,也不能告訴我們實情,人們往往在它的面前虛度時日,為他們所看見的東西而痴迷,甚至被那幻象逼得發瘋,因為他們不知道鏡子裡的一切是否真實,是否可能實現。」
「貪婪是人類的原罪,人們總是在祈求盼望著那些在虛幻中出現,卻遙不可及的夢想,很少人能夠免俗。」
「但欣慰的是,我在這裡看到了兩位優秀的少年,不過很可惜,我不能因此而為你們加分,而且格蘭芬多的沙漏已經快要滿到溢出來了。」
「多多益善啊教授,我還想著創造霍格沃茨的最高得分紀錄呢,赫敏說,霍格沃茨有史以來的最高分是一千六百六十三分?」
「對,是的。」鄧布利多歡快的開口:「那時候的教授還挺偏愛我的。」
「」
羅恩和哈利相互對了對眼,這還真沒想到啊,原來霍格沃茨最強的刷分狂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不過這個記錄並不是無法企及,格蘭芬多現如今的分數還差四十五分就到達一千的大關了,還有半個學期,剩下的六百多分努努力說不定就能搞到手。
「學生時代啊!」
鄧布利多感嘆了一聲,他的雙眼中滿是懷戀,但在這懷戀里,卻又藏著一抹難以察覺的苦澀。
「那是一個人人生中最張揚,最放肆,最無拘無束的時光,許多人在這個時期創造出了值得一生懷戀的精彩時刻,但與此同時,過於莽撞的青春也會帶給人許多抹不去的傷痕。」
「你們知道的,我也是畢業于格蘭芬多學院,我也喜歡夜遊,我也喜歡惹人注目,我喜歡這張揚放肆的感覺。」
鄧布利多用最平靜的聲音述說這本應該不平靜的話語,但這樣並不讓人感覺到違和,他身上積澱出的歲月流逝的痕跡很自然的將那抹激動化為平和。
「其實今天,我很榮幸在這裡遇見了你們,遇見了你們二位。」
老人鄭重其事的開口讓羅恩和哈利在猛然一震時心中也滿是不解,明明他們好像什麼都沒做啊?
「願意聽一聽我這個老頭子的絮絮叨叨嗎?」
鄧布利多輕輕的往後靠了靠,他的目光瞥向了一旁的厄里斯魔鏡。
「關於一個志得意滿,驕傲衝動的年輕人的故事。」
「在九十一年前,一個少年帶著耀眼的光環離開了霍格沃茨,男生學生會主席、級長、巴納布斯?芬克利優異施咒手法獎、威森加摩不列顛青少年代表、開羅國際鍊金術大會開拓性貢獻金獎」
「這並不是在炫耀什麼。」鄧布利多淡淡的開口,與他現如今的榮譽和名聲相比,年輕時所得到的榮譽確實並不算什麼,「我只是想說,榮譽是會讓人迷醉的,讓人不住想著要繼續追尋,不斷獲取的甜蜜的誘餌。」
「那個志得意滿,年少輕狂,懷揣著滿心夢想的少年準備在離開學校之後和他的朋友一起週遊歐洲,甚至是週遊世界,無盡的冒險在等著他,探索那些未知,尋覓那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將自己的名字讓更多人知曉,這是哪個少年所想要做的。」
「可惜,就在他準備啟程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個噩耗。」
「那個少年的母親去世了,身在家中的弟弟給他寄了封信,於是少年辭過了了朋友,獨自一人回到了家裡,他的家在戈德里克山谷,一個寧靜的巫師村莊。」
「作為家裡的長子,少年在為母親舉行葬禮之後決定留在家裡,他有一個還需要上學的弟弟,還有一個」
鄧布利多停下了話頭,他努力的讓自己不去看向那鏡子,隨後他的視線微微的地下,明亮的湖藍色眸子略微有些黯淡。
「還有一個不能上學的妹妹。」
「小巫師在年幼時體內的魔力並不穩定,小巫師總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只能隨著年齡的增大而不斷的加強掌控,那個少年的妹妹在一次出門時,她的魔力出現了躁動,這所發出的動靜吸引了幾個麻瓜男孩」
鄧布利多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那些孩子把她當成了妖怪,對她做了許多可怕的事情,自此以後,她徹底的失去了對於魔法的控制,魔法在她的體內肆意的破壞,將她逼瘋了他們的父親也因此進入了阿茲卡班,他懲罰了那些麻瓜,為了她不被終身監禁在聖芒戈,他們搬遷到了戈德里克山谷。」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阿利安娜,我的妹妹。」
