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倫敦市區的一個野湖旁,傷痕累累的火龍正趴在湖畔大口大口的喝著水,已經渾濁的眼睛讓它看不到外面具體的景象,但這混雜著泥土和水汽的味道,卻是他數百年前的記憶中才能翻出的零碎片段。
它想張嘴嘶吼,卻知道現在他不應該打擾在湖畔的三人。
「沒想到你還挺有同情心?我還以為當時你要送他上路呢,不過火龍可是最趨近於野獸的魔法生物,巨龍的智慧他們沒有繼承,但是巨龍的野性卻繼承了許多,在神奇生物里,火龍的智商算是墊底的那一批。」
「讓他過過好日子吧,總不能死之前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而且這隻年紀大了點,比那些小年輕聰明,起碼比我之前溝通的那幾隻要聰明得多,不比老師你家養的那幾頭笨到哪去。」
「還有這種說法?」尼可勒梅撓了撓頭髮,「我一直以為我養的那些笨蛋是被我揍老實了,之前剛剛把他們丟火山邊的時候,一天到晚就知道拆家,然後被我揍了一天一夜,龍鱗都換了一身新的。」
「年輕的時候挨頓打漲漲記性也行,也許老師你養的龍在小時候還真是被你給揍老實的。」
「對了鄧布利多教授,能把他帶回霍格沃茨麼?馴龍場反正也快建好了,這隻就先放在禁林,我會讓他老實呆著的,海格也能照顧好他。」
「一隻火龍而已。」鄧布利多努努嘴,並不反對,「要是他瞎跑的話,我認為教授們大概會對屠龍有著很濃厚的興趣。」
「五六百歲的老龍在現在可不好找了,他們的價值至少是青年龍的五倍以上,我想教授們絕對不介意在給學生們加餐的同時,收穫一大批古龍的新鮮零件用作於研究」
一陣巨大的咳嗽聲響起,剛剛還在喝水的老龍似乎被嗆到了,雖然他眼瞎,但是耳朵可不聾啊,鄧布利多的話又不是很小聲,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確實是有點腦子,活得久還是有好處的。」
鄧布利多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這傢伙不會亂跑嚇學生了。
「你這老小子話裡有話啊。」
尼可勒梅瞥了眼鄧布利多,這火龍的年齡也就比他小個幾十歲,鄧布利多這拐著彎在損自己呢。
「算了,你這小混蛋嘴裡沒好屁。」不再搭理鄧布利多的勒梅扭頭對羅恩開口問道:「剛剛你用的是什麼技術?你自己研究的?」
「能夠二次強化鍊金金屬性質的手段可不多」
「什麼時候老師也會向學生要技術了?」鄧布利多在一旁笑看著尼可勒梅,這玩味的表情看得尼可一陣惱火。
「學習有什麼錯?學生就不能教老師啊?活該你這小混蛋一百多歲了還是這麼菜,我在一百多歲的時候魔法石都造出來了,你個廢物。」
「」
閉上嘴扭過頭,鄧布利多發誓這會兒絕對不搭理這個口臭的老傢伙了,沒罵贏真的好氣哦
「這個啊很簡單啊,我教你。」
羅恩在地上撿了根破木頭,隨後發動了騎士不死於徒手。
「就是用魔力附魔嘛,和拍拍手應有盡有差不多一個意思,很簡單對吧?」
「很簡單」頓時泄了氣的尼可勒梅哭笑不得的接過了羅恩手上的木棍,「你這說的是人話?」
他捂著額頭一陣心累,但也沒啥好反駁的,畢竟每個天才都有自己出眾的方向,而羅恩在這種偷懶的事情上一向很有天賦。
鍊金術都被他弄成了拍拍手應有盡有,這種傻瓜式的附魔強化很符合他的性格。
「算了,學不來。」
尼可勒梅把破木棍一丟,雖然他搞清楚了這東西的大致原理,就是很簡單粗暴的魔力灌注隨後強化材料,但做起來可就沒有說起來這麼簡單了。
「沒什麼事兒我就回去了,你們自個兒騎著龍慢慢飛,下午還有個時裝秀等著我過去看,這可不能耽誤了。」
收起了試做版的鍊金機甲,尼可勒梅幻影移形離開了這個野湖湖畔。
剩下的一老一少向著那乖巧伏地的火龍走去,鄧布利多揮動魔杖變出了一套雙人鞍座,這樣騎著不硌屁股。
蒼白的火龍振翅而起,他載著兩人飛入了高空的白雲之上,在這時,鄧布利多開口對羅恩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金杯?」
「當然是公開處刑了。」
「小天狼星在幫忙處理攝魂怪,我嘛,就得讓貝拉特里克斯別繼續藏頭露尾,金子可算不上什麼有價值的賠償。」
騎著火龍在天空上飛翔了大約有一小時,從高空中俯衝而下穿透厚厚的白雲之後,霍格沃茨的高空全景就展露在了他們的面前。
廣袤的禁林似乎才是主角,城堡所占據的地方只是很小的一角,他們帶著大風落在了海格小屋的門口,鄧布利多已經提前施展了魔法,那些小巫師無從窺見這火龍落地的場景。
「天啊,教授!」
「你們這是去哪了?」
海格從小屋裡擠了出來,他鬍子上還沾著一點岩皮餅的碎屑,剛剛他正在吃午飯。
「去搶古靈閣了。」
「別開玩笑了羅恩,怎麼可能,對吧鄧布利多教授?」海格撓了撓頭髮憨笑著,「那可是除了霍格沃茨最安全的呃嗯?」
「真的?」海格在看到了鄧布利多的表情後認真的問了一次。
