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後,裴心悠拉著姚雲兒去廚房裡準備午飯了,沈覺和李成新正式開始搭土屋。
有了工兵鏟,挖土簡直小菜一碟。回想起搭建竹屋的時候,還是用削得尖尖的竹子挖土,現在工兵鏟在手,簡直就是這荒島上的挖掘機。
何況土屋不是竹樓,沒有必要建懸空的造型,打地基也只需要挖幾個承重點的深坑就行了。
一間屋子四個角,分別將四根同樣高度,大腿粗細的木頭固定在四個角,屋子呈長方形,兩個長邊的中點地方再固定好一根,以作加固。
左右兩邊各有三根木柱,兩兩對應,沈覺確定好著三處兩兩對應中間點的位置,李成新向下挖出差不多一米左右深度,大小略小於木柱橫切面積的深洞,再將三根已經砍成一樣長短,高於旁邊木柱一米多的柱子挪到洞口旁邊,沈覺和李成新扶著木柱,對準位置,將木柱像螺絲釘一般旋轉著往下插了下去。
這樣固定好的六根木柱,受到地下土壤相互擠壓的作用,就跟長在這地上的樹似的,在土裡抓得穩穩的。
承重的木柱固定好,再然後就是房頂的。矮的柱子露出地面的高度大概兩米左右,最高的三根柱子高出地面三米多,沈覺用碎木料做了一個簡易的木架凳子。
李成新在底下遞樹幹木頭,沈覺踩上去固定房頂的框架,以及橫在中間用於擱放瓦片的木條。最後三角固定大法,再將房頂上所有的地方固定一遍,整個框架基本完成。
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沈覺和李成新回到院子裡洗洗手,吃飽了飯,養精蓄銳,重頭戲在下午。
「你兩動作挺快啊。」裴心悠往旁邊新院子瞥了一眼,那土屋的面積少說也有小二十平,就著半個上午的時間也就歸置得差不多了,可不是神速嘛。
「今天太陽落山前能全部弄好,歇好了再去,效率能高許多。」沈覺預估了一下下午的工程量,有個得力的幫手,這事情做起來雖然累,但就是暢快。
「幸好這幾天天氣好,之後降溫了估計就是斷不掉的秋雨了。」裴心悠說道,這島上的天氣可說不準,確實得在降溫之前做好一切打算。
「還得有段時間,你看這幾天晚上西邊天上都是整片整片的晚霞,天氣好著呢,怎麼也得秋分之後再說。」
不過秋分估計也快了,沈覺想了想,上島之後確實是過一天算一天,早起自己是鹹魚心態暫且不提,一開始還一天天數著日子在過,到現在哪裡還記得清上島第幾天了。
日子混亂了也就不說了,就連一天到晚估個時辰都得看看太陽的方向,這還是有太陽的日子,之後降溫入冬整日不見太陽的時候,只怕是連時辰都算不清楚了。
這建新院子的事兒了了之後,確實得抽空將日晷做出來才行了,這個不是體力活兒,倒也簡單,沈覺將製作日晷計劃在心裡排上了日程。
閒聊了一會兒,歇得也差不多了,早幹完早收工,沈覺還想著晚上吃兔子,幹活兒的勁頭足足的。
沈覺過去之前還朝裴心悠暗示了一下,圈裡面的兔子,可以準備了。
姚雲兒難得跟沈覺意見一致,朝裴心悠投來了期盼的目光。
「想吃兔子光是可愛可不行,還得會做事啊……」裴心悠悠閒的往身後柱子上一靠,說話間有意無意的瞟著姚雲兒。
姚雲兒今早在林子裡給裴心悠說了好些事情,說到陳婕是怎麼奚落自己靠著別人活的,姚雲兒心裡那個氣啊,其實也挺想努力突破自己的,可是姚雲兒越來越發現在這個島上,自己真的是一無是處,只會跟在別人後面撿輕鬆的事情做,真得靠能力解決的事情還得別人出馬。
這不,裴心悠才想著方兒給姚雲兒突破自我嘛。
不過要姚雲兒幹活兒只是說說而已,但哪有動動嘴皮子就能辦到的事情,即使以前是靠著親爹可以,裴心悠又不是姚雲兒親爹,總不能慣著她這樣。
「可是你昨天都說了房子修好了就可以吃的……」姚雲兒害怕到嘴的兔子就快要飛了,言語間竟有些慌了。
