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復仇者
「世界很大，那條龍，只不過是一隻稍微大一點的爬蟲。」
雖然塞德里克在侮辱他的血脈源頭，但是昂熱的眼神種金色的光焰更加明亮，如同普羅米修斯盜下的火種。
所有的龍族混血種都想要殺死他們血脈的源頭，有的人是為了更多的，位於世界之巔的權與力。
有的人是為了結束人類滅亡的預言，開闢新的紀元。
而昂熱的理想很簡單，只是為了復仇。
他是一個活了百年，仍然徘徊在人間的幽靈。
在那個寒風料峭的黑夜中，龍族奪走了他的一切，作為一個充滿野心的復仇家，他當然也想要奪走龍族的一切！
而現在機會來了，怎麼不叫他欣喜若狂？！
「真是一個好比喻，我就像是第一次在普林斯頓聽到愛因斯坦大師講解相對論一般。」昂熱手掌微微顫抖地放下骨瓷陶杯，他走到書架旁，取下一副珍貴的，抽象派大師莫奈創作的《日出》，隨後又將這幅名畫隨意地丟棄在地上。
畫像背後是一個酒櫃，裡面有七隻紅葡萄酒，每一支都沉澱了上百年的歲月，色澤暗紅，如同龍血。
昂熱取出了一支，走到塞德里克面前，「這是1901年，德國漢堡一個郊外小酒莊產的紅酒。」
塞德里克微微點頭，「那一年的雨水很多，陽光很少，並不是一個適合生產頂級紅酒的年份，而且像你這樣注重品質的人，也很少會飲用這種沒有工藝沉澱的小酒莊產的紅酒吧。」
昂熱微微一笑，「像您這樣的存在，也喜歡陪老年人懷念人生嗎？」
「不，我們只是喜歡傾聽少年人訴說壯志，畢竟我們本身已經夠古老了。」
聽到塞德里克的話，昂熱的笑容凝固，隨後帶著感嘆說道，「和你們這種從神話中出來的存在說話，我真的是感覺自己瞬間年輕了100歲，又是那個妄想著埋葬一切龍族歷史的狂悖少年了。」
塞德里克打了個響指，天邊響起了一道驚雷。
即使昂熱也嚇了一跳，隨後微微疑惑地看向塞德里克。
「天道感應罷了，畢竟我兼職著許願機的職責。」
昂熱手中的折刀如同電光，直接削斷了瓶口，暗紅色的酒液倒了滿滿一茶杯，就是他剛剛飲用的骨瓷茶杯，遞給塞德里克，「您不介意吧？」
塞德里克接過茶杯，「當然，如果算是我繳納的學費的話，那麼我更不介意。」
昂熱哈哈一笑，「請您放心，我們卡塞爾學院所有學員的學費包括喪葬費，都是由密黨撥款，如果學生是外國友人，還免費包郵。」
昂熱拿著削得整整齊齊的紅酒瓶痛飲，姿態狂野如虎，猩紅的酒液順著他的鬚髮染紅了潔白的手工西裝。
塞德里克也一口飲盡了杯中紅酒。
1901年確實不是一個好的年份，但1900年更不好，那一年獅心會在德國漢堡，全滅，而昂熱則是唯一倖存者。
踩著同伴和龍族的屍骨，孤獨地在這個世界上活下來，陪伴他的只有這七支紅酒，獻給他想要殺死的七位存在。
六位高高在上的龍王和他自己。
「回到之前的話題。」塞德里克看到昂熱喝完了一整瓶紅酒說道，「黑龍尼格霍德雖然只是一條爬蟲，但是卻比你們想像得還要巨大。」
昂熱神色凝重，「什麼意思？」
「知道多元宇宙概念吧？」
昂熱認真地點了點頭，「一有時間，我會飛回我的母校，史蒂芬·威廉·霍金在這個問題上有著獨特的見解，即使我都受益匪淺。」
「宇宙也分層級，簡單地來形容的話，神話中的宇宙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交互融合投影出了現在的多元宇宙海，而你們現在所處的，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低維宇宙罷了，而黑龍尼格霍德暫時掌管著這個宇宙的一切。」
「一切？」昂熱皺了皺眉，他有點明白塞德里克說得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巨大是什麼意思了。
「對，你能夠想像的一切概念，時間，命運，物質，能量。」
昂熱心情沉重，即使是他，也很難想像塞德里克口中描述的東西，居然是一個個體。
「所以龍族的預言都是真的嗎？我們不過是祂體內的寄生蟲，當祂自我毀滅的時候，自然萬物跟著一切毀滅。」
「不一定。」塞德里克搖了搖頭，祂看向了這個世界的命運之河，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路明非，傳說中的黑皇尼德霍格轉世並不是那麼簡單。
「尼德霍格的位格不夠，只是因為其特殊的本質才能夠占據這個世界的主導，但是一個已知的被發現的世界，我們這樣的存在總會想辦法占據其中的世界線，所以才會由奧丁試圖對抗黑皇，只不過祂在這個世界太菜了，因此我才來到這裡。」
「聽起來有點像你們在玩大富翁，你知道嗎，就是凡人的一種遊戲。」昂熱比喻道。
塞德里克微微一笑，「我們當然知道，近乎無所不知。」
「是我以凡人的智慧狂妄地看待真神了。」昂熱隨意地又從酒櫃中打開一瓶紅酒，這些紅酒已經沒有必要留下了，「那我的命運呢？」
「本來是既定的，但現在已經未知了。」
「那這一杯敬未知的該死的命運。」
昂熱高舉著酒瓶說道。
塞德里克搖了搖頭，昂熱積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隨後祂提醒道，「這個世界的命運並不簡單。」
昂熱停止住了舉杯的動作，雖然祂現在還是不知道面前的存在是哪位，但是能夠說出『奧丁太菜了』這句話，那麼在祂的神學知識之中，就只有有限的幾位高居其上，而那些存在都是真正的創世神。
「怎麼說？」
「既然高維宇宙是存在的，是一切的起源，你們這個宇宙是高維宇宙的一個投影，而且在向著諸神的黃昏演化，你難道沒有更多的聯想嗎？」
昂熱黃金瞳熄滅，露出如同黑鐵色雲團的眸子，「如果說傳說中的北歐神話宇宙的世界樹倒塌了，即使我們在這裡救世成功，也無法阻止滅亡的命運。」
「bingo。」塞德里克打了個響指，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