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必須搞點事情

  冬天的魚都躲到河底下很深的地方去了,拴在竹簍上的那根繩子明顯是不夠用,沈覺順手拿了一圈麻繩出來,給繩子加長了許多,再在竹簍里放了一塊大大的鵝卵石。

  隨著拴在河邊大石頭上的繩子逐漸緊繃,裝著鵝卵石和魚餌的竹簍慢慢稱道河水底部,等待著魚兒上鉤。

  「其實我覺得,我們可以每天早上來放個餌,傍晚再來收,總比在這裡傻等著強。」費爾曼蹲在河邊,百無聊賴。

  「誰說我們要傻等著了?」沈覺挑眉笑了笑,「有這點時間,必須得搞點事情啊!」

  費爾曼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原本是想有時間回去休息的,怎麼就變成了接新任務了?費爾曼嘆了口氣,心道,這傢伙怎麼get不到重點呢?

  沈覺出來的時候就沒打算閒著,捕魚的背簍放下河裡,還得去摘一些芭蕉葉回去包著魚烤著吃,從河邊往返,一來一回,正好魚兒也就上鉤了。

  芭蕉樹林離河邊不算遠,不到二十分鐘的樣子就到了。

  島上最近的氣溫稍微回升了一些,但芭蕉樹的根部仍然是被積雪覆蓋著。

  按理說這種生長於熱帶的植物,即使在寒冷的氣候下也能勉強過冬,但溫度如果太低,也是有些困難的。

  島上最近溫度都在零下幾度的樣子,這芭蕉樹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沒想到依舊是枝葉長青的狀態,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費爾曼正望著這樹發愣,被沈覺說話的聲音給打斷了。

  「老費,你也覺得很神奇,對吧?」沈覺笑到。

  「是啊,」費爾曼點了點頭,「這島上有些事情,確實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這島上許許多多的生物,明明在這樣的環境下是很難生存的狀態,但是都奇蹟般的存活下來了,即使是收斂鋒芒,以一種最含蓄的狀態,但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許多未解之謎最後都會在科學上找到解釋的途徑。」唯物主義沈覺在線科普,「想那麼多幹嘛,有得用不就好了?」

  「說的也是!」費爾曼點了點頭,剛才的疑慮煙消雲散樂趣。

  沈覺鬆了口氣,總算是帶過去了。

  裴心悠說的這島上的秘密,在解開謎底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目前能做的,也只能是儘量避免別人往不可思議的方向去想。

  摘了芭蕉葉,再回到河邊,差不多三刻鐘過去了,不管河底下現在是何種收貨,也該收上來看一看了。

  裴心悠做麻繩的手藝是真的精細,麻繩很牢固,即使在河裡泡了快一個小時也沒有鬆軟泡發的跡象,沈覺順著麻繩將竹簍拉了上來,端起竹簍將裡面的東西盡數倒了出來。

  「喲,還不錯啊,就這麼一會兒。」費爾曼湊過來看,說道。

  「還行吧,冬天連這些魚犯懶了,」沈覺說著,從地上將幾條小魚撿了起來,順手拋回河裡。

  「你們華國人這是什麼講究?」費爾曼好奇問道,「釣起來的小魚都不要,其實我老早就想問了。」

  「不算講究吧,」沈覺答道,「太小了,沒必要。」

  「我還以為這事兒得有一套充滿禪意的佛學說法呢。」費爾曼樂道。

  「你想聽?」沈覺偏過頭看了看費爾曼想到,「想聽也是有的。」

  費爾曼朝沈覺抬了抬下巴,「說說看。」

  「其實吧,我以前也不至於乾的,釣上來的魚,不管是大魚小魚,既然釣上來了,那肯定就算我的,大的能做水煮魚,小的也能做炸魚乾,你說對吧?」

  「既然要有憐憫之心,那就應該眾生平等是不是?不能因為這條魚多活了一段時間就該死,也不能因為這條魚才出生幾天就覺得命不該絕,對吧?」

  「一視同仁,這話也沒錯。」費爾曼點了點頭。

  沈覺蹲在地上,一邊清理著竹簍里剩下的雜草,丟進水裡透了個乾淨之後,再把剩下的幾條魚給開膛破肚,就地宰殺。

  嘴上說著憐憫仁慈的話,手底下卻是一片血腥,費爾曼挑了挑眉,覺得這一幕真的應該給拍下來。

  好在旁邊的無人機全程在線,十分給力,給一五一十的拍了下來。

  「沈老師又在在線教學了……」

  「講真的,一邊殺魚一邊將這樣的故事,合適嗎?」

  「嘖,樓上這樣一說,還真挺彆扭……」

  「可不,剛費總的五官都皺到一起了……」

  ……

  沈覺動作麻利,一條魚很快就被掏乾淨五臟六無,血水將周圍的一片河水都給染得粉紅,冷淡的空氣里透著一絲腥氣。

  「所以後來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費爾曼問道。

  「機緣巧合吧,遇到一個胖子,人也就隨口說了幾句話,我還真聽進去了。」

  費爾曼蹲在一旁,「願聞其詳。」

  「有一次在外面吃飯,隔壁桌點了一條紅燒魚,大個兒的,再來就是一盤油炸小魚乾,撒上辣椒粉,那叫一個香。」

  「那胖子也是隔壁桌的,應該是朋友帶來的,跟另外幾個人不太熟的樣子,瞅著這兩盤魚就皺眉。」

  「這胖子是太平洋的警察吧,慣的挺寬?」費爾曼樂道。

  「人態度挺好的,也沒指著點菜的人,正好坐我邊上,我就聽了一嘴。」

  「其實那胖子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人吃飯,不管是五穀雜糧還是雞鴨魚肉,除了溫暖以外,都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

  「這話沒錯啊。」費爾曼說。

  「是沒錯,」沈覺說,「不過那胖子又接著說了,大概意思是,比起一盤子幾十條小魚乾,其實一條大魚的量也能讓人滿足,倒不是抨擊吃魚乾的,只是覺得沒必要。」

  「不管是一條魚還是什麼,被賜予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走一遭,都很不容易,提前斬斷人家的機緣是一件很不討喜的事情,沒必要生生做這樣的惡人。」

  「這話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一定對。」費爾曼說。

  「但這話也沒錯,所以我也沒糾結對錯,只是覺得這也是順手的事情,對吧,其實就算不吃那些小魚乾,也是能吃飽的對吧?只是人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慾念,追求美食的多樣性也沒錯,我也不是個多麼善良得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我只是覺得這事兒跟我自己的慾念也不算衝突,我並沒有強迫自己做這事兒,只是覺得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