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彼得在納尼亞人的歡呼吶喊聲中走出了地堡。
他換了一套銀色的盔甲,左手拿著一塊銀色盾牌,專屬他的國王佩劍被愛德蒙捧在手上。
而對面是早就準備好的米拉茲,他身著一套暗金色的鎧甲,身後是無數坦摩士兵的鼓舞聲。
「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亞倫一邊走,一邊若有所思的說道。
「肯定不對勁,我們都知道坦摩人不會信守承諾。」愛德蒙臉上掛著標準的假笑,表情和昨天的一模一樣。
「不,那只是一方面。」亞倫神情微凝,「你看米拉茲旁邊站著的是誰?」
「還能是誰?不就是將軍和...」愛德蒙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勉強壓下心底的驚愕,「怎麼是他們三個?」
「這正是我擔心的,昨天慫恿米拉茲接受挑戰的三個人都在那裡,而其他人卻是一個沒見,想想就有問題。」亞倫饒有意味的說道,「米拉茲也是夠可憐的,明明才篡位成功,王座還沒坐穩呢,就有人盯上了他的位子。」
「你們在說什麼?」彼得不解的問道。
「我們在...」
「我們在談論米拉茲的命運。」亞倫裝出了一副高人模樣,「我勉強算是一名占卜師。
雖然這裡沒有水晶球,但是我的天目告訴我今天是米拉茲的死期。」
「我贏了是嗎?」彼得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對自己的劍術有點自信,但是自我感覺良好和現實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你能不能贏我不清楚,但是米拉茲肯定會死。
有人想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米拉茲身後三人中的一個,中間的普蘇皮閣下是坦摩議會的成員,他是最有可能的。」
愛德蒙不可置否的點頭,沉聲道:「彼得,我們必須得早做準備了。
估計決鬥結束,戰爭就會開始,普蘇皮不會給我們任何反應的時間。」
「知道了。」彼得深吸了一口氣,「亞倫你待會兒去通知凱斯賓,讓他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
「還是我去吧!」愛德蒙說道,「他留在這裡你的安全才有保障。」
「說的沒錯,米拉茲也不是什麼好人。
不排除,不,他肯定會使什麼陰招。」
彼得微微點頭,隨後拔出了愛德蒙捧著的長劍,向對面的米拉茲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米拉茲坐在椅子上,調整了一下手臂上的護腕,悄悄給捧著弩箭的索皮將軍使了個眼色,「一旦你發現形勢對我不利...」
索皮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弓弩,不著痕跡的和普蘇皮對視了一眼,「我明白,陛下。」
米拉茲稍稍放心,從普蘇皮的手上接過頭盔,「如果我贏了,但願不要讓你太失望。」
一側的將領將武器和盾牌送上,米拉茲緩步走上擂台,和彼得相對而立,「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你投降吧!」
「為了王位還要死多少人?」
「就你。」彼得拉下面罩,「一個。」
下一刻,兩人同時沖向了對方,劍盾撞擊在一起發出鏗鏘之聲。
彼得年輕力壯,米拉茲也算得上經驗豐富,前幾個回合局面僵持不下,但半分鐘不到彼得就一劍划過了米拉茲的後背。
正當近距離觀戰的人馬和黑熊露出一抹笑意的時候,米拉茲一盾牌拍在了彼得臉上,擊落了他的頭盔。
彼得後仰躲過劃向他脖頸的劍尖,而後快速下蹲橫掃,在米拉茲的膝蓋上劃出了一條血痕。
米拉茲悶哼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和彼得拉開了一些距離。
他急忙給索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立刻放箭。
但這位將軍捧著弩箭,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沒有任何表態。
米拉茲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沒看見還是裝作沒看見,氣的大吼一聲,舉起劍就向彼得刺了過去。
在急怒之下,他的戰力瞬間上升了一截,很快就將彼得壓制,一腳將他踢翻在地,而後狠狠踏在彼得的盾牌上。
彼得的左手抓著盾牌,米拉茲這一腳踩下去,讓他的左臂劇痛無比。
米拉茲乘勝追擊,一劍一劍的往下劈,彼得只得往後滾動避開攻擊。
滾了幾圈後,彼得不退反進,抬起長劍砍在米拉茲的盾牌上,同時一腳將他絆倒。
兩人同時爬了起來,彼此警惕的看著對方,都是氣喘吁吁,精疲力盡。
這時愛德蒙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他已經讓凱斯賓做好準備了。
「陛下是否需要休息片刻?」米拉茲擺出了長輩的姿態,聲音聽上去中氣十足,但面罩下卻是面容扭曲,腿上和後背上的傷口實在是太疼了。
「五分鐘。」彼得強撐著說道,他的胳膊也有些扛不住了。
「三分鐘。」
兩人拖著疲憊的身體退出了擂台,普蘇皮將椅子擺好,索皮也將弩箭收了起來。
米拉茲將頭盔扔在地上,兇狠對著將軍責怪道:「我想你不會讓危險情形再發生了。」
將軍心虛的點頭,而後將米拉茲扶到了椅子上,給他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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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也被愛德蒙扶著坐下,他只是胳膊受傷,情況比米拉茲稍好一些。
「感覺怎麼樣?」愛德蒙擔心的問道。
「我的肩膀好像脫臼了。」
「我來,醫術我也是學過的。」亞倫自告奮勇的上前檢查,小心的抓起了彼得的左臂,「可能會有點疼。」
咔嚓!
