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也意識到問題的關鍵了。【Google搜索】」
注意到安度因的表情變化後,尼克悠然一笑,「沒錯,魔法學校的建立,本質上就是為了對抗教廷,最開始時是由個別先驅者牽頭,隨後也受到更多巫師家族的支持,而巫師與麻瓜之間的關係,也因為教廷的介入也變得複雜起來。」
「一邊是教廷不斷的引導信眾仇視巫師群體,另一邊,巫師在忍受教廷與麻瓜打壓的同時,還不得不從中吸納擁有天賦的人並教導成巫師。」
「這種彆扭的相處模式,讓不同地區的巫師,在對待麻瓜與麻瓜巫師的態度上也出現了區別,這甚至影響到了魔法學校身上。」
「要知道最早的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也是接納麻瓜學生的,可惜在教廷式微之後,他們又搞起了血統對立,其實現在北歐巫師界的氛圍,就與當年景象十分類似。」
講述完這些往事,尼克不由輕嘆一口氣,「抱歉讓你聽我囉嗦了這麼久,上了年紀的人難免話多。」
「您說笑了,我其實應該感謝您,讓我得以更深刻的認識這個世界,沒想到在塵封的歷史中,還隱藏著這麼多真相。」安度因微微頷首,向面前這位老者示意。
「這些真相雖然幾句話就能說完,但當中其實隱藏著很多血腥和仇恨,所以巫師界和教廷都很有默契的將那段歷史隱藏起來,甚至除了巫師國際外,大部分國家的魔法部中都沒有相應的資料。」
「沒有人想再次看見衝突爆發,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將從我這聽到的內容傳出去,這至關重要。」尼克表情誠懇的看向安度因。
「請您放心,我不是那種喜歡多嘴的人,和平的難得我也非常清楚。」安度因沒有猶豫便立刻點頭,其實他就算把剛剛聽到的歷史說出去,也不一定有人相信。
「嗯。」尼克滿意的點點頭,「說回當年那場由教廷主導的獵巫運動吧,由於黑死病是一種專門針對麻瓜的瘟疫,而且一經爆發就異常迅猛,這很快便引起了教廷的注意。」
「他們從一開始,就懷疑這是巫師的手段,他們甚至認為這是巫師界向麻瓜世界開戰的信號,目的便是大量削減麻瓜人口,以此打壓麻瓜的發展。」
「麻瓜世界可是教廷的基本盤呀,所以他們怎麼可能會坐視不管。」尼克冷哼一聲,「所以當時教廷煽動民眾,展開了大規模的獵巫運動,同時還派遣了大量教會人員,協助麻瓜追蹤、捕殺巫師。」
「這樣的行為很快便引起了鍊金學會的注意,儘管當時我們只是一個為了研究鍊金術成立的團體,但其中的成員大都是各國的知名巫師。」
「當消息從歐洲傳來時,立刻便引發了恐慌,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認為那是教廷是想藉機發難,好掀起另一場針對巫師界的戰爭。」
「因為當時魔法學校已經逐見成效,教廷吸納麻瓜巫師的人數正在變緩,這也導致他們的勢力逐漸縮減。」
「所以教廷發動獵物運動,是準備開啟戰爭的動機是很充足的,多數人也都持有這樣的看法,這其中也包括那時的我。」
「你可不知道當時的景象有多麼驚人……」
尼克說到這眉毛不斷的揚起又落下,仿佛回憶起什麼難忘的畫面。
「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貓頭鷹出入埃及,那些與家族、學校聯絡的信件中充滿了動員、部隊,支援、教廷、清洗這樣的字眼。」
「可以說,當年我們差一點點就引爆了一場足以席捲歐洲的戰爭!」
「好在我們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就在一眾巫師已經準備好馳援歐洲,與教廷正式開戰時。」
「我與佩雷納爾,以及鍊金學會的幾名德高望重的元老,準備在事態還沒有徹底惡化之前,盡最後的努力。」
尼克言至此處神色一凝,「我們當時準備直接聯繫教廷高層,跟他們最後再進行一次交涉。」
「其實那次交涉的初衷,也並不完全是為了和平。」
「一方面我們想要弄清楚此次爭端的具體原因,看看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如果能息事寧人自然最好不過。」
