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卡爾森幻影移形離開了大沙漠之後,羅恩回到了家人們的身邊,這當然少不了被韋斯萊夫人一陣帶著關心和擔憂的責罵。
畢竟不管是十三歲、二十三歲、甚至是七老八十了,在父母的眼裡,你依舊是一個孩子,他們的關切不會隨時間褪色。
在隨後的日子裡,他們在遊覽完了開羅之後轉道前往亞斯文,從菲萊神廟到阿布辛貝然後坐著風帆船沿著尼羅河前行,在盧克索乘坐熱氣球來到了帝王谷之上,最後轉道了赫爾格達,在這個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烈焰』的城市裡駐留了幾日,在紅海之中潛水,在撒哈拉沙漠駕馭沙舟
這般痛快的旅程是他們前所未有的出遊體驗,留下的回味足夠讓他們在接下來的一整年中都能津津樂道。
就在他們結束了遊覽,準備回到英國時,一場出乎意料,但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授勳在臨別之際開始了,這時候韋斯萊夫人他們才知道羅恩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
但看在羅恩無恙的份上,他們心中所現的僅剩下了自豪和驕傲。
一枚象徵著友誼和榮耀的薩拉丁雄鷹金章被別在了羅恩的胸前,這屬於埃及最高榮譽的徽章類似於梅林一級勳章,是埃及最高的榮譽象徵。
乘坐著現在已經屬於羅恩的灣流G300,他們一家人歡天喜地的回到了許久不見的陋居。
吉格斯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將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甚至連之前在韋斯萊夫人飼養下吃不胖的雞兒和山羊都被肉眼可見的餵胖了一圈,看得羅恩食指大動、胃口大開,當即就鼓搗了一頓滿嘴流油的烤全羊,順便還做了幾隻不怎么正宗的叫花雞。
現在已經過了七月的第一周,在埃及呆了一個多月,英格蘭透著冷意的清晨令人頗為懷念。
「路上小心啊羅恩!禮物都帶上了嗎?」
剛剛吃過早飯,羅恩就告辭離開了家,韋斯萊夫人在他的身後大聲的問道,她見羅恩這急急忙忙的模樣,嘴角有著掩不住的笑容。
「我都帶好了,放心吧媽媽!」
羅恩舉起手揮了揮,然後抬起了魔杖呼喚來了騎士公共汽車。
在埃及坐過了一次糟糕透頂的沙漠客運時,騎士公共汽車在現如今的羅恩眼裡雖然算不上舒適,但絕對不能說糟糕,比這過分了好幾百倍的垃圾鱷魚車都坐過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次倒是不用讓赫敏出門接他,直接報了地址,騎士公共汽車直截了當的送羅恩來到了赫敏家的樓下。
在按下了門鈴後的不久,一陣急匆匆的下樓聲就從門內傳來,還穿著睡裙和拖鞋的赫敏拉開了房門,她燦爛的笑著,隨後給了羅恩一個大大的擁抱。
「叔叔和阿姨呢?」
「他們早上有一個預約,剛剛出門了。」
「哦~~~」羅恩拖長了強調挑了挑眉頭,「今天爸媽不在家啊~」
隨手關上了身後的房門,換上了室內的拖鞋,但還沒等他有什麼壞想法,赫敏就踩了踩他的腳面,然後蹦蹦跳跳的轉身離去。
「快去做早餐,我去刷牙了。」
簡單的煎了個雞蛋熱了熱牛奶,最後再來兩片烤得剛剛好的吐司,赫敏在下樓之後一邊享受著早餐一邊和羅恩嘰嘰喳喳的聊起了她之前和父母出門旅遊的趣事兒。
在假期里,赫敏一家也出門旅遊了一番,對於一個富裕的中產階級家庭而言,這樣的旅行每年都會有一次,赫敏的父母萬分的疼愛著自己的女兒。
一個多月不見的兩人總有說不完的話,時間一晃眼就到了下午,眼瞅著爸媽已經快要下班回家了,突然感覺有點心虛的赫敏留下了一封簡訊,放在了羅恩帶來的成山的禮物堆上。
在他們手挽手出了家門之後,興高采烈閒聊著的兩人並沒有發現偷偷看著他們倆離開的目光。
剛剛下班回家的格蘭傑先生在車裡嘆了口氣。
「我們再生一個吧」
他握住了妻子的手,頗為有些無奈的嘆息著,但嘆氣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在看到了那藏在禮物堆里的熟悉的裝著藍色小藥丸的瓶子之後,格蘭傑先生似乎又找到了當初熱戀時的感覺。
鍊金術是真的香,小藥丸是真的特別的帶勁!
