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豬拱白菜與妹夫(8000字)

  東野司的聲音帶著熱情,也很直接。

  就連電話那頭的男性似乎都被東野司這直接的話語弄得愣住了,聲音中透著些許不可思議:「你叫我什麼?」

  「岳父大人啊。」東野司樂呵呵的,沒有半點後退的意思。

  所謂的追女生,見家長,最主要的就是臉皮厚。

  這種事情不管在那個國家,那個民族中都適用。

  只要你臉皮厚,怎麼講都不會吃虧。

  「我們還是第一次這麼交談吧?東野君?而且我也還沒把女兒嫁給你。」

  看來近衛涼花那邊已經把他的事情坦白了,對方是知道自己名字的。

  「確實是第一次,可有句俗話說得不錯,一回生二回熟,這回我們之間是不認識的,但下回打電話過來,我們就熟悉了,岳父你說對不對?」

  東野司立刻笑著回答。

  一回生二回熟?

  日本有這俗語嗎?

  電話那頭的近衛對馬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他捏著電話,轉而看向另一邊正在往這邊探頭探腦看過來的近衛涼花。

  近衛涼花此時穿的是一身和服裝扮,白絹的袖口繡著雕花,原本就漂亮驚艷的臉蛋上面化著淡妝,柔順烏黑的劉海,看上去特別惹人愛憐,要是甜甜的笑起來,她嘴角兩邊還會浮現出酒窩,看上去很是可愛。

  對於這個女兒,近衛對馬一向都是很疼愛的。

  她想要搬出去住,近衛對馬答應了,還給她專程找了個小區公寓樓居住。

  畢竟他一直都很虧待這個小女兒——他這幾年來一直都在忙公司上的事情,很少關心她,所以他就想補償一下自家女兒。

  然後今年年會,他本來想問問近衛涼花在外面住得怎麼樣,要不要住回來結果就被近衛涼人插嘴了一句。

  他這才知道近衛涼花似乎在外面找了個男朋友。

  自家女兒這就要被拐走了?

  對此近衛對馬自然要好好兒詢問。

  問過之後,他才知道與近衛涼花談戀愛的對象居然還是個名人——東野司。

  近衛對馬雖說對青年人的世界不感興趣,但也多少有些關注。

  東野司是個漫畫家,而且據說油畫造詣也很不錯,一度被媒體稱為畫界新星當然,這玩意兒近衛對馬是不怎麼在意的,畢竟每年日本媒體都會吹捧出來很多『新星』。

  他在意的是東野司本身就很有實力——熊本熊設計師,《午夜凶鈴》、《勝者即是正義》作者。

  據說明年全日本就要上映他的作品《午夜凶鈴》動畫電影了。

  只是和自己女兒一個年紀,就取得了這個成績

  所以才有了這個電話。

  可沒想到還沒說上一兩句話,那邊就已經岳父岳父的喊起來了這讓他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他這簡直就被占盡了便宜。

  自己可就這一個女兒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賣給東野司?

  想到這裡,他眉毛挑動,禁不住開口說道:「東野君,你那個岳父的稱呼能不能稍微停一停。」

  「可以的,父親大人,不知道這次父親大人找我有什麼事情?」東野司恭敬遵從地應了一聲。

  他這點尊重還是要給老丈人的。

  近衛對馬是開了免提的,旁邊的近衛涼花本來還惴惴不安的,以為東野司接到自己父親的電話會很緊張,結果沒想到他居然這個時候都還在逗趣,於是趕忙低下頭偷笑了一聲。

  她笑起來很好看,有種驚艷的感覺,和東野司在一起的時候,東野司就經常讓她笑,但她那個時候總是笑不出來,看起來很僵硬。

  近衛對馬顯然也察覺到自己女兒在背後笑,他心裡多少有些無奈。

  自家女兒每次見到自己都是戰戰兢兢的,少有露出笑臉的時候怎麼一聽見這小子的聲音就露笑了。

  完了完了,自己女兒估計真是完全淪陷進去了。

  「東野君,你知道我這次打電話給你的目的是什麼嗎?」近衛對馬開口問道。

  他這明顯是設問句,準備自問自答的,東野司又不是神仙,一摸卦象一算命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於是東野司也是乾脆大方地回答:「我不清楚是什麼事情,岳父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洗耳恭聽。」