彼得痛呼一聲,但左臂也不像之前那樣痛了。
「如果我死在這裡,家裡會怎麼想?」彼得看著愛德蒙問道,「你一直在幫助我,真不知道...」
「你還沒死呢,就不要急著交代遺言了。」亞倫無語道,「米拉茲傷的可比你重。」
「我擔心的是萬一。」
「沒有萬一。」亞倫掀開身上的斗篷,一把燧發槍清晰的落在兩人的眼中。
「這...你還有第四把槍。」愛德蒙張了張嘴,隨後看向彼得,「看來你的安全是真的不用擔心了,但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們應該是正派人物吧!暗槍傷人多少有些...不厚道。」
亞倫嘴角一抽,「聽你這意思,我是反派嗎?
那我走,讓你哥哥和米拉茲生死決鬥。
對了,彼得,你還是把遺言交代一下吧!
我可不覺得將軍拿的弩箭是擺設,八成就是為你準備的,但願你弟弟這位正派人物能擋得住他的弩箭。」
「別。」愛德蒙急忙攔住亞倫,訕笑道:「開個玩笑而已,千萬別放在心上。」
亞倫不屑的白了愛德蒙一眼,隨後拿出紅色藥瓶遞到他跟前。
愛德蒙剛想去接,亞倫就眼疾手快的把藥瓶收了回去,陰陽怪氣道:「想必正派的愛德蒙國王應該想讓大哥公平一戰吧,嗑藥療傷對米拉茲不公平啊!」
「都這時候了,誰還管得上這個。」愛德蒙焦急的說道,「趕緊把藥給我,剛才是我不對行了吧!」
亞倫也不為難他,把藥瓶遞了過去。
彼得喝了一小口之後,身上的傷徹底痊癒。
「加油吧!彼得國王。
你弟弟給我提了個醒,我自認不是什麼反派,做不到在危急關頭替你開黑槍。
所以我最多幫你擋住將軍的暗箭,可如果在正式對決中你要是死了,我...為你默哀一分鐘。」
彼得愣了一下,看向愛德蒙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無奈。
好端端的你怎麼就管不住那張嘴呢?