而離去的兩人也悠哉悠哉的來到了海德公園,這裡距離赫敏家很近,在公園旁的東方文華酒店中看著日落享受完提早的晚餐之後,在麻瓜世界中的休憩也差不多來到了尾聲。
雖然麻瓜世界在某些地方比魔法世界要來得奢華了許多,但身為巫師的他們還是比較喜歡魔法世界的那種氛圍,被奇妙魔力包裹的感覺有著一種屬於它自己獨特的美,但在回歸魔法世界之前
「我們順路把哈利接回去怎麼樣?金妮挺想他的,而且就剩下三星期了,哈利的打卡時間差不多也該結束了。」
羅恩借過了餐廳的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尼可勒梅在給羅恩送私人飛機的時候也順便給了他一些順帶的小服務,畢竟巫師去麻瓜機場什麼的會比較麻煩,那裡沒有飛路網,最方便的方式就是乘坐麻瓜的汽車。
一輛最新款的勞斯萊斯銀刺停在了酒店的門口,雖然沒有星空頂,甚至座位都沒有未來豪車的寬敞,但在現在的1993年,配著犀牛皮座椅,胡桃木內飾,這方正車身和車頭上的飛天女神標在腦子裡滿是各種酷炫豪車的羅恩眼中這玩意和桑塔納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差別大概就是坐起來更舒服一點而已,並沒有什麼不同。
從倫敦中心來到了小惠金區時,天色已經漸漸暗淡,女貞路兩側的花園洋房裡燈光明亮,一片寂靜安寧的模樣。
借著路燈的指引,車輛無聲的前行,很快,他們就到地方了。
「篤篤篤~」
羅恩扣響了房門,客廳裡面燈光還亮著,德思禮一家還沒到休息的時候,這個點是大多數人晚飯結束的時間。
可回應敲門聲的並不是向這裡走來的腳步聲,而是一陣尖聲的破口大罵和一陣伴隨著碗碟破碎的尖叫和驚呼。
「——他們就是死於車禍!你這個謊話連篇的小壞蛋,他們撇下了你,成為這些體面的、辛勤工作的親戚們的累贅!」
房門都擋不住這河東獅吼一樣的聲音,但緊接著,這聲音再一次響起:「你是個粗野無禮!忘恩負義的小——」
這聲音戛然而止,碗盤摔碎的聲音緊接著接連響起,『汪汪汪』的犬吠聲吵鬧不休。
「瑪姬!」
羅恩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哈利的姨父弗農和姨媽佩妮的聲音。
「不——」
帶著痛呼的踢踏聲在狗叫聲結束時響起,弗農姨父發出了一聲痛呼,那狗子好像咬了他。
「看來我們來這兒的時間還真巧?」
羅恩身後碰了碰門鎖,隨後大門應聲而開。
「不能在學校外施法,羅恩。」雖然赫敏這樣說著,但她也沒有阻止的打算,這下意識的開口只是本能,可說實在的,他們也不怎麼怕這種事。
「但情況緊急,我認為魔法部的傲羅並不會為難我們的,對吧?」
推開了房門,在來到了入戶的餐廳中時,羅恩看到了正拽著箱子和貓頭鷹籠的哈利。
「就算是離家出走,打個招呼也來得及吧,哈利?」
「羅恩、赫敏,你們怎麼來了?」
「不是說好了麼,我旅行回來之後,到這兒接你過去嗎?」
「不過我認為他們可聽不進去我的告別。」
哈利怒氣未消的瞪向了餐廳,一個被吹成了氣球,在天花板上蕩來蕩去怎麼都下不來的肥胖女人正試圖撐開窗戶然後從這屋子裡飛出去。
就算弗農姨父用力的拽著她的腳,然而這人體氣球依舊是向著窗戶的位置移動。
想必哈利當時心想的就是:讓這女人閉嘴,然後滾得越遠越好。
神奇的魔力回應了哈利的請求,於是便有了如下這一幕。
「快把他放下來!放下來!小子!」
弗農姨父踹開了那隻老鬥牛犬,他一瘸一拐的從餐廳里走來,剛剛那狗咬的他不輕,他的褲腳上已經見血了。
「來一點白鮮怎麼樣?不過我建議你之後去醫院打一針狂犬疫苗,畢竟這狗一看就不是什麼精神正常的狗子。」
羅恩看了眼那被甩飛出去還是一臉凶樣的鬥牛犬,隨後從空間袋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你怎麼又!來!了!」
頓時注意力就被羅恩吸引的弗農咬著牙開口,不知道是被狗咬的地方痛起來了,還是有著什麼其他的原因
「我敲了門,而且你們需要幫助,不是麼?」
弗農漲紅了脖子,但在看到了氣球一樣的瑪姬之後,他只能沉默以對。
