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落,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會在今晚隕落。」
神鳴殿中響起預言書的聲音,正在練習魔法陣的思念體愣了一下,繁雜的符文瞬間報廢,化作灰燼消散。
「終於是到這一天了嗎?」思念體暗暗搖頭,「你這破書就從來沒有過好消息。」
「主人。」預言書委屈巴巴,聲音中帶了些許埋怨,「好消息固然可喜,但壞消息顯然更加有用。」
「你...有道理。」思念體無語道,隨即將這條預言傳輸給了本體。
亞倫此時正在禮堂享用午餐,收到這條訊息之後手裡的刀叉不自覺的放了下來。
「你怎麼了?」克麗婭疑惑的問道。
「到時間了。」亞倫悄悄的往校工席位瞟了一眼,意有所指,「就在今晚,必須得早做準備了。」
克麗婭頓時會意,她不動聲色的吃著午餐,「你要怎麼做?」
「你照常上學就好,需要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克麗婭似笑非笑的問道,「就算要去冒險,有我幫忙你不會那麼危險。」
「我需要你留在霍格沃茨。」亞倫意味深長的說道,「赫敏不一定會聽我的,你在的話能看著她一點。」
「還有呢?」
亞倫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你要是這麼容易就參與進來,你哥會殺了我的。」
「他打不過你。」
「大姐也會殺了我的,還有奧托,雖然我們和他很多年沒見了。」亞倫欲哭無淚道,「要是沒保護好你這位公主,你覺得他們會給我解釋的機會嗎?」
克麗婭:......
吃過午飯,亞倫去了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辦公室。
位置仍舊是在地下室,斯內普教授並沒有因為當了黑魔法防禦課教授就換辦公室,甚至連房間裡的陳設都沒有絲毫改變。
「你來我這裡做什麼?」斯內普教授問道。
「鄧布利多今晚會死。」
「胡說八道。」斯內普神色一沉,指著門口罵道,「給我出去。」
「這是我的預言。」亞倫不緊不慢的說道,「他會死在你的手上,準確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出去。」
「教授,我來找你是給你一個機會。」
「出去。」斯內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直直的瞪著亞倫的雙眼,「別讓我再說第四遍。」
「我不會攔著你殺他,因為即便你不殺他他也會死,而且你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他不死你就會死。
教授,有時候我真是佩服你的忠誠,為了逼自己完成任務居然連一點餘地都不留。」
斯內普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了,掙扎了片刻後抽出魔杖對準了亞倫,「魂魄...」
咒語還未念完,斯內普就看到了一對紫色的眼眸。
下一瞬,無數的回憶以快進的形式從腦海中飛速閃過,漸漸化作一個女孩的身影。
「莉莉。」
兩行晶瑩的熱淚從眼角滑落,斯內普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冷冷的看著亞倫質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比不上奪魂咒。」亞倫聳了聳肩,「只憑我現在的本事還沒辦法強制提取你的記憶,但讓你回憶起自己最想念的人還是做得到的。
當然了,得是你剛才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才能做得到,這種魔法對大魔導師的效果並沒有那麼強。」
斯內普緩緩坐了下來,有些沮喪的說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幫你,教授。」亞倫由衷的說道。
「幫我?幫我什麼?」斯內普譏諷的看著他,「幫我殺鄧布利多嗎?」
「不會,我不濫殺無辜,而且對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下手實在是太沒品了。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破壞你們的計劃。」
「那你廢什麼話?」
「我太了解哈利·波特了,他對你有太多的偏見,太多的誤解。
小天狼星的死他就把大部分責任放在了你身上,如果你再親手殺了鄧布利多,跳進黑湖你也洗不清。」
「所以?」
「把你的記憶給我。」亞倫鄭重的看著他說道,「這是我能為你做的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一個學生對老師的感恩。」
「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斯內普教授詫異的同時,心裡也有些感動。
「不然呢?我總不能去找鄧布利多吧,那老混蛋在死之前說不定都能給我臨時安排一波。
您可以相信我教授,我雖然不是鳳凰社成員,但我肯定是在伏地魔的對立面。
我會保護好哈利·波特,因為我和伏地魔立下過一份契約,他要是死了我就得帶他領略比魂器更有效的長生之景。
到了那時我就是羊入虎口了,他肯定不會放過我。」
「你可真是夠瘋狂的。」斯內普淡淡道。
「斯萊特林擅長明哲保身,當時立下契約是最好的選擇,硬碰硬我並沒有多大把握。」亞倫理所當然的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不過現在或許可以試一試,就算不行他也殺不了我。」
聞言,斯內普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
前半句他勉為其難的相信了,但後半句換成誰都不可能相信的。
就算亞倫再怎麼天賦異稟,今年也不過十七歲,一個剛成年的巫師就可以抗衡威壓魔法界的黑魔王。
這如果是真的話那鳳凰社多年的努力算什麼?笑話嗎?
見狀,亞倫心裡也有些無語。
說真話沒人信,這是第多少次了?可他平時也不怎麼說假話啊!
「算了,信不信由你。」亞倫說道,「把記憶交給我,如果你不幸死在戰爭中,我會把它交給哈利·波特。
如果你活著我會把記憶還給你,你自己去和他解釋,我也懶得浪費時間教育人。」
斯內普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良久之後他才抬起頭,「不行,我不能同意。」
「Why?」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能冒險。」
「我們可以立約。」亞倫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是真擔心你死的不明不白,立下契約我會在最合適的時候說出真相,不會讓你們的計劃受阻,一旦違背要受烈焰焚身之苦,這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斯內普還是猶豫不決,亞倫輕嘆了一口氣,直接放了一個重磅炸彈,「你也不想莉莉的兒子恨你一輩子吧!」
噗!
