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少爺這邊是完事兒了,那個穿警服的人也走了,但是,還剩下幾個白帕纏頭的漢子沒走。
其中一個看起來有四十歲上下的漢子抱拳說道:「二位,剛才令狐少爺的事情都已經清楚了,也算是我們的兄弟不明就裡,多管閒事。」
「不過,這位小姐出手也忒狠點了吧?誰還沒有個犯錯的時候呢,是不是啊?略加懲戒我們也就不說啥了,這把我們兄弟的半邊牙床都打碎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還請這位同志開解開解我才好。」
常不為面色一沉,一股煞氣由然而出,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寒,剩下的這幾個人不由得便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你想如何開解?劃出道來便是。」
「哈,這位同志,不是我想如何,而是道理如何,這世上斷沒有仗義執言反被打了的道理,就算是大門大派也不能仗勢欺人不是?如果兩位就是這麼不說理的話,我們還真不介意找一個能夠說理的地方。」
這傢伙的語氣里明顯的帶出來了威脅的口氣。
常不為倒是覺著這事兒透著蹊蹺,本來不大一件小事,看這個青埂峰的意思這是要藉機生事啊!
常不為從來都不相信那些什麼「偶然」,什麼「巧合」,一切偶然、巧合的背後都是精心設計好的必然。
看著這幾個青埂峰的傢伙有恃無恐的樣子,常不為仔細的梳理一下頭緒。
按道理說唐門大小姐回到了門派的勢力範圍,絕不應該出現這樣事情,一件小的不能再小事情,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提及涉及「門派」的概念,常不為覺著,這幾個青埂峰的傢伙,絕非為了眼前這點小事而糾纏不休,恐怕是有著更深更遠的意思。
思路一閃而過,常不為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便推波助瀾的說道:「嗯哦?不畏強勢,急公好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麼說你們倒是一片好心了?你們也都是好人了?」
「好心不敢說是,好人更不敢說作,在下不過是討要一個道理罷了。」
「哈哈!道理?什麼是道理?江湖上什麼時候講道理了?江湖的道理就是拳頭,拳頭大就是道理,知道不?剛才我們大小姐早就告訴你們了,有招想去、沒招死去!滾!」
常不為面露殺機,面沉似水。
幾個青埂峰的傢伙被常不為的氣勢驚得倒退了幾步。
這時候,酒店樓上走下來幾個人,其中一個西裝革履,正色莊容。
一行人來到常不為這桌近前,那個正色莊容的人開口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在本店用餐受到了驚擾,是本店服務不好,幾位,能不能看本店的薄面,咱們就此揭過今天這件事情?」
然後這人向白帕纏頭的幾個人說:「剛才那位兄弟的一切費用,都由本店負責,一切開銷只管找我便是。」
這個人轉身又對常不為和唐金萍說道:「兩位今天的餐單全免,我想兩位也不會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兒會和這幾位過意不去吧?」
常不為一看,這個和事佬不錯,瞅准了時機,看準了事情的癥結所在,幾句話就煙消雲散了,真是拿捏得恰到好處誒。
常不為也不矯情,站起身來,雙手抱拳略略一揖:「該是我們說不好意思的,貴店既然大仁大義,那我們就汗顏告辭了,多謝多謝!」
常不為說罷,拎起行李沖唐金萍一擺頭,朝那個酒店的領導點頭頷首,轉身走了。
唐金萍白了一眼常不為,背起背囊,也不說話,拿眼橫了橫幾個白帕纏頭的傢伙,跟著常不為走出了酒店。
常不為和唐金萍走了不遠,就在「諸葛茅廬」的對面,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常不為在房間裡泡好了茶,估計唐金萍已經洗好了澡,這才端著茶杯敲開唐金萍的房間。
「丫頭,你不覺著今天的事情裡面透著詭譎嗎?」
「嗯嗯,常哥,當時我倒是沒想那麼多,不過過後仔細想想,還真不是那麼回事!按說我們唐門和他們青埂峰也沒什麼過節呀,怎麼今天這幾個青埂峰的傢伙就是咬死了唐門這口呢?」
常不為遞給唐金萍茶杯,自己也端起來喝了幾口。
「丫頭,我看這幾個傢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別看他們口口聲聲的咬著唐門唐門的,其實,他們一定另有所圖。」
唐金萍喝了幾口茶:「常哥,你說他們另有所圖,那他們可圖的什麼呢?」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覺著這幾個青埂峰的傢伙鬼頭蛤蟆眼的賊眼亂轉,心口不一的順嘴胡嘞嘞,丫頭,要不然咱們就探探他們的海底?」
唐金萍那是只怕事小、不怕事大、就怕沒事的人,一聽常不為存了這樣的心思馬上就高興了。
「好啊好啊!常哥,怎麼探?」
常不為的心裡,確實是覺著奇怪,因為那個令狐少爺的出現可以說是偶然,只要有唐金萍這個禍水在,無論走到哪兒,肯定就是惹禍的根苗,所以,令狐少爺那是精蟲上腦,這個不奇怪。
奇怪就奇怪在「仗義執言,拔刀相助」的這些青埂峰漢子的身上了。
而且,前面的那個青埂峰漢子和後面這幾個青埂峰漢子的目的好像是完全的不一樣,前面那個青埂峰漢子出現的意義在於令狐少爺,而後面的這幾個青埂峰漢子的出現則意在酒店。
不對,而是意在那個酒店後來出現的話事人。
常不為決定,從那個令狐少爺和那個酒店的話事人入手進行調查。
唐金萍就負責調查這個諸葛茅廬酒店的話事人,常不為則去調查那個令狐少爺。
巴渝市歷史悠久,城市地位奇特,說它地位奇特,第一是由於巴渝市地理位置深入華夏腹地,處於崇山峻岭之中,是一座天下聞名的山城。
地理位置決定了這個城市既不能像三鎮市那樣成為華夏重要的交通樞紐,也不能像天府市那樣成為一省之都。
所以,巴渝市就這樣形成了它的第二個奇特之處,這座城市曾經在抗戰時期作為常凱申的「陪都」,是整個囻黨囻軍抗戰的大後方。
這還不算,新華夏建國後,也把這裡作為全國工業備戰的大後方,當時最著名的戰備「大三線」建設,就是以巴渝市為中心展開的,這裡前前後後一共有全國各地內遷的三線職工二十七萬餘人,占巴渝市當時企業職工的四分之一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