「滴在傷口就行,只需要一滴,絕大多數的外傷它都非常有效,而且小傷口不會留傷疤。」
弗農心有疑惑的接過了小瓶子,隨後僵硬的一伸手。
「快把她放下來」他頓了頓,然後咬牙補充了一句:「請!」
「沒問題,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一點小小的溝通。」
「知道為什麼這個呃」羅恩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這個氣球。
「是瑪姬。」弗農姨父補充道,佩妮姨媽正拿過了白鮮的小瓶子拉開了他的褲腿,那裡被狗咬出了個血淋淋的傷口。
「為什麼瑪姬會被變成這樣,你們應該清楚的對吧,之前的事情我不明白,但是在進門前,我聽到了她對哈利的父母,有著一番不應該出現的惡毒發言。」
羅恩揮了揮手指,這努力向著窗口外鑽去的氣球頓時被拽了回來,飄在了客廳的正上方。
那隻惡犬汪汪汪的向著羅恩衝來,然後被漫不經心的一腳踹到了天花板上和氣球作伴。
「我知道你們對巫師有偏見,而且並不了解巫師,但不要將這化為仇恨和敵對,類似於這樣的狀況,其實很不好,本來我們能夠相安無事的,可不正確的對待方式會讓本就有著裂隙的巫師和普通人出現更多的誤解。」
「哈利的父母並非死於車禍,我想你們其實也大概了解,打個比方,你們知道希特勒對吧?殺死哈利父母的就是當初在英格蘭肆虐的小希特勒,他的名字叫伏地魔,一個想要讓巫師統治不會魔法的普通人,建立一個類似於奴隸制的社會。」
「當初伏地魔就像是希特勒殺死猶太人一樣殺死非魔法家庭出生的巫師,而作為反抗者的哈利的父母,他們用自己的生命終結了伏地魔的肆虐,簡單的說,如果沒有人阻止伏地魔,讓他繼續完成他的野心,在巫師倒霉之後,你們這些不會魔法的普通人,就將面臨一場可怕的災難。」
「雖然你們不知道哈利父母做的事情,但在今天我告訴你們之後,我希望你們能對這兩位為了偉大事業而奉獻生命的人抱有一絲尊敬,這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對吧?」
「你應該為你的妹妹而感到自豪,她在魔法的世界中是最優秀的女巫之一,做了許多他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羅恩看向了佩妮姨媽,其實這位夫人對於自己的妹妹有著一種彆扭的、微妙的情緒。
有嫉妒、有恐懼、有許多無法言說的複雜情感。
佩妮姨媽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她低頭凝視著在白鮮滴落之後恢復無恙的傷口,這讓她有些怔怔出神。
「或許我們是該感謝他。」
弗農姨父硬邦邦的開口,作為一個成年人,他可不會因為這些故事而突然痛哭流涕的求著哈利原諒之類的,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會將一些事情藏在心底。
「不需要感謝,你們知道就好,能夠理解的話那就更好了。」
「所以說,作為一個英雄的兒子哈利的父母在去年獲得了姍姍來遲的梅林一級勳章,換在你們這裡,大概就是不列顛帝國騎士大十字勳章,是屬於歐洲魔法界最高的榮譽之一。」
弗農姨父和佩妮姨媽的瞳孔微微縮小了幾分,騎士大十字勳章代表的是什麼,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見狀,羅恩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道:
「作為他們的兒子,你認為哈利真的能接受這種刺耳的污衊和羞辱嗎?」
羅恩指了指越來越圓的瑪姬,哈利剛剛在憤怒中爆發的魔力可是一點都不低。
「這是真的?」弗農活動了一下他手上的腳,在發現毫無痛感之後面色嚴肅的問道,他現在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發生的事情。
「哈利,你可以拿出來給他們看看,帶在身上的對吧?」
