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常芬唐金萍常不為還是去旅館住,明早還得去尋找線索,所以,常芬早早的就睡了,常不為唐金萍也都早早的就各自安歇。
第二天一大早,常不為又改變了一個面目,這回是一個白面書生,小白臉子,早早的來到北蘭縣城晨練,繼續和常芬一起尋找三四十歲練功的體形矯健的男人,唐金萍自己個兒在旅館補覺。
常不為和常芬分頭,一個往東轉,一個往西轉,幾乎轉遍了北蘭縣城一切能練功的地方,還是一無所獲。
吃過早餐,常芬繼續回去和老娘嘮體己話,常不為繼續裝瘋賣傻的四處亂竄,大海里撈針,人麼,都這樣,總是希望奇蹟能夠落到自己的頭上,其實,那有什麼啥奇蹟啊,那一半是機遇,還有一半就是堅持不懈的努力。
另外,這個人哪,總是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總是覺得別人沒幹成的事自己肯定能幹成!
其實,自個兒不知道,你乾的還不如別人呢!啥原因?就是人的思維里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個兒怎麼怎麼能行,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就是說的人都被自己個兒的眼睛給蒙蔽住了。
要不信的話,你就品品,一個人平常說話,說的最多的,就是那個「我」字兒,「我」怎麼怎麼樣...「我」如何如何...
唐金萍「咯噔,咯噔」的踩著小皮鞋,昂頭挺胸的又來到了「328專案組」,照樣,吳組長還是跑前跑後的倒水泡茶,請領導坐下,然後狠狠地「欣賞」了唐金萍一分鐘之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三個卷宗袋交給了唐金萍。
唐金萍才不管吳組長那什麼樣什麼樣的目光呢,其實,那些都是寫手寫出來的,就比如說:「如果那目光能成為刀子的話,那衣服早被剝光了...」
可是,不管你怎麼描啊寫啊的,這些都是建立在「如果」的基礎上的,可惜,真實的世界裡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所以,所有的「如果」,都是想像,就是後世所說的「意癮」而已。
不過,據說,不對,這可絕不是據說了,這是真事兒,當時就有在公共場所給女人褲子上「刷漿糊」被拘留半個月甚至勞動教養的傢伙,這樣的事情無論在公交車上還是在大商場裡都發生過,真的!
不過,這也就是那個年代,沒有歌廳,沒有洗頭房洗腳房,沒有洗浴中心,沒有夜總會,住旅店要介紹信,租房子得到居委會登記...反正啥啥都沒有,長年憋著可不就憋不住了唄。
唐金萍打開卷宗,仔細的查看幾個人的履歷,從他們有檔案開始看,幾歲開始上學,幾歲參加工作,參加工作在什麼地方,什麼單位……
最主要的就是看他們幾個人在履歷中的重合點。
其實,都不用太專業,只要稍微那麼一用心,就能夠發現,這幾個人的參加工作的時間雖然不同,但是地點卻是相同的:都是先後進的冰都市建在北蘭縣的「886軍工廠」。
這個「886軍工廠」雖然是冰都市有名的「十大軍工」之一,但是和冰都市的其他上萬人的軍工廠相比就是個「小工廠」了,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要是單說這個「886廠」還是挺大的,有職工二三千人,對於一個縣城來說,二三千人的工廠,也算是大工廠了。
這幾個人都是886廠的,這就明確了一點:這幾個人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交匯在一起了。對於案件來說,這就是一個相當大的進步:知道了這幾個人肯定有一個什麼事情讓他們交匯在一個「點」上了,這個「點」就是本案的關鍵所在。
再仔細查看卷宗,就找不出來任何可以提示那個「交匯點」的記錄了。
因為這個檔案的記錄就記到了那啥的時候,那啥了之後,才又重新繼續記錄的,這中間,缺少了十幾年的檔案記錄,這也是一種遺憾吧,沒辦法。
檔案斷檔,誰也沒有辦法,既然文字檔案查不到他們的蹤跡,那就到實際中去查。
其實,常不為的瞎胡亂走,也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比如:有時候不經意間的提起來被殺的這幾個人的時候,膽大的人就多說幾句:「該!殺的輕,怎麼一刀就殺死了呢!要是我...」。
遇到膽小的人就說:「腳上的泡都是自己個兒走的啊...」
膽子不大不小的就說:「不作死就不會死!」
有些文化的人就說:「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
常不為和唐金萍綜合了一切的蛛絲馬跡之後,決定重點調查卷宗中檔案里缺失的這十年中這幾個人的情況。
不過這個情況可上哪兒去調查呢?哪兒能有這十幾年的檔案呢?
那年月,有的事情有記載,有的事情根本就沒人去記載。雖然沒人去記載,但是,人還是有「記憶」的呀!況且,這才剛剛過去十幾年。
對!要知當鄉事,必問當鄉人。
常不為在「886廠」附近晃悠了兩天,就交上了一個「朋友」,886廠的資料管理員,姓張,差一歲不到五十,平時不怎麼吱聲,要是遇到投心對意的,話還真不少。
常不為也是偶然遇上的,中午,常不為在飯店吃飯,為了在飯店能夠多聽聽大傢伙的議論,常不為就整了二兩小酒,整了一盤花生米,自顧自的自斟自飲。
就是這時候,常不為碰上的這個張資料管理員,他也是,整了二兩小酒,一盤花生米,自斟自飲。
倆人喝著喝著,不怎麼就嘮上了,這一嘮,還就投緣了,這一投緣,話匣子可就打開了,天南海北,天上地下,古往今來,今古傳奇……
有心算無心,半天,張資料管理員就被常不為拿下了,引為知已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啊!倆人喝著喝著,常不為說著說著,不怎麼這個話頭就引到了被殺的這幾個人的身上:「張大哥,聽說這幾個傢伙早先可都是你們工廠的人呢?怎麼他們就都去了行政機關了呢?」
說罷,常不為端起酒盅,注意!不是酒杯,是酒盅,這個酒盅和酒杯不一樣,是那種外面描著藍道道的白瓷小酒盅。
一酒盅就裝三錢酒,而且,這一酒盅的三錢酒還要喝三口,而且還得口口見少,最後那一口,一揚脖,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