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覺和李成新面對面坐著在下棋,裴心悠在一旁觀戰,姚雲兒繼續努力縫皮草,屋子裡暖洋洋的,杯里有茶碟里有零食,是一幅溫馨的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畫面。
沈覺棋下得不錯,看來是一位善用兵法的人,每一步都不疾不徐,遊刃有餘。
與其對壘的李成新自然也不在話下,兩人可以說是棋逢對手,場上十分驚險精彩。
「瞅瞅人家這夜生活,蒸桑拿下象棋,這小日子滋潤得……嘖嘖……」直播間的網友簡直快化身檸檬精。
「我能說我電費都快交不起了嗎?空調都不敢開……」
「好可憐,來我家吧,做我女朋友就行……」
「你這女朋友來的真便宜……不過話說回來,我是男的,男朋友要不要?」
「滾吧你,死給!」
「哈哈哈哈哈調戲不成被反殺,這一幕比沈老師和李老師的棋局還有精彩!」
「生活處處是驚喜,女裝大佬惹不起!」
……
下雨天閒著也是沒事做,想著第二天不用早起,幾人精力也十分旺盛,差不多快到半夜才散夥。
「雲兒,把火盆拿上吧。」裴心悠喊住正往門口走去的姚雲兒。
「待會兒你們過去也不用再生火了,就這個火盆再加點柴火進去,可以燒到明天早上。」裴心悠說道。
「嗯嗯,好,謝謝心悠姐!」裴心悠帶上手套,將火盆接了過來,「哎……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
「哪天不是自然醒呢?又沒人叫你起床。」裴心悠笑著搖了搖頭。
「是沒人……」姚雲兒嘆了口氣,「可是有雞啊,那隻公雞天天早晨打鳴,心悠姐你沒聽到嗎?」
「啊?打鳴?」裴心悠遲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沒聽到過啊……」
「哎,看來還是我的瞌睡不夠深,自己技術不到家,我能怪誰……」姚雲兒說著長長嘆了口氣,端著火盆搭聾著腦袋推門出去了。
剛還熱熱鬧鬧的場景突然冷清下來,裴心悠也疲了,簡單收拾了一下桌子就爬上床睡覺去了。
沈覺從後面將裴心悠抱進懷裡,鼻尖嗅著裴心悠後頸處淡淡的香氣,是今天做的那款木槿花肥皂的味道,不明顯,但是很好聞。
「心悠?睡著了嗎?」沈覺嗓音沉沉的,呼出的氣息打在裴心悠的後頸上,癢酥酥的。
「嗯,困了,快睡著了……」裴心悠喃喃回答道,聲音越來越小。
看來是真困了。
沈覺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哎……我還想跟你講一下倚天屠龍記裡面殷素素和張翠山的故事呢……」
「嗯,講吧……」裴心悠說話的聲音里都透著有氣無力,看來已經在入睡的邊緣掙扎了。
「張翠山和殷素素他兩機緣巧合流落到了一個叫做冰火島的荒島,那兒冰天雪地什麼都沒有,然後他們找到了一個山洞,沒多久殷素素就懷孕了,十月懷胎花熟蒂落後,等到他們的兒子張無忌長到十歲的時候一家人才離開冰火島……」
旁邊傳來了裴心悠均勻的呼吸聲……
看來已經睡著了,沈覺長長的嘆了口氣,附到裴心悠耳邊小聲說道,「我也想和你生兒子,或者女兒啊……哎……」
到底沈覺這話只有他自己聽見了,第二天裴心悠又跟沒事兒人一樣起床,梳洗,出門。
依然是陰雨的天氣,天地間灰濛濛的一片,森林裡愈發顯得陰森恐怖。
這是一個適合講鬼故事的天氣。
姚雲兒站在竹棚里,看著這漫天綿綿的雨絲髮愣。
「想什麼呢?」裴心悠將托盤擱在桌上,朝旁邊發呆的姚雲兒問道。
「我在想一個問題……」姚雲兒語氣有些難得的認真嚴肅,說道,「心悠姐,你看啊,下雨天是不是所有能動的生物都會找地方躲雨呢?就像我們一樣,躲在家裡,森林裡的動物躲回自己的巢穴里,大家都躲起來了,世界安安靜靜的。」
「嗯,不過有些動物是反其道而行的,比如蚯蚓,他們反而會在下雨的天氣里選擇出來活動活動。」裴心悠說道。
「不過……我突然想起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姚雲兒好奇道。
「是一個下雨天沒有回家的故事……」裴心悠笑了笑,看姚雲兒一臉求知慾的模樣,接著往下講。
「傳說有一個仙女,是山神的女兒,有一天她在山裡救了一個年輕人,那個年輕男人清秀俊朗,仙女愛上了那個男人。」
「但是男人家中有事,不得不即刻返程回家,男人就與仙女預定,三天後必定趕回來,將仙女接回家中。」
「挺美好的啊,那後來呢?」姚雲兒追問道。
「後來啊,仙女如約,在三天後在他們相遇的地方等候那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卻一直沒有出現,仙女一連等了好多天,颳風下雨都寸步不離,就怕自己前腳走了,男人後腳就來了。」
「那她等到那個男人了嗎?」姚雲兒急切問道。
「沒有啊……」裴心悠搖了搖頭,「仙女在哪兒等了幾個月都沒能等到那個男人,後來她放棄了,正巧這個時候她的山神老爹讓她下山去遊歷遊歷,仙女想著左右是等不來心上人了,也就下山了。」
「可不巧的是,仙女在遊歷的途中遇到了那個男人,原來那個男人下山後沒多久就成親了,如今他媳婦兒的肚子都好幾個月了。」
「嘖,這男人要完!」姚雲兒癟癟嘴,吐槽道。
「可不是,仙女當下就不能忍了,仙女作為山神的女兒,原本是神,卻一念成魔化身山鬼,當場就取了那男人的狗命,並且告知山下城中的百姓從此以後必須每年祭祀才能保佑山下一城百姓的平安,不然就等著妖邪作祟吧。」
「沒多久,那個男人的遺腹子出生了,全城百姓為了消除仙女的怨恨,竟然將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獻祭到山裡。」
「那後來呢?仙女是不是把那個孩子……」姚雲兒不太敢往下面說。
「哎……」裴心悠搖了搖頭,「仙女什麼都沒做,她把那個孩子送到了山里一獵戶門前就離開了,那獵戶也將那孩子養大成人,最後認祖歸宗。」
「仙女真可憐……好端端一個仙女卻墮成鬼了,就因為一個男人……」雲兒聽完覺得挺難受的,「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可不是嘛,不過那個男人也遭到了報應,」裴心悠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姚雲兒的後背,「所以啊,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姚雲兒問道。
「道理就是……」裴心悠故意頓了頓,「讓女人淋雨的男人都沒好下場!」
「……」
姚雲兒有些懵逼。
這故事…真的存在嗎?
從後面走來的沈覺正好聽到這句話,瑟瑟發抖,不禁自我反省。
我應該沒讓心悠淋過雨吧……額,如果有……以前的事兒應該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