「嗯。」哈利沉默的點點頭,隨後小心翼翼的從金色的懷表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面裝著一枚精緻華麗的徽章,在徽章的底部,有著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的名字。
哈利同時還拿出了一張剪報,上面刊登的便是那次授勳的信息,這相片會動的報紙似乎對弗農而言有著很不錯的說服力。
「無須感謝,但是最起碼的尊敬我認為是必須要保留的,你們不必恐懼魔法和巫師,雖然魔法界也有黑巫師的存在,但好人總是更多的,魔法界的警察——傲羅,他們會處理這些事情。」
「那麼瑪姬現在怎麼辦?」
在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之後,弗農姨父對於哈利的態度稍稍有了一些變化,他並不是聽不懂這些事情,只是從來沒有巫師對他詳細說過這些,鄧布利多也沒有。
在英格蘭,巫師和麻瓜之間的鴻溝過於明顯,能夠做到巫師和普通人相處和諧的國家在這個世界上屈指可數,絕大多數地方的巫師都有這一種莫名的高傲之感,這其實很不正常,巫師也是人,他們的先祖必然也是普通人。
可是在更多的國家眼裡,巫師和普通人關係過於正常的華夏,在他們眼中就是因為過於正常而顯得格格不入,但礙於東方霸主的威勢,他們也不會對這種事多嗶嗶。
想想看嘛!在一個倡導者『人權』、『民主』、『自由』的國家中,就連麻瓜的正府、警察等公職人員都會做出一些看起來異常不對勁的事情
什麼大樓塌了一半,16小時宣布救援,救援的人員45分鐘一休息,晚上不加班,『工作』8小時必然下班睡覺,不少埋在下面的人頭七都還沒過,正府就放棄救援,順帶著還把另外半邊樓給炸了,把他們的墳堆埋得更結實一點。
然後在廢墟外抓了只野貓,然後大書特書:我們沒能救出任何一個人!但是我們救出了自由的靈魂,甚至還有一隻貓!失去父母的小女孩能抱著這隻從廢墟中救出的(實際上是隨便抓的)小貓,她肯定能獲得很大的慰藉
這种放在華夏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在『外國』居然能順理成章的發生普通人和普通人之間都這樣了,何談巫師和麻瓜?
「那我就來試試?」
瑪姬被變成氣球可不是什麼魔咒的效果,而是在憤怒時,失控的魔力回應了哈利,然後就出現了這種事故。
雖然沒有經驗,但憑著驚人的直覺,羅恩認為自己應該不會把事情變得更壞。
他揮了揮手指,摔在地上的狗子疼得『嗷』了一聲撒丫子就跑,而在天上飄著,越變越大的瑪姬,則在一連串放屁竄稀一樣的「噗~~~噗噗噗~~~噗~~~~」聲中跟漏氣的氣球一樣,飛快的從嘴裡噴出了氣,貼著天花板『呲呀』亂竄。
餐廳的吊燈被瞬間擊落,這惹的佩妮姨媽發出了一聲尖叫,在牆上來回反彈的人形氣球啪嗒的一下惡狠狠的摔在了餐桌上,壓垮了桌子的瑪姬發出了一聲痛呼,但還沒等她起身
「看來哈利當時非常生氣。」
羅恩無奈的一攤手,這剛剛被放了氣的氣球又一次鼓脹了起來。
頓時,弗農姨父的臉就再次僵住了他努力的瞪大了眼睛仔細的觀察著瑪姬,隨後猛的一扭頭,他睜得大大的小眼睛瞪向了哈利。
胸膛鼓起的弗農姨父深吸了一口氣,但最後,他還是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雖然瑪姬這是自找的麻煩,但幫親不幫理放在哪都合適,可他現在就算是想幫哈利他敢罵,但是羅恩
惹不起惹不起
他可是在那份剪報上看到了羅恩的名字,雖然上面也沒寫清楚為什麼會獲得這種勳章,但一個一級一個二級勳章這本身就已經很唬人了
更何況,弗農一直懷疑,這傢伙就算是在他們的世界,估計也是一個超級有錢的貴族後裔,今天羅恩和赫敏穿的衣服全都是是勒梅夫人準備的,她對這兩個小朋友可是打心眼兒里喜歡。
隔代親嘛!他們這都隔了多少代了。
就在這令人尷尬的時刻,隨著一聲『啪』的爆響,敲門聲再次出現,幾個傲羅從半掩的大門外走了進來,而在傲羅的身後,胖墩墩的福吉臉上堆滿了笑容。
「福吉部長,好久不見您可是瘦了啊。」