  他這又熟練叫起『岳父』,讓近衛對馬多少也有些沒辦法,他只覺得這小子臉皮實在有點厚,自己似乎無法擊破他的面部裝甲

  別人見岳父岳母都是戰戰兢兢的,到了他這裡就笑嘻嘻樂呵呵的,很輕鬆。

  但是自家女兒明顯是喜歡這小子的,他態度自然也不能太強硬說白了!他不想看見近衛涼花為難的模樣。

  畢竟這孩子和她母親一樣,很柔弱,需要呵護。

  「你和涼花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想問問你接下來該想怎麼做?」

  「先度過高中這兩年到大學,之後如果涼花有想法結婚那就直接結婚。」

  這沒什麼好猶豫的,東野司很簡單就做出了回答。

  他在之前就想好了後面要與近衛涼花走的路。

  而東野司這標準回答也讓近衛對馬禁不住點了點頭,還算不錯啊,挺成熟的。

  至少不像一些高中小男生,滿腦子就只想著胸和大腿。

  東野司這很尊重自家女兒。

  而且東野司目前的收入情況,要撐起一個家也不是問題。

  就算是在東京,東野司估計也算得上是金龜婿那種人。

  再加上對方年齡很小,很有投資的潛力

  近衛對馬禁不住沉吟一聲,接著又拍了拍腦袋。

  不行,怎麼又用做生意的目光去看待自己女兒了?

  最主要的不是他怎麼看而是近衛涼花怎麼想。

  可如果真看近衛涼花的想法那就更加不用想了。

  自家女兒就是喜歡東野司,這想都不用想,別看她現在雖然待在家裡,但近衛對馬能感受到——自家女兒恨不得插了翅膀,現在就往這個東野司家裡飛。

  也對啊又年輕,又有才華,還有經濟實力,長相還很好這隻要是個女生都會心動的。

  近衛對馬禁不住陷入沉思。

  而看著近衛對馬陷入沉思的模樣,另一邊的近衛涼人也是有些慌了神。

  他原本是想要對近衛涼花的戀情進行搗亂的,但現在看起來,怎麼好像還有些促成的意思?

  他之前就一直仗著自己年長,在近衛對馬不知道的時候欺負近衛涼花,要是近衛涼花真與東野司交好近衛家再進來一個強勢的妹夫他就真沒有一點點機會了。

  和東野司和平相處根本是不存在的!

