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祖宗之法不可變

  第199章 祖宗之法不可變

  賈珝當即反駁道:「陛下,勿要聽此妖言!錦衣衛向來是秉公執法,誅連之人皆有實證,至於刑訊之事,乃辦案必要手段。嚴御史與劉閣老妄議廢除詔獄,豈非心裡有鬼?」

  文武百官聽這話,莫不驚嘆賈珝臉皮之厚。

  你怎麼能把「錦衣衛」和「秉公執法」聯繫起來的?

  頓時群情激憤,對賈珝一番口誅筆伐。

  一時威嚴朝堂,袞袞諸公,竟然如同菜市場和當街叫罵的小販一般喧鬧混亂。

  賈珝又大聲發言,直接壓制了其餘所有聲音:

  「錦衣衛乃太祖皇帝親建,兩廠更是太宗皇帝增設,此乃祖宗之法!天子親軍,國之利器,豈能一言而廢之?祖宗之法不可變啊陛下!」

  太和殿一時寂靜,宣武帝見著賈珝偷換概念,一時心中發笑,也及時發話,將此事蓋棺定論。

  「賈卿所言極是,祖宗之法不可變!日後不可再言廢除廠衛、詔獄。」

  嚴佩韋聽聞,氣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國賊,那你貪贓枉法,構陷罪名殘害忠良之事,又有什麼藉口!」

  賈珝先向上一禮道:「陛下,錦衣衛拿人,皆是掌控實證!寧靖郡王,兵變行不軌之事,其黨羽絕不可姑息!」

  賈珝又看向那嚴佩韋,厲聲喝道:「嚴御史一口一個殘害忠良,可有證據?或者說,依嚴御史所言,參與寧靖郡王謀反的逆黨,都是忠臣良臣?錦衣衛抓不得?」

  賈珝本就是宗師高手,一身氣魄壓人,哪是嚴佩韋這等腐儒能抗得住的?

  再加上賈珝扯得旗夠大,直接給嚴佩韋嚇得癱倒在地,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聽完賈珝的話,宣武帝又想起那晚宮變,若不是賈珝及時趕到,這天下就成寧靖郡王的了!

  如今,朝中還有大臣維護寧靖郡王黨羽,更是彈劾他的心腹救駕之臣!

  頓時宣武帝氣得臉色漲紅,腹內氣血翻湧,一口老血就要噴出,還好及時忍住。

  賈珝直接殘血斬殺:「嚴御史此番妖言惑眾,為謀逆賊子開脫罪名,莫非嚴御史也是寧靖郡王黨羽?」

  宣武帝氣得一拍龍椅,喝道:「來人,將嚴佩韋打入詔獄,嚴加審訊!」

  嚴佩韋已是滿臉驚愕,當即左右就有頭戴山字無翼冠,著飛魚錦服的錦衣衛撲下,捂住他的嘴,架起他就往外走。

  百官側目,太和殿內為之一靜。賈珝一甩蟒服寬袖,返回朝列。

  此刻,劉文政一豎笏板,又道:「陛下,永安侯掌管錦衣衛,素來囂張跋扈,百官怨聲載道……」

  宣武帝見這個劉文政這麼不給面子,氣得咬牙切齒,但劉文政是內閣閣臣,顯然不能如同嚴佩韋一般,直接扔進詔獄。所以他才有恃無恐。

  「今日一早在京誥命入宮見禮,路上擁堵,五城兵馬司本在維護秩序,永安侯竟然命令錦衣衛緹騎衝殺兵丁,強闖道路,驚擾一路官員誥命。可見其囂張氣焰,目無王法,還請陛下懲處永安侯!」

  宣武帝沒有意外,在朝會之前他就知道了此事,賈珝和忠順親王勢力產生摩擦,正是他想看見的。

  「賈卿,你有何辯解?」

  呃……這怎麼辯?有這麼多人看著。

  「微臣領罰。」賈珝直接擺爛。

  宣武帝便道:「此舉甚為不妥,就罰俸一……半年,以示懲戒!」

  賈珝領旨謝恩。

  其餘朝列官員面面相覷,都是驚嘆永安侯聖眷正濃。

  望著前方那道身穿蟒服的俊逸背影,不少大臣眼中都露出了一絲忌憚、凝重之色。

  只聽宣武帝又道:「寧靖郡王謀逆,已是上月之事,但朕時常念及永安侯之功,其數次救駕,真乃朕之肱股……朕決定,賞朝馬於永安侯,以彰其功!」

  百官聞之,都沒有異議。

  賞朝馬,即是皇城內騎馬,只是皇帝給予臣子的一種榮典而已。

  在一片寂靜中,賈珝再次領旨謝恩。

  心中卻想道:「皇城騎馬權到手了,什麼時候給我『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三連?」

  ……

  坤寧宮內,建寧公主正在騷擾著寶釵。

  賈母、王夫人見狀都是滿臉驚奇,但畢竟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寶釵若是能與她交好,也不是壞事。

  「妹妹真是天生麗質,身上熏得什麼香?這麼好聞,難怪賈大人喜歡伱。」建寧公主拉著寶釵的手,雙眼放光。

  寶釵臉色微紅,想起賈珝的囑託,只是勉強敷衍著。

  建寧公主見她溫柔秀氣的模樣,心想我見猶憐,何況賈珝……

  她靈動的眸子一轉,就起了想法……拉這小娘子到無人的地方欺負一番,算是報仇了!

