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得說「人的名,樹的影」,人家門派的名望在那兒呢,你不服?那你就得扶牆了,不服不行啊!
老太太聽到這裡,面如死灰,雖然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經縱馬使槍,手下嘍囉數百,但是,草莽就是草莽,跟傳說中的那些大門大派的精英,那是沒法比的,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的,今天自個兒能栽在唐門大小姐手裡,一點都不冤。
三個人進屋,唐金萍給老太太把肩膀上的鋼針起出來,又抹了點藥,處置完了,常不為這才說道:「張蘇真,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就實話實說,該怎麼回事就怎麼回事,也別想隱瞞,我們要是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你乾的那些事兒,我們也不會找到你。」
老太太一聽,人家把自己的真名都叫破了,老太太也算是個人物,孬好當初也上過民囻時期的報刊不是?於是就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完完全全的交代清楚:
「...我和軍師後來就爬山蹅荒的過了關海山,一直往南走,心裡想的是越離開東北那地方遠就越安全,所以就馬不停蹄的走,有時候雇大車,有時候就走著走。」
「我們一直走到北河界,在北河換了一斤黃金的銀元,我和軍師一商量,雖然都說大隱隱於市,但是,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城市裡還是不如小隱隱於野的好。」
「於是我倆就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山村,買了幾間房幾晌地,吃租放債,安安靜靜的過上了土財主的日子。」
「偏僻的山村,戰亂咋的也還是影響不到,就算是來了幾次兵,也就是給點錢完事兒,破財免災嘛,村子裡的老百姓也都知道是我們給了錢,這才免了兵禍,對我們都挺好。」
「再後來就不行了,開始「土改」了,還要定什麼「家庭成分」,我們家地多還有錢,就給定了個地主的成分,還要「改造」什麼的。」
「我們倆一看,這不行,將來一摳根一刨底兒,我倆那就算是個完吶!所以還得跑!」
「我們倆這就繼續跑,這回有了經驗了,不能說自己個兒有錢了,得裝窮啊,就把錢財收拾得嚴嚴實實的,這回就跑到了南河境內了,還是找個偏僻的山村。」
「這回也不買房子也不買地了,說是從東北逃難過來的,家裡得罪了土匪,被那個土匪給搶光了,就我們倆人跑出來了,反正就是編瞎話唄
「好容易算是落下戶了,還分了點地,就這麼在這裡安家立業了,不過我們的那些黃金可就不敢使了。」
「就是用大洋也不敢一次多拿,就是一個兩個的去換現在的錢,所以,那個富裕的日子,就沒有了,但是也沒太困難,就是隨吃隨用吧。」
「再後來我們倆怕住在村子裡被別人發現家裡的秘密,就給村委送了幾塊大洋,就批准我們在離開村子挺遠的地方重新蓋了幾間房子,還砌了個夾壁牆,把槍和黃金還有一些古董啥的都藏的妥妥的。」
「因為我們一直裝的都是窮苦人,所以這些年就一直都沒什麼事兒,後來軍師得病死了,就我一個人過日子了。」
「最可怕的年月就是他們到我家來破舊了,這些傢伙他們真是瞎胡亂翻哪!我怕黃金和槍被他們發現,就下了重手把他們都打了出去。」
「當時以為非得被發現了呢,都準備繼續跑路了,可是後來就任嘛消息沒有了,這回事兒以後,我才知道這些人是怕了。」
「所以後來就有時候露點功夫,嚇唬嚇唬他們,一來二去的,就都知道我不好惹,背地裡叫我什麼母老虎!不過,也挺好,沒人來找麻煩了。」
「慢慢的,這些知青就下鄉來了,那個西門就看上郭靜蓮了,三天兩頭的來糾纏,郭靜蓮不知道怎麼聽說了我厲害,西門也不敢惹我,所以,一躲西門就往我這兒跑,要不怎麼說紅顏禍水吶!沒有郭靜蓮,你們咋地也注意不到我一個農村老太太啊...」
……
常不為和唐金萍,押著老太太,也就是當年的「黑牡丹駝龍」張蘇真,帶著還剩下的一些贓物,有二斤多黃金和幾十塊大洋,還有兩隻匣子槍一些子彈來到了當地的公安局。
公安局長還認識常不為呢,一看常不為又找上門來了,以為上次的事情沒徹底完成呢,於是趕緊熱情的招呼常不為:「首長現在親自過來,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去做?」
常不為笑了笑說道:「這次還真有事情需要你們去做,這不是嗎,郭靜蓮的事情呢牽連出一樁解放前的積年大案,涉及到六斤六兩六錢黃金的搶劫案和殺死四個人的殺人案。
現在主犯已經被我們抓獲了,連同贓物一起交給你們,你們與魯爾警方聯繫吧,看看怎麼處理這個案子吧。」
公安局長張大了嘴巴,什麼?一個女知青的案子竟然牽連出幾十年前的殺人搶劫案還人贓俱獲了?你們難道是神仙下凡的嗎?然後還交給我們去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哪裡是什麼案子啊!這就是實實在在的政績啊!
公安局長連忙緊緊的握住常不為的手,上上下下的搖晃不停:「首長放心!我們全局從現在開始,全力以赴的搞這個大案要案,堅決完成任務!」
常不為說道:「我當然放心了,要不然也不會交給你去辦是吧。」
「其實呢,這個案子的疑點還是有的,因為當年的張蘇真,已經被東北當時的軍閥給槍斃了,現在,你們又送去一個當年的黑牡丹駝龍張蘇真,你們怎麼證明,現在這個張蘇真才是真的張蘇真,當年槍斃的那個張蘇真又是怎麼回事兒。」
「這些,就都要靠你們去弄清楚弄明白了,所以,這案子雖然是一件功勞,但也是一件挺難搞清楚搞明白的麻煩事兒,你們得作好長時間艱苦破案的準備誒。」
常不為和唐金萍交代好老太太張蘇真的案子,兩個人繼續開步走,唐金萍一邊走一邊問常不為:「常哥,你怎麼知道當年東北的軍閥槍斃了一個張蘇真呢?」
常不為說道:「噢,這個事情還真是應了單田芳的一句說書的套路的話了,叫做「無巧不成書」。」
「當年我的老爸就在奉天農業大學上學,我老爸經常去圖書館看書,在當時的報刊上看的連載報導。」
「這個案子的始末由來還是我老爸當故事講給我們兄弟姐妹們聽的,所以我才印象這麼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