「公事繁忙,但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福吉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露出了一臉和藹鄰家叔叔的笑容,隨後和羅恩親切的擁抱了一下。
在伏地魔的事件爆發出來之後,福吉就算不想承認伏地魔回來了他也得承認,而且,這一次伏地魔帶給英國魔法界的,並不單單是恐慌。
鄧布利多當著全校學生教師以及全體威森加摩巫師的面前對伏地魔魂器做出的審判其實效果非常好。
在這位傳奇白巫師慷鏘有力的發言中,英格蘭的巫師們仿佛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那段有關炬火的發言得到了鋪天蓋地的討論,以至於英格蘭的巫師都對華夏生出了一絲嚮往和探尋。
這段話的確是給他們指明了一個方向,一個可以去努力前行的方向。
人們最怕的不是沒有路,而是在黑暗中迷失不知所措。
福吉雖然不願意接受伏地魔回來的事情,可是已經木已成舟的現狀,是他現如今必須面對的事實,這幾個月,福吉真的是瘦了,有嚇的,也有累的。
畢竟他的上台,只是因為那時候需要一個像他這樣沒有作為,但也搞不出來什麼么蛾子事情的人來攪混水,糊弄人,沒本事其實也是一種本事。
現在壓力山大的福吉說實話很想抱緊羅恩這大腿,畢竟他身後站的人隨便一個都能讓福吉輕鬆的度過面前的難關。
或者說是現在面臨的難關。
「金斯萊,這裡就交給你了。」
福吉拍了拍自己得力幹將的肩膀,金斯萊平靜的點了點頭,這種小事故對傲羅而言其實並不難解決。
就在福吉熱絡的攬著羅恩的肩膀,他們四人離開了德思禮家之後,一連串的「噗噗」聲響起,被放了氣然後繼續被放氣的瑪姬正在遭受人生中前所未有的不愉快體驗,不過待會兒就會被修改記憶的她,大概率是不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的,畢竟英國魔法部,也是很重視『人權』的嘛~
「部長,您這是有事兒找我聊?」
「這麼一點小事兒,這麼還能勞動您的大駕啊,這可是受寵若驚。」
羅恩輕鬆的把哈利的行李往後備箱一塞,空蕩蕩的貓頭鷹籠也被放了進去。
「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正巧遇到了,於是就過來看看,這段時間在辦公室里加班坐得太久了,需要出來透透氣。」
「聽說你在埃及做了一件漂亮的大事?昨天埃及魔法部還向我們發來了一封關於你的感謝信,這可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啊!」
「埃及的守護神」福吉微微頓了頓,他的語氣里透著一股羨慕,「真沒想到你能參與進這件事裡。」
「主要是老師的功勞,還有華夏的支援,我其實就是路過的熱心群眾,沒做什麼事情。」
自己的刮痧劍法羅恩可是記憶猶新,就算是不完整的守護神,那也不是他這麼個小巫師能夠搞定的,不過那刮痧實屬丟人,能不提還是別提了。
「謙虛可不是你這個年紀該有的,年輕人可以更張揚一點,能在十三歲做到你這樣的事情,那可是極為難得的啊!」
福吉哈哈笑著拍了拍羅恩的後背,就像是一位叔叔端詳著他最喜歡的侄子。
「不過啊,最近的這段時間」福吉微微的思考了一下,似乎他的腦子裡在掙扎著些什麼,但很快,他就組織好了語言,「我認為既然你還是一個學生,那不妨在假期里跟著老師繼續學」
「福吉部長,在我離開英格蘭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兒?」
好久沒有看預言家日報的羅恩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福吉,小天狼星不可能再越獄
羅恩看向了赫敏,她是一直有著訂閱預言家日報的習慣的。
然而赫敏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預言家日報里並沒有透露出什麼情報。
「這」福吉攬著羅恩的肩膀往外走了兩步,隨後壓低了聲音。