「是的,海格,這隻龍就是從妖精的金庫裡帶出來的,不過我們是幫尼可拿他的金子,這可不是搶劫。」
鄧布利多敲了敲羅恩的頭,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得注意形象。
「哦!是尼可勒梅先生啊!」雖然不是很懂,但依舊恍然大悟的海格拍了拍手掌,「妖精肯定又做什麼壞事兒了,那群貪財的小矮子。」
「這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海格的注意力很快的就來到了這傷痕累累的火龍身上,他直截了當的靠近讓火龍有些不安的動了動,可在被海格抱住了傷痕累累的頭時,他再次安靜了下來。
「妖精到底對你做了些什麼混帳事!」
「真是該死!」
「鄧布利多教授,我能照顧好他的!」
海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發出了一陣沉穩的悶響。
「多漂亮的大傢伙啊,居然被虐待成這樣。」
海格摸了摸那些失去了光澤顯得灰白的鱗甲,不由得有些心疼。
「我得給他多準備點酒,這是烏克蘭鐵肚皮對吧!我記得他們特別喜歡喝伏特加,我這就去霍格莫德訂購一點,你先喝點威士忌怎麼樣,小乖乖?」
海格寵溺的摸了摸老龍的腦袋,隨後飛快的返回了屋子,拎出了兩大木桶的烈火威士忌。
「我待會兒就給你找個地方休息,看把你瘦的,我待會給你弄幾頭牛,好好的吃一頓。」
被海格無視了的兩人有些無奈的對視了一眼,但在走之前,鄧布利多還是囑咐了海格一句,讓他牽著龍先去禁林,免得在外面引起圍觀。
「待會兒能幫我聯繫一下威森加摩和預言家日報麼教授?」
在回城堡的路上,羅恩和鄧布利多聊起了魂器收尾的事情。
「這樣做確實很有效,但是你千萬不能小看任何一個黑巫師,他們所能夠使用的黑魔法,遠超出你的想像。」
「萬咒皆終也不可以?」
「那不是所有魔咒的克星,譬如不可饒恕咒,還有很多邪惡的魔法都不會被驅散。」
「記住了羅恩,沒有一個魔咒是真正萬能的,我們需要更謙虛更努力的學習。」
「包括對學生請教?」羅恩挑了挑眉,嘴角含著笑。
「當然。」鄧布利多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我已經學了很多了。」
他月牙鏡片下的藍眼睛閃閃發亮,「你和哈利,你們教會了我,什麼是勇敢,這對我而言很重要。」
「好了,現在去休息一會兒吃個午飯,下午的那些記者大概會讓你心煩意亂一陣子。」
「對付他們我還是有一手的。」
揮揮手和鄧布利多告別,羅恩走入了禮堂大廳,此時正值午餐時分,小巫師們正熱熱鬧鬧的在餐廳中享受著豐盛的餐點。
「猜猜我是誰?」
悄咪咪的溜到了赫敏的身後,羅恩輕輕的在她耳朵旁吹了口氣。
「羅恩,早上你去哪了?」
「去幫老師收帳。」
「是嗎?那我們下午去黑湖玩吧,今天的天氣多好。」
「下午有事兒」
「哼~」
「別生氣嘛,是真有事兒,得去一趟威森加摩,晚上我回來陪你好不好?」
廢了好大勁羅恩才安撫好了赫敏,雖然赫敏是很講道理的女孩子,但女孩子嘛,講不講道理都得哄哄,黑湖划船已經告吹了,羅恩只能期待著之前去霍格莫德的悠哉時光。
當到了下午兩點,福克斯找到了正陪著赫敏看書的羅恩,鳳凰帶著他瞬息離開了霍格沃茨,一個金色的大廳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被鳳凰帶到這兒的小巫師顯然讓許多在大廳里來往的巫師們吃了一驚。
他站在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的一頭,地上是擦得鋥光瓦亮的深色木地板,孔雀藍的天花板上鑲嵌著閃閃發光的金色符號,它們不停的活動著、變化著,像是一個巨大的高空布告欄,但其實這是古代魔文,上面書寫的是英格蘭魔法部成立時,第一代部長的宣誓詞。
四周的牆壁上都鑲嵌著這烏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許多鍍金的壁爐鑲嵌在木板里,每過一段時間,其中就會閃動碧綠色的火焰,一個個的巫師就從那火焰中走出,這裡一片繁忙的景象。
門廳的中間是一個噴泉,圓形的水潭中間豎立著一組純金雕像,大概有兩三米高,站在中間的是個衣著高貴的男巫,他高舉著魔杖直至天空,圍在他身旁的有一個美麗的女巫、一個馬人、一個妖精還有一隻家養小精靈,他們都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那男巫。
「這種東西怎麼會和聖芒戈有關係?不應該是給種族歧視和女拳協會交贊助的麼?」
羅恩瞥見了噴泉下污漬斑斑的小牌子,上面寫著:魔法兄弟噴泉的所有收益均捐獻給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
然而那牌子上的污漬則讓他一點兒都不相信,其他地方都乾乾淨淨的,就只有寫著這句話的牌子髒,這影射什麼呢?