虛弱的老人仿佛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他的痛苦在此刻尤為的劇烈,似乎猜到了什麼,鄧布利多輕柔但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他繼續說了下去。
「可是那個少年在那時並沒有如此想,他是眾人目光所聚焦的焦點,他是被寄予厚望,天資卓絕的天才。」
「他渴望著榮譽,或許是有人聽到了他的渴望,在那時,他遇到了一個十六歲,來戈德里克山谷探親的男孩,他有著一頭燦爛的金髮,桀驁不馴,但同樣的同樣的天資卓絕。」
「就仿佛被註定好了一般,他們相見恨晚,兩人的靈感碰撞出了無數的火花,他們成了無話不說的密友,一張宏大的藍圖在他們的手中一點點的被構思出現,那是偉大的利益,他們彼此事業的基石。」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過於投入的少年將自己的注意力從照顧自己的妹妹身上漸漸的挪移到了其他地方,這分心和忽視被少年的弟弟所察覺,少年的弟弟比少年更加的在意他們的妹妹,少年的弟弟無法忍受少年計劃的,要將妹妹帶在身邊去其他地方的想法。」
「但這卻成了一切悲劇的導火索,少年的密友對此十分生氣,沒有人能阻擋他追尋更偉大的利益,於是他們動手了,少年的密友對少年的弟弟施了魔法,隨後少年也加入了戰局。」
「三個人相互糾纏打得不可開交,那紛飛的魔法咒語胡亂的飛射」
「阿利安娜聽到了這動靜,也許她是想來幫忙,她並不是時時刻刻都陷入被失控的魔法折磨的瘋狂當中,她在正常時顯得十分安靜,十分的聽話。」
「或許是一道飛射的咒語,也或者是阿利安娜無法接受自己兩個哥哥一同參與的戰鬥,她體內一直折磨著她的魔法力量在此刻再度爆發」
「阿利安娜死了,死在了少年對於榮耀的渴望而做出的錯誤的事情中。」
「是我肯定是我」鄧布利多沒能忍住眼眶中續滿的自責和後悔,他空洞的眼神平視著前方,嘴裡喃喃的開口:「是我害死了阿利安娜,是我害死了我的妹妹」
他猛的轉頭,鄧布利多伸出了手,他似乎想要觸碰那不遠處的魔鏡,但也在這時,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隨後他一寸寸的慢慢的收回了手,擦去了臉頰上殘留的水漬。
「所以,謝謝你們。」
鄧布利多起身,抽出了他的魔杖,誠懇的躬身,對著面前的兩個孩子認真的行了個巫師禮。
「謝謝。」
「我沉溺在那幻象之中太久了,那是真實的,是真實的幻影,它不能教會我們知識,它也不能告訴我們實情,人們為它所製造出的幻象而痴迷,直到被它逼得發瘋。」
「就如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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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鄧布利多在原著里很不可理喻的直接戴上了伏地魔的魂器——岡特家族的戒指,就是因為他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其實是復活石,傳說中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石頭(其實並不能),我認為和阿利安娜的關係甚大,那是鄧布利多一生都在愧疚的事。
也正是因此,鄧布利多才和格林德沃徹底決裂,一直分開直到那次對決時才再次相逢,以對手的身份。
PS2:雖然腐國國情在那,但是老鄧應該沒和格林德沃攪基,至少沒有肉與肉的碰撞,他們在一起相識也就不到兩個月(暑假畢業回家,幾個星期之後才相遇,在開學前夕決鬥),一個多月的時間,而且在家,並且那時在忙著構思偉大的利益(巫師統治麻瓜,也就是格林德沃後面做的事兒,不過應該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密友的身份是無疑,但是更進一步的話,如果沒有那決鬥和阿利安娜的死亡應該會有,但在那時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