  誰叫賈珝那負心漢,這麼久不去宮裡看他。

  如果賈珝發怒,來找她麻煩,正合她的意!

  建寧公主想,賈珝越生氣越好,到時候打她欺負她的越狠,她越是痛快……

  建寧公主起了意,就說:「我宮裡有個好玩意兒,妹妹你跟我來。」

  寶釵心中一慌,連忙道:「我乃外臣之妻,怎能行走於宮闈?公主見諒。」

  建寧公主不以為意,抓住寶釵的手不放:「皇宮就是我家,我帶你去玩怎麼了?誰敢說什麼,我叫皇帝哥哥罰她!」

  寶釵一時心中犯了難,賈珝早上交代的簡單,不能和建寧公主去其他地方。

  但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建寧公主硬拉她走,她若是違抗公主之令,不就是觸犯皇家威嚴,給賈珝惹了麻煩麼?

  就在寶釵犯難之時,一隻有力的手從後方伸出,扣住了建寧公主的手腕。

  建寧公主本就刁蠻至極,見別的女人敢抓她的手,柳眉倒豎,張嘴就要開罵!

  忽然那女人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侯爺讓我給公主帶了話。」

  建寧公主瞬間雙眼一亮,滿臉的喜色:「什麼話?」

  丁白纓扭頭左右看了一下,沒有說話。

  建寧公主立馬會意,也顧不上寶釵了,連忙拉起她的手,「跟我來!」

  一時寶釵鬆了口氣,看著丁白纓的背影有些感激,還有擔憂。

  殿內太后和其餘宮人,也見慣了建寧公主的頑皮,並沒在意。

  建寧把丁白纓拉到一處僻靜地方,就迫不及待的道:「賈珝給我帶了什麼話?你快說!」

  丁白纓沒有辦法,只能依賈珝之言,一巴掌甩在建寧公主嬌嫩的臉蛋上。

  建寧公主也是練過的,見丁白纓抬手下意識的就想躲,但她那三腳貓肯定不是丁白纓的對手,「啪」的一聲,俏臉上就挨了一下。

  建寧公主直接給打懵了,她一手捂住臉,瞬間又反應過來,怒不可遏道:「你大膽!竟然敢打我,我要殺了你!」

  丁白纓也有些慌了,怎麼賈珝說的不管用啊?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建寧公主臉上,這次多用了幾分力。建寧公主一偏頭,粉白的臉上頓時多了幾道清晰的指印。

  建寧公主剛要發瘋,就聽丁白纓道:「侯爺賞你的!」

  一聽這話,建寧公主如同被按下暫停一般,呆愣在原地。

  體內頓時湧出某種,異樣的感覺。

  丁白纓想起賈珝說的「一個不夠就多扇幾個」,又是一巴掌抽在還在發懵的建寧公主臉上。

  建寧公主直接被這巴掌扇倒了,丁白纓心裡咕咚一下,頓時十分害怕,這可是公主,如果賈珝說的不管用,那她沒命都是小事!

  她伸手就要去扶建寧公主,沒想到建寧公主麻溜地滾起了,雙手雙膝並用爬到她身前,抓住她的裙衣,眼裡已經帶著淚水,只是那呼吸混亂又灼熱……

  啊?

  這下換丁白纓懵了。

  「死冤家,竟然讓其他女人來打我,壞人……」建寧公主聲如蚊蟻的說著,卻感覺十分刺激。

  潤了。

  然後,建寧公主就抱著丁白纓,抓住她的手在臉上蹭著。

  丁白纓愣在原地沒有動彈,任由建寧公主抱緊她。

  直到建寧公主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手掌上,她才反應過來。

  丁白纓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建寧公主臉上。

  「噯喲!」建寧叫著。

  她左右開弓,「啪啪」又是兩巴掌。

  ……

  此後,賈珝退了朝,又等寶釵等人從坤寧宮出來,一起回了侯府,賈母等人也齊至,在侯府暖閣下轎。準備祭拜賈氏宗祠。

  昨日兩府中就換了門神、聯對、掛牌,新油了桃符,煥然一新。

  賈珝一邊復盤朝會,一邊祭祀,一番禮儀後退出。

  眾人圍隨著賈母,至正堂上。對著寧榮二祖遺像行禮。

  行禮畢,眾人又依次列好,檻外方是賈珝、賈赦,檻內是各女眷。開始傳菜,從外傳至供桌前供奉。

  之後賈族眾人列隊好,等待賈珝拈香下拜。

  此刻,祠堂之中,男女老少,主子奴才。人多的把五間大廳,三間抱廈,內外廊檐塞得無一隙空地。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賈珝一人身上。

  他們自然而然的發現,那遺像中寧榮二祖都是披蟒腰玉,而站在最前方那位,正巧也是身穿蟒袍賜服,腰佩玉帶……

  一時賈族眾人心思各異。賈母也是眼色複雜,思緒良多。

  賈母知道,日後,這賈家一族兩府,可都擔在賈珝身上了……

  賈珝拈香下拜,身後眾人一齊跪下。

  祠堂內鴉雀無聞,只聲鏗鏘叮噹,金鈴玉佩微微搖曳之聲,並起跪靴履颯沓之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