「但如果教廷一意孤行的話,我們也準備在戰爭無法避免的情況下,趁機探探教廷的虛實,我們當時甚至做好了現場發難,在交涉期間刺殺教會高層的計劃。」
在尼克毫無避諱的訴說著,他們當年準備衝進梵蒂岡刺殺教皇的事情時,他的表情相當平淡,不知道的還以為只是出門殺只雞呢。
但安度因還是能從對方的字裡行間中,體會到當年的風雲變幻,以及尼克他們所面臨的兇險。
同時安度因也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懷疑太粗淺了,當年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不引起各方的注意。
當然,這或許也跟巫師界將那段歷史隱藏的太好有關,如果尼克不說的話,誰能想到當年差點爆發一場歐洲大戰。
而且戰爭雙方還是歐洲巫師,以及不認可自己巫師身份的教廷。
想罷安度因不禁讚嘆道,「看來戰爭最終還是被你們制止了不是嗎,無論初衷如何,起碼結果是好的。」
「你不用安慰我,安度因。」尼克咧嘴一笑,「其實當年的巫師界和教廷沒有徹底開戰,除了我們與教廷消除了誤會之外,還有更深層的考量。」
「因為無論是我們,還是教廷都無法承受戰敗帶來的後果。」
「當時的巫師基本都是以家族為單位聚集,同時還伴隨著大量野巫師,總體而言我們就如同一盤散沙,真打起來很難做到同心協力。」
「而教廷當年的狀況也算不上好,他們能從民間篩選的巫師教徒越來越少,同時歐洲興起的文藝復興運動,持續破壞著教會對世俗的控制力,加上瘟疫盛行,讓根植麻瓜世界的教廷基礎不牢。」
「如果那時候真的開戰,雙方的實力都會遭遇毀滅性打擊。」
「而這其實才是事情的關鍵,畢竟瘟疫只是一個由頭,如果其中一方真的有底氣,就算知道黑死病的起源出自海爾波,也不會停下戰爭的腳步。」
「但無論是出自什麼目的,在以我為首的巫師使團造訪過教廷後,雙方最終還是消除誤會並達成了共識。」
「隨後我們和教廷決定暫時聯手,共同尋找黑死病的起因,因為在雙方分享的研究報告中,我們都確定這場瘟疫並不尋常,背後肯定有巫師在操控。」
「為此教廷出動了一隊擁有30人的聖殿騎士團,2名紅衣主教,以及4位大主教,連同我帶領的20名來自歐洲各大家族的精英巫師,共同組成了一個搜索隊,共同研究、追蹤瘟疫的起源。」
尼克沒有詳細說明當時他們與教廷究竟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想必其中的內容比這段歷史本身更需要保密。
「所以你們最後是和教廷聯手找到海爾波的?」安度因倒是沒想到,上一秒還在針鋒相對的雙方,居然這麼快就組成聯盟。
「是的。」尼克點點頭,「沒辦法,我們雙方都無法對對方絕對信任,更不可能將其交給一方單獨負責。」
「可以理解。」安度因微微頷首,「那你們又是怎麼確定罪魁禍首是海爾波的呢?這個過程想必也不輕鬆吧。」
「何止是不輕鬆,我們差點就全軍覆沒了。」說到這尼克的逐漸顯露出悲傷的神色。
「一開始時,搜索隊的進展雖然緩慢,但主要也只是在鎖定源頭時浪費了不少時間。」
「我們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在各個集中爆發瘟疫的國家和城市行走,試圖從中找出有魔法介入的線索。」
「可結果卻令人十分沮喪,儘管我們已經鎖定了幾處最先產生瘟疫的地區,並確定其中那若有似無的魔法氣息。」
「但那個罪魁禍首卻將自己隱藏的極好,一點供我們追蹤的痕跡都沒留下。」
「為此搜索隊一度陷入僵局,隨後團隊中也出現了分歧。
有的人認為需要調配更多的資源參與追蹤,有的人覺得是隊伍中出現了內鬼,才讓目標得以輕鬆脫逃,有的人則覺得這項任務根本無法完成,甚至產生了放棄的想法。
一開始還只是我們與教廷在爭吵,後面各自陣營中也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總之當時真是混亂至極。」