「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看著福吉那不易啟齒的表情,羅恩猜測著問道:「小矮星彼得越獄了?我當初不是建議你們直接給他個攝魂怪的吻嗎?留著這種人渣有什麼意義?」
頓時尬住了臉的福吉清了清喉嚨,但在他眼神里看到了不僅於此神色的羅恩皺起了眉頭。
「還有誰?」
「」
福吉沉默了一會兒。
「雖然現在還沒有消息,但這只是早晚的問題,阿茲卡班的看守從來都不是吃乾飯的而且我從來沒見過他們這麼惱火。」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就在不久之前去過阿茲卡班查看現場的福吉,現在身上都還殘留著一絲徹骨的寒冷。
「或許明天一早我們就能抓住他們了,放心吧」
「他們是指的是誰?」
「除了小矮星彼得之外,阿茲卡班又跑了誰?」
「你知道的,我問問鄧布利多教授也一樣,魔法部總不至於會把這種越獄的事情像威森加摩隱瞞對吧?」
羅恩的語氣變得強硬了一些,這讓福吉沒法繼續裝聾作啞。
「還有貝拉特里克斯。」
福吉飛快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她明明已經在阿茲卡班呆了十多年了,她早就瘋了!這怎麼可能!」
「盧修斯·馬爾福去了阿茲卡班麼?」
「沒有,絕對沒有。」福吉擺了擺手,「阿茲卡班好幾個月都沒有任何人申請探視。」
「囚犯呢?」
「囚犯」福吉頓時愣住了,「半個月前倒是有過兩個,不過不太可能,他們已經被」
「或許我應該回去再審問一下」
都有人從阿茲卡班越獄了,那麼再離譜的事情福吉也認為應該去調查調查。
萬一有線索呢!
「好了孩子,這個提示很重要,所以我現在要抓緊時間去調查一下。」
「在假期的最後這段時間,你好好的在家裡呆著,別到處亂跑,我懷疑」
「因為我宰了他們的主子伏地魔,對吧?」
福吉猛的哆嗦了一下,任何有關伏地魔的事情,在他這兒都會讓他不由得開始緊張,這幾個月福吉已經被伏地魔的事情折磨得夠嗆,傲羅要更多的經費培養隊伍,各種『戰爭』預算都在翻了倍的增長,如果不能正確的安撫住這一切,別說撈錢了,他的位置都很可能坐不穩。
福吉很想再回到當初天天寫信給鄧布利多請教的時光,然而他已經發現,他現在回不去了。
有些腳步匆匆的福吉帶著傲羅離開,德思禮家的大陣仗也漸漸的平息。
「算了,我們走吧。」羅恩搖了搖頭,他對貝拉特里克斯的威脅並不太過於放在心上,一個被關押了十多年的瘋女人,失去理智的野獸雖然瘋狂,但也破綻百出。
「今天去我家住著,然後明天,我們去見見納威。」
「相對於我們,納威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
哈利和赫敏也不由得沉默了下來,他們也清楚,將納威父母折磨到瘋狂的人,就是那個名為貝拉特里克斯的,瘋狂的女人。
他們坐上了這豪華的轎車,在從阿茲卡班有人越獄的消息中走出之後,哈利有些疑惑的對羅恩問道:「剛剛為什麼羅恩你會對他們說這麼多?」
「很奇怪麼?」
「確實是有一點,你知道的,我和弗農姨父他們其實相處得並不愉快,完全可以說是糟糕透了。」哈利說話時也悶悶的,他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這就是互相不了解而造成的誤解,說實話啊哈利,雖然他們對你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頗為刻薄,但如果換在另外一個角度上看,又是一個不一樣的故事。」
羅恩的話讓哈利百思不得其解,他從前排扭過頭,直勾勾的看著羅恩。
「首先,我不否定他們對你的迫害,這個詞是認真的,睡在樓梯下的柜子里,吃的、穿的、用的你永遠都只能用那些比二手貨還差勁的東西,沒有生日,沒有祝福,沒有關心,說實話,哈利你在告訴我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甚至認為這是在開玩笑。」
「我們家當初很窮,但我還算是擁有過一個完整的童年,但你什麼都沒有。」