  近衛涼人被東野司揍過,知道這人不是那麼好相與的角色。

  而且要是按照血緣關係,近衛涼花才是近衛對馬親生女兒。

  如果讓近衛對馬知道自己一直在欺負近衛涼花

  想到這裡,他就站起來,開口說道:「我覺得還是要現實中見一見這位東野君才行,畢竟只是在電話里交談,這沒什麼用的。」

  可這一次他話還沒說完,另一邊的近衛涼花就突然開口打斷了:「我覺得阿司已經足夠出色了,阿司只要想娶我,我就一定會嫁給他的。」

  近衛涼花突然開口讓近衛涼人有些吃驚了。

  要知道近衛涼花一向都不敢反對他的意見的這還是第一次她主動開口。

  而且態度很強硬,原本軟軟的,溫和的,特別好欺負的大眼睛也眯起來,透著一股子凌厲的味道。

  她不想聽見任何人抹黑東野司,就算是近衛涼人,她也敢拿出自己的勇氣碰一碰。

  這就好比當初東野司問她為什麼總是低著頭,她回答說是學姐讓她這麼做的,她相信她的學姐那樣。

  近衛涼花一直都是那種自己被欺負時很軟弱的性格,但當她看見,或者聽見與自己親密相關的人被抹黑時,她就會拿出百分之兩百的力氣,去壓制對方。

  女兒這果斷的模樣讓剛有些意動的近衛對馬重新沉下心來。

  也對,就算要上門拜訪也不是現在去。

  畢竟已經快臨近過年了,年後是個空閒時期,那個時候再抽個時間去看看情況就行了。

  近衛對馬也一直都知道自家女兒性格的,很陰鬱,平時就算參加年會,或者是在家裡面也不怎麼說話的。

  但也就是那種陰沉性格的女兒居然為東野司又是笑又是爭辯的

  看樣子確實是被東野司這小子得手了。

  近衛對馬嘆了口氣。

  他其實也就希望近衛涼花能夠幸福東野司有沒有錢那都是另說的事情。

  只要近衛涼花能幸福,對於他以及去世的第一個妻子也算是有了個交代了。

  至於近衛涼人。

  近衛對馬其實一直都挺關注他這個兒子的。

  最近對方很多不好的傳言都傳出來了,聽說他經常和一群狐朋狗友去一些夜店

  對此,近衛對馬現在還沒抓到什麼好時機,所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他也是個狠人,在東京白手起家,風風雨雨都見過,要麼間接,要麼直接的都弄垮了好幾個競爭對手,近衛涼人那點小動作根本就瞞不過他的。

  包括他似乎一直存在打壓近衛涼花,拉攏公司派系的現象。

  現在近衛對馬是什麼都不說。

  但只要到了時間,他就會直接把對方摁死。

  如果近衛涼人再死性不改近衛對馬是一分錢都不會分給這個不孝子的。

  而另一邊。

  東野司與近衛對馬笑著寒暄了好一會兒,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知道涼花在岳父旁邊嗎?我想和他說幾句話。」

  近衛對馬似乎在猶豫。

  等了一會兒,那邊才傳過來了話筒交替的聲音:「餵?是阿司嗎?」

  近衛涼花有些激動,她好久沒聽見東野司的聲音了,再加上剛才近衛對馬給東野司打了電話,她很擔心,情緒也有些失控。

  於是這一接電話,近衛涼花就禁不住開口帶了一絲哭腔:「我好想你呀,阿司。」

  「是真的嗎?」東野司笑了一聲,取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調侃了一句:「我有些不相信啊。」

  「啊?」近衛涼花沒想到自家男朋友這個時候都還在調侃自己,她本來就嘴巴笨,被東野司堵住後只能傻乎乎地說:「可是我真的很想阿司的。」

  「嗯?是嗎?那你這麼想我這幾天都不給我打個電話?」東野司笑著問道。

  呃

  這一下近衛涼花就說不出話來了。

  她確實是沒來得及打電話。

  這幾天在近衛本家就忙著挑和服與參加大大小小的慶祝會了。

  但她真的是很想東野司的。

  天地良心啊。

  「好了,我開玩笑的。」東野司見那邊的近衛涼花有些接不上話來了,笑著繼續說道:「說起來我剛才在外面發現了一件挺有趣的事情的。」

  「什麼事?」近衛涼花有些好奇。

  「有個人外出遛狗,結果忘記套狗鏈,結果狗被另一個人咬死了,現在雙方爭執不休,你聽,現在外面都還有大打出手的聲音。」

  東野司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拍了拍牆面,『嘭嘭嘭』的悶響聲發出,仿佛他那邊真有人在打架一樣。

  「啊?人還咬狗的嗎?」近衛涼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她一向就是這樣的,東野司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這不算什麼,在我家鄉那邊」

  「阿司的家不就在東京嗎?」

  「那不一樣我談的是我前世的事兒」

  「前世?」

  她與東野司很快就有一句沒一句聊起來,東野司很健談,說的話題天南地北都有,永遠都能逗得近衛涼花很開心,讓她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煩心事。

  近衛涼花也是睜大了眼睛,很崇拜地聽著自己男友說話,覺得他懂得真是太多了。

  而在旁邊近衛對馬與近衛涼人見了這一幕,臉色都挺複雜的。

  一邊是有種自家的白菜被人拱了的感覺。

  另一邊則是覺得東野司這妹夫要是進門肯定不好招惹,以後很難再打壓近衛涼花了。

  就這麼簡單聊天到三十分鐘後,東野司也不管近衛對馬聽不聽得見,打了聲招呼,這才將電話掛掉。

  至於壓力?

  這可以說是完全沒有。

  東野司本身就見過許多大場面,與岳父通個話壓根兒就沒什麼壓力。

  比起這些有的沒的,東野司更願意去思考一下年節菜要做些什麼東西。

  快要過年了也該置辦一下這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