順著金色大廳直走到盡頭,在前往電梯入口的道路前面有一張小桌子,寫著『安全檢查』的小牌子被放在了這上面,這有和沒有其實沒什麼區別的安檢處不放在大廳入口而塞在這兒屬實有點制杖設計的意思。
壓根就不打理他們的羅恩向著電梯門廳走去,原本拄著下巴在桌子上發呆的巫師攔住了羅恩,畢竟肩膀上站著鳳凰的少年實在是有點過於顯眼了。
「沒有來賓徽章?」
「那就先在這裡登記魔杖,到入口處補一個。」
就算是攔住了羅恩,然而這個中年巫師依舊是一幅沒精打采的樣子,混日子的社畜模樣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
「沒有魔杖。」
「你這大鳥挺漂亮的,是鳳等等?」
「沒有魔杖?」他露出了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然而羅恩也沒撒謊,自己的那根魔杖說實話並不是正經的魔杖,只是個強力的魔力媒介。
「有問題麼?」
羅恩的手裡燃起了一團熾熱的火焰,無聲咒外加無杖施法他現在很熟了,尤其是火焰類的。
「我去十樓,參加威森加摩的會議,沒徽章不能用電梯?」
「這倒不是。」這個看著就像是在混日子的巫師終於精神了一點,「這不符合規定。」
「那這樣?」羅恩掏出了他的一級梅林徽章晃了晃,「這樣行了吧?我趕時間。」
這累贅又沉珂的魔法部在福吉的散養下鬆懈鬆散得不成樣子,這兒哪有一國魔法部的樣子,上輩子他去的街道辦都比這兒看著更像是正規的辦事處。
在這巫師愣神的時候,羅恩已經走入了電梯大廳之中,一群巫師從裡面走了出來,羅恩便順勢進去了,摁下了地下九樓的按鈕,第十層的審判室沒有直達的電梯,他還需要走下一層樓梯。
哐當哐當運行的電梯發出了不詳的噪音,前往第九層的也就他一個,只有在他腦袋上不斷飛舞的紙飛機來回的盤旋,慢慢悠悠的不急不緩。
這是魔法部各個部門用來傳遞消息的紙條,但這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保險,就不能裝個電話,魔法界又不是沒有這些方便的東西,不過難點估計卡在了經費這個讓福吉不撒手的關鍵節點上。
「神秘事務司。」
一個冷冰冰的女聲響起,這破電梯的嘩啦啦的一下子就彈開了,在羅恩走出了電梯之後,它又『啪』的一下關上了。
「羅恩·韋斯萊。」
一個低沉緩慢的聲音從羅恩的身旁傳出。
「金斯萊叔叔,你不知道你這樣很嚇人嗎?」
羅恩對著這個隱形在黑暗裡的高大巫師,只露著兩排大牙的開口方式屬實是有點陰間。
「但亞瑟說你的膽子很大,大上天的那種。」
他不急不緩的和羅恩閒聊著,帶著他走入了一段陰暗的走廊。
「唉,爸爸壞我風評啊,這可信不得。」羅恩嘆了口氣,雖然這確實是實話,但多少要掙扎一下。
「福吉回部里之後發了很大的脾氣,聽說和你的老師有關?」
雖然對金斯萊這老實人模樣的傢伙居然會打聽八卦感到好奇,但羅恩也簡單的對他說了說,畢竟這是自己人,經過鄧布利多和自己老爹雙重認證過的。
「難怪傲羅辦公室里吵吵嚷嚷,原來是這樣。」
「那你這次來是怎麼了?鄧布利多沒有跟我細說,他讓我問你。」
「我們找到了一個魂器,伏地魔的。」
金斯萊的腳步頓了頓,羅恩看到了在黑暗中出現的兩排大白牙,金斯萊無聲的笑得很開心。
「去吧孩子,就在前面,推開那扇門,這裡是第一審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