尼克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又輕笑道,「但那段生活也過的十分充實,你敢相信嗎,我居然跟那幾名主教成了關係不錯的好友。」
看到尼克又開始跑偏,安度因忍不住提醒,「那最終你們是怎麼鎖定海爾波的呢。」
「抱歉……」尼克也知道自己過於囉嗦了,連忙回到正題。「搜索隊之所以能夠找到海爾波,主要還是在於我們最終確定了思路。」
「在找到大量黑死病的起源地點後,鍊金學會的成員們便從地圖上發現,這些地點之間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繫。」
「特別是在將那些地點連接在一起後,我們得到了一個複雜的符咒圖案,那便是屬於生命煉成的儀式符咒。」
「確定了這一線索後,大家便立刻找到了狀態,我和隊伍里的幾名鍊金術師經過反覆研究,最後鎖定了那個符咒的魔力匯集點。」
「而那裡,便是海爾波煉製魔法石的所在地!」尼克說到這時眼神也逐漸凝固起來。
「當我們趕到目標所在地時,才發現那裡已經被打造成了堅實的堡壘,裡面布滿了各種詛咒和機關,單單是為了見到海爾波,我們就損失了數名聖殿騎士。」
「顯然這次瘟疫是海爾波早就預謀好的,鬼知道他為此究竟準備了多少年。」訴說這段往事時,尼克臉上的陰霾就沒散去過。
「然後你們就跟海爾波打起來了?他究竟長什麼樣?能力又如何?」對這位不知道現在死沒死的敵人,安度因已經準備提前收集情報了。
「他的形象我很難跟你形容。」尼克面露猙獰,仿佛不願意回憶那段過去。
「總之,當對方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敵人,已經無法人類來稱呼了,一開始,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又或者是什麼生物,還是某種魔法構裝。」
隨後尼克深吸一口氣,慢慢向安度因訴說,「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對方的話,那就是恐怖,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怖!」
「它的身軀巨大、臃腫,仿佛一個長滿了疙瘩、眼珠、觸手的肉球,而且那玩意表面不斷流淌著腥臭,且帶有腐蝕性的濃水。」
「如果你仔細看的話,甚至能看清它的身體是由一具具屍體拼接成的,身上的觸手本質上也是一些人類的肢體。」
「只要你看到它,便會發自內心的產生畏懼感,同時耳邊還會不斷產生幻聽和囈語,那些聲音足以令人發狂。」
「隨後,戰鬥便爆發了,但並不是由海爾波發起的,而是出自我們內部。」
尼克痛苦的低下頭,額頭甚至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數名意志不夠堅定的聖殿騎士與巫師,直接倒戈相向,對眾人發起了進攻,為此我們不得不先擊倒,甚至殺死他們。」
「相信我,雙手沾染同伴鮮血的感受並不好過,特別是朝夕相處了一年多的親密戰友。」
尼克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嘆息,「而在解決完那些被精神控制的隊友後,真正的恐怖才剛剛降臨。」
「你無法想像,究竟什麼人能夠同時使用幾十根魔杖施咒,但我們卻親眼所見,是的,那個肉球身上的每一隻觸手,都能夠持杖施法!」
「威力強大的黑魔法如雨點、海浪般朝我們撲來,幾乎一個照面,搜索隊便減員過半,大家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就一個個倒下。」
講到這尼克臉上罕見的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隨後語氣中帶著羞愧,仿佛在辯解著什麼,「安度因,有時候逃避並不可恥,特別是面對令人絕望的對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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