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覺帶著費爾曼走到半山腰,便沒打算繼續往上走了。
「怎麼了沈老師?」費爾曼詫異問道。
「野豬一般喜歡溫暖的地方,很少會群居在海拔高或者極其寒冷的地方,再往上走沒必要了,我們在這一片往下慢慢找找看吧。」沈覺說。
「其實……有個問題……」費爾曼猶豫著當講不當講。
「你說。」沈覺依舊是保持在前面帶路的位置,背對著費爾曼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中午的時候你不是還說這一片向陽坡太多了嘛,想要找到野豬挺難的,為什麼下午的時候又改變主意了呢?」費爾曼問道。
「也沒什麼……」沈覺搖搖頭笑道,「只是突然覺得,其實還是可以試一試的,畢竟羊肉吃多了真的會上火。」沈覺答道。
「好吧,你這心思變化莫測的,跟……」費爾曼想了想,還是住嘴了。
「跟個女人似的?對吧?」沈覺笑著問道。
「哈,這可是你說的。」費爾曼笑道。
「其實吧,我也是想起了什麼,」沈覺無奈笑笑,「傍晚的時候天邊那紅霞暈染著雪原,我恍恍惚惚想起來,上次好像在這一片發現了什麼。」
「發現什麼?野豬?」費爾曼追問道。
「要真是發現野豬咱們就完了,成群結隊的野豬,咱們這群人里也有幾個戰鬥力?」沈覺笑道,「我只是恍惚記得,在某一片的樹根的位置,堆積的雪是往下陷的。」
「啊……」費爾曼有些聽不明白,「這有什麼問題嗎?」
「野豬這傢伙吧,有個十分一言難盡的習慣,就是喜歡用尿液標記自己的領地,圈定族群的活動範圍,我也只是猜想啊,那些樹根部的凹陷絕對是不正常的,如果說是野豬熱燙的尿液澆下去形成的不自然凹陷,也是說得通的。」
「再加上這一片的地勢,朝向,百分之六七十的可能會有野豬出沒。」沈覺說道。
「聽你這樣一說,分析都很有道理嘛,不過沒見到野豬之前依舊是個迷。」費爾曼說道。
「是啊,所以咱們找找看吧,把弓箭架好,以防萬一。」沈覺說。
「行!」費爾曼朝沈覺點了點頭,從箭囊里抽出一支竹箭,拉弓搭弦,時刻準備著。
兩人圍著半山腰走了好大一會兒,終於聽到了一些動靜兒。
「噓……」沈覺朝費爾曼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老費,停下來。」
費爾曼聞聲停了下來,跟沈覺一人躲在一顆樹幹後面。
沈覺朝前面指了指,用口型說道:「前面好像有動靜兒!」
費爾曼仔細聽了聽,點了點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兩人躲在樹後,靜觀其變。
前面的聲音越來越近,更近一些的時候,可以聽得清楚,是厚重的腳掌踩在雪地上「簌簌」的聲音。
而且聽聲音,應該不是單一發出的,也就是說,前方到來的未知動物,應該不止一隻。
沈覺屏氣凝神,探出頭去看了一眼,果然,前方可見有四隻野豬朝沈覺和費爾曼所處的位置緩緩走來,黑棕色的身影在雪白的雪地上顯得十分搶眼。
「怎麼辦?」費爾曼朝沈覺兩手一攤,用口型問道。
沈覺在空中劃了兩道波浪,口型說著:「等等。」
等什麼的,最是讓人抓心撓肺,費爾曼其實實戰能力絕對一流,就是人比較心急,總想先發制人,一舉拿下。
相比之下,沈覺沉得住氣許多。
迎面走來的四隻野豬當中,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兩隻十分親昵,是不是還會用豬鼻子往對方身上蹭一蹭,看得出來應該是一對幸福的豬隊友。
這下不行了,直播間的聖母婊們惻隱之心動得大發了。
「我去,人家恩恩愛愛的一家四口飯後出來消消食而已啊,真是有命出去沒命回啊……」某位聖母感嘆道。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辦法的事兒啊……」
「可憐,原本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大家看個直播別這麼較真兒好嗎?咱們就做一位膚淺的粉絲,看看主角怎麼狂拽酷炫吊炸天不好嗎?」
「膚淺嗎?我覺得樓上很明智冷靜呢……」
「他們覺得沈老師會對哪只豬下手??四選一咯……」
……
沈覺原本想的是,自己先拉弓射中一頭野豬,但野豬這傢伙吧,也算是比較重感情的一種,一般不會輕易逃走,然後就需要費爾曼在一旁助攻,持續射箭,但是又最好不能射中,為的是讓其他幾隻野豬被迫逃走,然後兩人還得迅速的將被射中的野豬給拖走處理,這中間的過程需要很快完成,不然之前逃走的野豬可能會集結一大幫親朋好友趕來支援現場,到時候別說野豬拖不走,估計連人都走不了了。
麻煩就麻煩野豬這傢伙是個群居的傢伙,還不像野山羊一樣薄情寡義,有情有義,對手就很難辦了。
但眼下只有這樣一個辦法,沈覺計算好時間,正準備射出第一隻竹箭的時候,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打後面追來一隻老虎,一言不發就朝前面優哉游哉散著步的野豬襲擊而來,野豬頓時就受驚了,四下逃散開來。
這情況看起來亂糟糟的,其實一切都剛剛好,沈覺心下倒好,野豬朝大致一個方向的另外三頭野豬奔襲而去,只留下之前走在最前面兩隻野豬中的一隻,也就是那頭雌性野豬,一個豬孤零零的朝另個一方向逃竄開去。
此刻時機正好,沈覺也不再由於,一邊搭弓拉弦,一邊朝前追趕了幾步,「嗖」的一聲竹箭射出,毫無懸念的射中了單獨逃跑的野豬。
野豬應聲倒地,嗚咽凝噎。
費爾曼想不到事情來得這麼突然,變化來得如此之塊,然後事情又結束得如此之快,一時間有些懵逼。
「走,老費,過去看看。」沈覺跑過費爾曼身邊的時候,在費爾曼的胳膊上拍了拍。
費爾曼恍惚間回過神,甩了甩腦袋,跟著追了上去。
前方倒地的野豬已經闔上雙眼,與世長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