斯內普瞬間破防,臉上也失去了些血色。
他不想死,但也不怕死,也不擔心死的不明不白,但『莉莉的兒子』算是他唯一的軟肋。
「我相信莉莉會原諒你,但她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對你有著巨大的仇恨,那她就算是死了恐怕也...」
「夠了。」斯內普咬牙切齒的罵道,「你贏了行了吧!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學生?」
「嗯...教授,我這麼說你可能不願意聽。
但有我這樣的學生,絕對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這些年我前前後後,或直接或間接幫了你們多少次?或許最後還要靠我力挽狂瀾也說不定呢!」
說完,亞倫拿出了一紅一綠兩個玻璃瓶,禮貌的放在了桌上。
「怎麼是兩個?」
「呃...」亞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左邊這個綠色的瓶子是給我看的。」
「你說什麼?」斯內普瞪大了眼睛,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給你看?」
「教授,你得講道理,我總不能白打工吧!」
斯內普嘴角劇烈抽搐,拿著魔杖的右手下意識的攥緊,但又緩緩鬆開。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好像確實打不過這個學生。
「我又沒求著你幫我。」
「好,我換個說法。」亞倫擺了擺手,「你和鄧布利多的計劃我並不了解,但我顯然是個不確定因素。」
「很有自知之明。」斯內普冷笑道。
「所以為了避免我妨礙你們的計劃,讓我知道你們的計劃是不是很有必要。」
「有必要...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教授,您真的是想多了。」亞倫神色不自然的笑道,「您看看這兩個瓶子,這就是我的誠意啊!
我最終的目的肯定是消滅伏地魔,這一點和你們的計劃並不衝突,我總得確保鄧布利多掛了之後我不會弄巧成拙吧!
而你把你們的計劃也可以說是公事放在綠瓶里,把你要對哈利做出的解釋也就是私事放在紅瓶里,公私分明,合情合理。
當然你也可以把綠瓶里的內容複製一份放在紅瓶里,讓莉莉的兒子更加清晰的認識到他對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誤解,相信哈利肯定會發自內心的懺悔。」
「這...」
「我都答應和你簽訂契約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亞倫抽出魔杖在半空中書寫了一份簡潔明了的契約,並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教授,請吧!」
斯內普猶豫了片刻,揮動魔杖。
隨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名字出現在半空中,契約化作光點消散。
「契約達成。」亞倫滿意的笑了笑,隨後指了指兩個玻璃瓶,「您知道該怎麼做。」
斯內普抿了抿嘴,顫抖著右手將魔杖指向自己的太陽穴。
第一條銀色細絲被他緩緩抽離了出來放進了左邊的綠瓶里,但第二條卻遲遲難以抽出,臉上的表情極其猙獰像是在做生死抉擇一樣。
「教授,想想莉莉,這是你為數不多的救贖的機會。」亞倫握住了他的右手,沖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斯內普抬頭,看到亞倫肯定的眼神,心裡頓時產生了巨大的勇氣。
第二縷銀絲成功的落在紅瓶之中,斯內普教授好像被抽了大半的力氣,整個人癱坐在了椅子上,額頭上甚至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教授,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亞倫乾脆利落的抓起兩支玻璃瓶,轉身向門外走去。
「有問題,絕對有什麼地方是我忽略的。」斯內普篤定的呢喃,但很快就把這點念頭從腦海中扔了出去。
木已成舟,契約已經簽了,記憶也已經給了,他反悔都來不及。
而且他自問對亞倫還是比較了解的,把計劃透露給他就算沒有好處也不會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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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忽悠啊!難怪能被鄧布利多那老混蛋騙了這麼多年。
斯內普教授,您還真是一點都不冤枉啊!」亞倫看了看手裡的兩個玻璃瓶,不禁感慨著搖了搖頭。
契約,先祖說過只有自己書寫的契約才是真的契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別人的契約會有什麼陷阱。
最合適的時候說出真相?什麼是最合適的時候他說了算。
妨礙計劃要受烈火焚身之苦,他堂堂火之滅龍魔導士會怕火燒?來多少他吃多少。
從斯內普簽下這份契約的那一刻起,他就牢牢占據了主動權,幫他維護尊嚴,證明清白以及靈魂的純淨是肯定要做的,但更重要的還是鄧布利多的計劃。
白魔王心有多黑他是深有體會,誰知道他的計劃里有沒有自己的名字,不弄清楚這一點他睡覺都不安穩。
回到神鳴殿,克麗婭似乎知道他會回來,提前在這裡等著他。
「幹嘛去了?」
「正事,關係到我接下來的行動。」亞倫迫不及待的將綠瓶里的記憶倒入冥想盆中,至於紅瓶里的記憶...涉及到斯內普的個人隱私他不會隨便去看。
「這是誰的記憶?」克麗婭好奇的問道。
「斯內普教授的,說來也是夠諷刺的,整個霍格沃茨,甚至整個鳳凰社鄧布利多最信任的人不是麥格教授,不是海格,不是盧平或者穆迪,甚至不是救世主哈利·波特,而是一直擔任雙面間諜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也只有他知道鄧布利多真正的計劃。」亞倫得意的咧嘴笑道,「你告訴我鄧布利多活不過一年的時候,我就想著必須要拿到這段記憶,但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
「所以你挑了今天?」克麗婭挑眉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咱們的院長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也只有鄧布利多死亡的這一天他的心理防線是最脆弱的,也是最需要安慰的。
換成平時,他估計都懶得搭理我,甚至我前腳找完他,他後腳就能告訴鄧布利多。
但今天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也絕對不會找鄧布利多,因為他會想要這位老人走的儘量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