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爭執

  常不為很快的就「把」好了這個高血壓患者的「脈」,也就是常不為用自己的阿賴耶識「聽」清楚了這個高血壓病人的情況之後,向著穆老微微一點頭,然後兩個人就各執紙筆分別寫下了各自的診斷結果。

  須臾寫畢,然後兩個人互換寫完的診斷結果……

  然而,並沒有發生倆人共同撫掌相視大笑的場面,卻發生了常不為微笑不語,穆老皺眉不豫的情景。

  穆老問道:「常同志,你憑什麼說這個患者不是高血壓綜合徵,而是腎上腺瘤引起的病症呢?」

  常不為答道:「當然是通過望聞問切這中醫四診了,首先,張大夫已經介紹了病人的病情,是經過反覆用藥而且還是聯合用藥的情況下患者的病情都一直沒有改善。」

  「其次就是患者面相的腎區顏色有所改變且有一個斑點,最後才是通過把脈進一步證實確實是腎上腺瘤引起的表象高血壓證。」

  穆老問常不為:「你可知道這個患者不管是在縣裡醫院還是省里醫院都做過X光拍片檢查和CT掃描,都沒有發現什麼腎上腺的瘤子,難道機器設備還不如你的望聞問切嗎?」

  常不為冷笑一聲:「我從來都不覺得機器比人更強,試問哪種機器不是人造出來的呢?再說,只有人的感受力才是最真實的,中醫就是相信自己的感受力才有瞭望聞問切,如果中醫相信了西醫的機器設備而卻不相信自己的感受力,那這算是中醫呢還算是西醫呢?」

  「穆老,千萬不要拿別人的尺度來衡量自己的長短,別拿西醫的標準來衡量中醫,西醫無論在診斷方面還是在治療方面還是在保養方面永遠都比不上中醫的。」

  「……」!

  穆老差一點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是啊!自己一個中醫大家,卻偏偏用西醫的診斷來否定人家中醫的診斷,這不是活該嗎?

  常不為火上澆油:「穆老,西醫確實真的是不錯,特別是在外科手術上也確實是比中醫強,但是,不管西醫再怎麼強,它也就是一門二維科學罷了,它只能一對一的解決問題。」

  「西醫眼裡的肝就是肝、腎就是腎,肝有病就治肝、腎有病就治腎,而我們中醫則是三維乃至四維的一門學問。」

  「中醫看來,肝的毛病有可能來自心或者脾,還可能來自膽,生我的和我生的都有可能影響到我,和我在一起的更可能影響到我。」

  「穆老,這是幾維空間了呢?還有,五行的相生相剋,陰陽的互補互害,表里的互相影響等等等等,這又是幾維空間呢?」

  「……」!

  穆老已經無法思考人生了。

  常不為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脗告訴眼前的這個病人:「這位同志,沒什麼大問題,你就是「腎上腺」上面長了個小瘤子,我給你針刺幾次就沒問題了。」

  這個高血壓患者一聽,眼睛裡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只要這個欲望存在,常不為就有把握治好這個高血壓患者。

  這位高血壓一聽眼前被社員們稱為「神醫」的人說出了這麼肯定而又輕鬆的話,馬上立刻的就重新燃起了生的欲望,一下子就抓住了常不為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顫聲的問道:「神醫同志神醫同志!您說我的病能治好?真的能治好?」

  常不為拍拍患者的手:「就是一個小小的瘤子才引起的你的這些高血壓的症狀,也就是說你其實是沒有高血壓病的,這又不是癌,是不是?又有什麼難辦呢?放心吧!沒問題。」

  人啊都是這樣,但凡有一丁點希望,人的求生欲望的烈火就會熊熊燃起,誰特麼想死誒!

  所以,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馬上就不一樣了,也有了精神頭了,行動也有勁兒了,說話聲音也洪亮了,反正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穆老聽了常不為的話,又是一皺眉,到底是年輕氣盛啊,這樣的話怎麼敢說?

  明明就是高血壓病,竟然敢說是什麼腎上腺瘤子引起的?縣裡醫院省里醫院那麼多的儀器設備就沒有你高明了?那麼多的專家教授都不如你一個走方的土郎中高明了?狂妄!狂妄至極!

  一個已經頻臨要死的人了,你就能救回來?你不就是治好了幾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嗎?真的以為自己個兒就是扁鵲重生華佗再世了?

  狂妄!而且你診斷得完全不對嘛,這個人完完全全的一個高血壓病的症狀,而且這個高血壓已經帶累得各個臟器開始衰竭了,所以,這個病人是治不好的了!

  原來,這個高血壓病人去縣裡醫院治療的時候,縣裡醫院就請穆老去做過會診,所以穆老還是記得這個病人的狀況的。

  所以,現在穆老一聽常不為說能夠治好這個高血壓的病人,原本對常不為產生的那些好印象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兩個字「狂妄!」

  穆老還是儘量的做到仁至義盡,所以,便再次提醒常不為:「常同志常同志啊,咱們再好好的觀察觀察,再仔細的把把脈,再認真的參詳參詳,診症治病可馬虎不得馬虎不得喲,人命關天可不是兒戲咯。」

  常不為完全的聽懂了穆老的意思,但是,穆老不知道的是,常不為並不是為了名聲利祿,常不為就是為了治病而治病,絕不會摻雜自己個人的任何東西的。

  於是便笑呵呵的對穆老說:「放心吧,穆老,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

  穆老還想作最後一點努力,儘量的說服常不為,一定要珍惜羽毛,珍惜來之不易的口碑。

  常不為則一擺手:「放心吧穆老,這兒不是還有您給我兜底呢嗎。」

  穆老聽到這兒,以為常不為這是要把自己也拴在他這輛「狂妄」的馬車上呢!

  穆老心道:原來看著你倒像是一匹千里馬,豈不知事到臨頭這麼仔細一看,原來卻是一匹瞎馬!一匹瞎馬拉的車,誰特麼跟著你坐呀?你這鍋我才不跟著你背呢!

  想到這裡穆老於是便說道:「常同志,老朽無能啊,對這位同志的病已經束手無策了,如果常同志不聽老朽相勸,一定要試試身手的話,老朽可是無能為力只能拭目以待了。」

  常不為笑道:「沒關係,穆老,小小的病痛,在我師門絕技面前,何足道哉,您盡可大放寬心,一切都是常某自己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