「而造成這一切的,歸根究底就是他們對魔法的不了解所產生的恐懼,以及一絲很複雜的情感。」
「你的母親是巫師,而作為她的姐姐,佩妮其實是知道魔法界的,知道魔法的,但她否認魔法,拒絕承認這些,甚至是痛恨看到這些我曾經問過鄧布利多教授一些關於你能不能去小天狼星家裡住的事情,他在告訴了我原因的同時,順帶也提了一些事情。」
「佩妮曾經給霍格沃茨寫過信,她也曾想要學習魔法,但是被拒絕了。」
頓時失聲驚呼的哈利滿臉的不置信:「這怎麼可能!佩妮姨媽根本就不承認魔法的存在,她甚至」
「但就是發生了,鄧布利多親自寫的回信。」
「所以你可以想像,佩妮當時是多麼的嫉妒你的母親,魔法的神奇我想你也應該很清楚,尤其是你的母親在假期回來的時候,我想你的姨媽心裡肯定是不好接受的。」
「越是喜歡,在得不到之後帶來的失落就越大,這種因愛生恨而產生的嫉妒也讓不少麻瓜出身的巫師不太想在畢業之後和自己姐妹兄弟在一起、相互疏遠,小孩子間的嫉妒很容易就變質成一些不太好的東西,比如說:你是個怪物!這類的話語或者行為上的排擠。」
「所以說,佩妮姨媽才對魔法」哈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喜歡不喜歡歸一碼,但懂不懂又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對了赫敏,你上學的學費大概是多少,小學時候的。」
「學費?」赫敏歪了歪腦袋,「寄宿制的話,一學期大概接近兩千英鎊」(1990年的學費)
羅恩看了看哈利,頭一次想到這種事情的哈利略略有些沉默。
德思禮一家雖然收入不錯,但是和赫敏父母這樣的牙醫相比,確實是有點比不了,赫敏父母兩人的年收入加起來大概能有六十萬英鎊往上,他們的房子價值至少三百萬英鎊,在市中心區域,而德思禮一家所在的小惠金區,說白了就是郊區。
弗農姨父是個賣鑽機的員工,雖然收入比一般人高一點,但依舊是給人打工的,在他們還需要支付房貸、車貸的情況下,收養哈利,其實確實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因為你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壓力,也因為你有魔法的天賦,作為懼怕魔法的麻瓜,他們也算是提心弔膽的,如果換做在他們的視角看待這件事情,挺糟糕的不是麼?」
眼中閃動著回憶的哈利想起了自己當初飛到了學校煙囪上嚇得老師把佩妮姨媽叫來一頓訓斥的場景,他想笑,卻又有點笑不出聲。
「對於他們一家而言,你確實是一個負擔,是危險的包袱,他們收養了你,或許這給你帶來的經歷並不好,或者說非常非常的糟糕,但收養了一個巫師,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個災難呢?」
「提心弔膽的和你相處了十年,這其中你們雙方都很不愉快。」
「不過過去的事情已經沒辦法變得更好了,所以以後哈利,你總歸是需要在假期里回到這個並不溫暖的家,所有在有辦法的情況下,我還是希望你在假期里能夠過得稍微舒服那麼一點,如果能夠稍稍的淡化一些因為不了解雙方世界而產生的不快,那麼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至少在下次你回去過暑假的時候,他們如果不把你的行李鎖起來,那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說的也是」
哈利不會忘記他在德思禮家過的糟糕的日子,可一直糾結於此不放,他會讓自己未來的日子過得更加糟心,畢竟,他還有三個暑假需要在德思禮家度過。
「我必須要回去?為什麼?」
「因為當初保護你的魔法,是建立在血緣之中的愛。」
「想要維持這個魔法,你每年都需要回到有著血緣維繫的,並不讓你開心的家裡。」
「只要他們還承認,只要你還承認,那就是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