現在好了,本來穩贏的局面多了幾分懸念。
愛德蒙尷尬的笑了笑,也是無言以對。
「對了,身為正派人物的哥哥,最好不要打人家的傷腿,這樣贏了也不光彩。」
聞言,彼得看向米拉茲右腿上的繃帶,眼中閃過一抹糾結,但很快就堅定了下來。
「你這...至於嗎?」愛德蒙哭笑不得的說道,提醒還不忘暗戳戳的損他一頓。
亞倫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還年輕,有正義感是對的。
但是如果你有像我一樣的經歷,遇到過各種陰險的反派,你就知道想要對付壞人就要比壞人更加奸詐狡猾。
我先上去準備了,這場對決的結果已經可以看到了,但是之後的大戰就不好說了。」
說完,亞倫轉身向著地堡走去,上面還有一把重狙在等著他。
三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到,彼得和米拉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次他們都沒有戴頭盔,儘量輕裝上陣。
兩人沒有任何交流,登上擂台之後就沖向了對方。
米拉茲先發制人,一開始就卯足力氣揮劍,彼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很快調整了過來。
他的胳膊被亞倫掰了回去,還喝了露西的魔藥,除了體力有些消耗,狀態簡直甩了米拉茲兩條街。
幾個回合後,他抓住了米拉茲的劍,將它奪了過來,開始正式反擊。
失去了武器,米拉茲只能架起盾牌防禦。
國王的盾牌質量自是不用說,彼得一頓狂劈愣是被他擋了下來,就連手中的劍也被他找機會打落。
兩人開始了近身肉搏,米拉茲手上還有一塊盾牌,勉強占了一點上風。
米拉茲面色猙獰,拿著盾牌在彼得的臉上狠狠捶了一下,在他後退的同時乘勝追擊,在彼得的臉上又打了一拳。
有些眩暈的彼得看到黑色盾牌朝他壓了過來,他當即抓住盾牌的邊緣和米拉茲開始角力。
僵持了片刻後,彼得抓著盾牌,一個轉身翻到了米拉茲的身後。
左手被扭了一下,米拉茲發出一聲慘叫,當即用空出來的右手給了彼得一記肘擊,將他擊退。
他將彼得甩到一塊岩石上,轉身撿起自己的劍,對著彼得狠狠劈下。
彼得翻身躲開了第一劍,第二劍被他用護腕擋下。
眼看米拉茲還要劈下第三劍,他當即抓住要被抬起的長劍,並一拳打在了米拉茲的下巴上。
砰!
米拉茲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
可還不等他拉開距離,彼得就挺直了身子,一拳打在了他右腿的繃帶上面。
劇烈的疼痛讓米拉茲瞬間失去了戰鬥能力,長劍脫手,整個人也半跪在了地上。
「暫停。」米拉茲說道。
彼得不為所動,攥緊拳頭就要打下去。
米拉茲見狀,當即從心的彎下了另一條腿的膝蓋,聲音中也多了些許哀求,「請求暫停。」
「現在不是展現騎士風範的時候。」愛德蒙在擂台外面提醒道。
納尼亞人也紛紛大喊,讓他們的國王趕緊動手,千萬別手軟。
彼得掙扎了一會兒,緩緩放下了右手,轉身向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米拉茲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凶光,抓起地上的長劍就站了起來。
「當心。」愛德蒙喊道。
感到身後傳來的危機感,彼得下意識的彎腰,躲過了橫劈的劍鋒。
他迅速轉身,在米拉茲再次刺向他的同時抓住長劍,雙手用力一擰奪下長劍,而後一個轉身將手中長劍狠狠刺出。
噗!
米拉茲感受到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愕然的睜大了雙眼。
他沒想到偷襲還會失敗,而失敗的代價還如此慘重,是他的大半條命。
彼得拔出長劍,米拉茲側腹再次吃痛,跪倒在地上。
他看著舉起長劍,卻遲遲沒有對他下手的彼得,冷聲道:「怎麼了,小鬼頭?
太膽小,不敢下手?」
「該殺你的不是我。」彼得回應道,隨後看向擂台外的凱斯賓。
凱斯賓當即會意,從彼得手上拿過長劍,走到了米拉茲跟前。
「也許我錯了,也許你才是坦摩人當之無愧的國王。」米拉茲由衷的說道,隨後閉上雙眼,靜靜的等待自己的死亡。
看著眼前的殺父仇人,凱斯賓大吼了一聲,狠狠的刺了下去。
當!
長劍插入地面,米拉茲聽到聲音,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我絕不會像你一樣。」凱斯賓說道,「我不要你的命,但我要把納尼亞還給納尼亞人。
另外,我要提醒一下你,你的王位並沒有坐穩,普蘇皮他們可一直在後面冷眼旁觀,沒有半點要幫你的意思。」
說完,凱斯賓轉身離開,取得勝利的納尼亞人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普蘇皮快步的走了過來,將跪在地上的米拉茲扶了起來,「我的國王。」
「等一切結束我再跟你算帳。」米拉茲惡狠狠的瞪著嬉皮笑臉的普蘇皮,他不是傻子,傻子也不可能成功弒兄篡位。
昨天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再加上凱斯賓的提醒,他百分之百的可以確定普蘇皮對他的王位有非分之想,索皮將軍還有一部分將領恐怕都暗中加入了他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