「是啊,可是搭房子是他兩齣的力氣,你可沒有。」
「那我也可以做事的!」姚雲兒覺得有點難受,平時一慣包容自己的裴心悠今天居然開始給自己出難題了,看裴心悠的表情居然還在笑,姚雲兒覺得裴心悠就是故意逗自己消遣。
「雲兒,你沒殺過兔子吧?」裴心悠問道。
豈止是兔子,恐怕連條魚姚雲兒都沒殺過,就這樣還在這島上活了一個多月,也真是一個奇蹟。
「沒……沒有啊……」姚雲兒一臉驚恐,裴心悠這是在做什麼打算……
「沒有啊……那這次給你練習一下可好?」
「啊?!!」
姚雲兒眼睛往兔子圈裡瞟了瞟,那野兔平時看著還好,毛茸茸的是可愛那一掛的,但是凶起來是真兇啊,今早姚雲兒還看見野兔跟「救護車」打架來著,雖然最後還是輸了,但是那架勢可一點都不弱啊。
姚雲兒秒慫了。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裴心悠繼續試探。
「可不可以不殺兔子啊……」這話說出來,已經怯了。
「不殺就沒得吃啊,想吃東西總得拿出行動的。」
裴心悠一臉堅定的看著姚雲兒,敢不敢,一句話的事兒。
「那要不然……要不然不吃了吧……我真……」
姚雲兒退堂鼓打到一半,裴心悠哈哈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是看把你嚇得,不過……」裴心悠努力壓制住想要繼續笑的欲望,「之前也是你自己告訴我的,你現在還沒退出不就是為了自己爭一口氣嘛,怎麼也得比陳婕他們在這島上呆的更久,過得更好,但是這一切都是要靠自己的,你不能把所有希望和壓力都壓在李成新一個人身上。」
「雲兒,你自己也得學會成長,雖然最近進步很大,但是萬一,我說萬一,要是哪天李成新,我,還有沈覺,我們三個都需要你來幫我們的時候,你覺得你可以嗎?」
「所以啊雲兒,你得自己強大起來,至少能做到獨當一面吧,即使之後節目結束,我們大家都回去了,你在這裡所獲得的成長也是可以助益你一生的。」
姚雲兒被裴心悠一番話說得心潮澎湃起來,裴心悠說得沒錯,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自己比上之前一段時間確實進步很大,但是始終是依附在他人身後的,在別人給的的保護圈生活,出了這個圈一陣風都能把自己給颳了去,並不能真的獨當一面。
但父母終會老去,一生那麼長,保不准李成新也會經歷失意的時候,到時候如果自己還是跟現在一樣,豈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話說到這,雲兒,我也不是真的要你殺兔子,帶回咱們拎連只去河邊,你想想這期間,有什麼事情是你沒做過但還有勇氣嘗試一下的,我就交給你,你得從各方面不斷的突破自己,才能變得強大。」
姚雲兒點了點頭,悶著沒做聲,似乎是真的再努力思考自己人生的突破口,裴心悠笑著拍了拍姚雲兒肩膀,忙其他事情去了。
「裴心悠可真狠,只怕姚雲兒從小到大就沒被這樣要求過吧。」
直播間裡,網友們鬧騰開了。
「蜜罐里長大的孩子,都是要求別人,什麼時候被別人要求過?」
「裴心悠跟人生導師似的,這不姚雲兒都被繞進去了嘛。」
「我覺得裴心悠是真的對姚雲兒好,這些話說出來討不到好,但姚雲兒要是信了,對她只有好處。」
「不知道姚雲兒她爹看到這一幕會不會淚流滿面,終於有人說了他想說而捨不得說的話了。」
「感覺裴心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裴心悠她現在自己不還是躲在沈覺後面嗎?裝什麼聖母?」
「瞅瞅這扭曲的心態……林子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