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來到路上,看看前後左右沒人,陸老師從第一句開始教常不為的步形,這套趕路的步形是崑崙虛紫巔峰天來觀的鎮觀之寶,陸門絕學,稱為「龍象八步」,配合呼吸,一吸一步,一呼一步,龍形象步,腳踏實地。
象步,看似笨拙,其實是大巧若拙,目的是讓平常人看著你和別人並沒有什麼差異。
但是,就在平常人看著你和別人沒有什麼差異的一瞬間,龍形一動,矯健躥出,待他細看,你仍然是象步邁動,就在這一邁一躥之間,穩穩噹噹的疾步如飛,早已漸行漸遠。
不知不覺,就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外了,平常人卻還認為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就在這人人都覺得非常正常的一過之間,那人來了,那人走了,甚至於有時候都會懷疑:剛才真的是有人經過麼?
這就是絕技,這和「說評書」中說的絕技絕不一樣,評書里說有的是八步趕蟬,有的是神行法,有的是陸地飛騰術,有的是輕功飛毛腿,可那都是要沒人的地方才能施展的。
所以,那只是有人說,卻是沒人看見過的,但是,這龍象八步,卻是真實存在的,要不然怎麼會有「丈量大地」這個詞彙的出現呢?一步一丈,走量大地,是吧?
剛開始,常不為呼吸,龍形,象步配合的都不好,走幾步就亂套了,自己的左腳差點沒絆倒右腳上。
後來,常不為想起來自己學游泳的時候,不會換氣,憋著一口氣游,等這口氣一泄,立馬就沉了,後來還是許文基喊著號子,告訴常不為一邊划水一邊呼吸,這才教會了自己換氣,才學會了游泳的。
常不為從學習游泳的過程中吸取教訓,一邊邁步一邊呼吸,一步一吸,一步一呼,練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總算是協調一些了。
到了晚上,由於常不為貪練功夫,錯過了村鎮,沒辦法,只好找個背風的地方,常不為又四外劃拉收集了幾大抱乾草鋪了兩個草窩,和陸老師露營。
弄好乾草後,常不為倒是覺得怎麼好像是陸老師故意的錯過了宿頭似的,只見陸老師對於野外露營不但一點都不排斥,反而有些很高興呢。
就在常不為劃拉收集乾草的時候,陸老師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一隻野兔,交給常不為去剖洗乾淨,然後撿了些干樹枝,燒起來一堆篝火,把野兔穿在粗一些的濕樹枝上烤了起來。
常不為確實沒有這些思想準備,原本還有些愧疚呢,沒想到倒是成全了陸老師,自己也跟著享了口福。
野兔快要烤熟了的時候,陸老師從背包里掏出來了幾個小瓶瓶罐罐,原來是鹽、味素、花椒麵、辣椒粉啥的,陸老師把幾樣調料用水調成糊狀,然後塗抹在野兔上繼續烤。
這下子可不得了了,常不為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就咕嚕嚕咕嚕嚕的叫個不停了,惹的陸老師瞪了常不為一眼:「瞧你那點出息。」
剛說完,陸老師的肚子也咕嚕嚕的響了……
陸老師吃了一隻野兔的腿和脖子,其餘的就全讓常不為給「造」了!
野味加山泉水,吃飽喝足,陸老師和常不為一人鑽進一大團乾草中躺下睡覺。
萬籟俱寂,仰望星空,常不為這時候才覺察到,比剛剛出發的時候自己對鬧中取靜的理解更深刻了。
陸老師未卜先知的問常不為:「不為,是不是很有感觸啊?世界上難道還有比現在這個狀態更愜意的事情嗎?」
「這人啊,說到底就是個心境。還記得那個「安泰俄斯」的故事嗎?」
「記得。」
「那你說說,安泰俄斯為什麼會失敗啊?」
「嗯...因為那個赫拉克勒斯知道了安泰俄斯不能離開大地母親的秘密,把安泰俄斯舉在空中殺死了安泰俄斯。」
「唔,對,不為啊,記住,只要我們不離開大地,不離開生我們養我們的祖國母親,不離開人民群眾,我們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只要我們自己不膨脹不飄起來,不高高在上,永遠做一個腳踏實地的人,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走在祖國大地上,和老百姓呆一起,接地氣,我們就永遠不會被任何人打敗。」
常不為突然覺得,自己的那個「鬧中取靜」的想法是多麼的狹隘、多麼的幼稚;自己的那個遠離社會漩渦的判斷是多麼的無知、多麼的懦弱。
不是躲,不是怕,而是要一直站在祖國母親和人民群眾之中,從「接地氣」中汲取無窮無盡的力量。
「可是,老師,我的理想可是想像一隻豬一樣心安理得的懶著誒。」
「那當然是最好的狀態了!沒有人不想那樣子的懶著的。」
陸老師繼續說道:「你想像一隻豬一樣心安理得的懶著是吧?那最低起碼你必須得有充分的時間上的自由;還必須得有充分的財務上的自由;更必須得有充分的身體上的自由這麼三個必不可少的條件,你呀,差得遠呢!」
「什麼時候你差不多達到為師的狀態了,你才有資格想想怎麼樣能夠像一隻豬一樣心安理得的懶著吧!」
「嗯……」常不為已經迷糊了……
早晨,等到常不為醒來,陸老師已經把一隻山雞烤的差不多熟了,正往那隻山雞上抹調料呢,常不為跳起來,跑到山泉邊的小溪里洗臉又喝足了山泉水,把兩個人的水壺也都灌滿了山泉水。
又經過幾天的訓練,常不為終於在呼吸與「龍形」和「象步」的協調上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這個進展使常不為總算是能夠勉強的跟得上陸老師比較慢一點的步伐了。
現在,常不為所差的就是三種狀態的配合狀況了:呼吸,龍形,象步。
不過,這就是個熟練的問題了,俗話說:熟中生巧、巧能生妙,能夠巧妙的運用師門絕技得在極度熟練之後才能生成,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達到的,所以才說,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嘛。
行走中,不知不覺的陸老師和常不為就來到了化安,準備在化安縣城小住幾日。
常不為猛然記起,上輩子自己在深墟打工的時候,教過一個徒弟,叫肖定國,就是湘南人,老家住就在這個化安縣下面的一個村子,叫紗帽村。
那是在肖定國已經成為常不為的徒弟之後,一次酒酣耳熱之時,肖定國才告訴常不為,他肖定國還有他們幾個堂兄弟來到深墟打工的真實的原因。
小孩沒娘,說來話長。這個肖定國家住的的村子既然叫做「紗帽村」,那自然就是很早很早以前,必然出過戴紗帽做大官的人。
既然出過戴紗帽做大官的人,自然就會留下許多的後人,而且做過大官的人自然也會有自己心愛的東西和物件。
死後也自然就會給後人留下自己心愛的物件和許許多多的東西還有金銀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