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丁白纓的討好
北鎮撫司,詔獄。
監獄內光線昏暗,十分安靜,但偶爾會響起一道從深處飄出來的慘叫聲,更顯得恐怖詭異,給罪犯帶來持續的精神折磨。
一間空曠的牢房內,堆雜的稻草上還鋪著草蓆,草蓆上蜷縮的身影還裹著棉被,在詔獄裡能有這種待遇,也是罕見。
初冬時節,天氣嚴寒,詔獄裡更為濕冷,一床棉被也不保暖。他蜷縮成一團,身體也不可抑制的顫抖,那張憔悴的臉,隱隱認得出身份。
正是榮國府的當家人,工部郎中賈政。
僅是一個晚上,賈政已沒了國公之子的富貴模樣,儒士的清雅形象,頭髮蓬亂骯髒,臉上也不乾淨。
前一天晚上,賈政還在清秀丫鬟的伺候下用過酒菜,摟著趙姨娘生育後略微發福的腰,美美入睡。
如今又鋃鐺入獄!經歷如此巨變,心志本不強大的賈政,多次謀生出自殺的想法。
但也只是想想……
「啊!」
詔獄深處又傳來一聲悽厲慘叫,賈政身體一抖。
慘叫聲落下,忽然安靜的詔獄裡響起一道腳步聲。
接著一道火光從出口方向射來,賈政抬起頭看去,渾濁的眼神里隱約有一絲希冀……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獄卒提著燈籠快步而來,賈政不由得眼神一暗。
那獄卒將手中燈籠中的燭火取出,把牆壁上的大油燈點燃。
「嗡!」
一叢火焰瞬間升騰,花崗岩砌成的牆壁顯得堅韌又冷峻,燈光碟機散黑暗,照亮偌大的監獄。
賈政立即用手擋住雙眼,良久才適應了光亮,他扭頭一看,頓時被嚇得臉色蒼白!
只見隔壁的小牢房內擠著七八個囚徒,他們身穿單薄的囚衣,皮膚冷白沒有一絲血色,蜷縮在一起,正用死氣沉沉的目光注視著他……場面可怖之極!
那獄卒繼續深入,一路點燈,就有囚徒伸出手來大喊著冤枉,獄卒只用鞭子和喝罵回應他們。
出口方向又響起一陣混亂的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數人進入。
賈政雖然愚笨,但也知道只有大官要來,才會搞排場,而錦衣衛的大官……
他撲到了門口,滿眼期望的看了過去。忽然他看見了一個頎長的身影!
「珝哥兒,我在這裡!珝哥兒!」
賈政還以為,賈珝是來放他出去了,一時激動,竟然落下淚來。
賈珝認出賈政後,也是停步。
「珝哥兒,我能出去了嗎?」
「政老爺還需多忍受一段時日,等案子告破了才能出獄。」賈珝安慰了幾句,又吩咐下:「再送兩床棉被來。」
說罷賈珝沒去看滿臉失望的賈政,領著丁白纓繼續深入詔獄。
他來是有正事的。
賈珝到達時,那內鬼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
裴綸見賈珝來,也收起了菸斗,略帶諂媚地見過。
「伯爺,就是他夥同逆賊陸文昭,燒了案牘庫。」
賈珝看向一旁的丁白纓,丁白纓滿臉的平靜地與他對視。
裴綸繼續說:「費了點力氣,剛審出來,他們的聯絡地是清風茶樓。抓住這內鬼時,沈大人已經下令禁止任何人出入衙門,封鎖了消息。伯爺,你看……」
丁白纓臉上還是沒有變化。賈珝說:「你和沈煉一起去,點三旗人馬。」
裴綸一喜,「卑職遵命!」
賈珝又看向那內鬼,冷冷地說:「把他掛到門口,讓大伙兒看看,叛徒的下場。」
一時錦衣衙門兵卒調動,有些許的混亂。正堂的門窗緊閉著,十分安靜。
堂內,賈珝把丁白纓的頭髮打散,又去脫她的衣服。
他把那根髮簪,隨手插到案上的令牌筒內。白色雲紋的飛魚服,搭在一旁的交椅上。
賈珝一把掃開案桌上的卷宗文書,將丁白纓放在大案上坐著。
直至滿嘴乳香四溢。
外邊傳來兵卒調動和馬匹的嘶鳴聲。丁白纓還有些心不在焉,既不配合也不拒絕,只是輕輕地抱著賈珝的頭,又側頭看了一眼嚴絲合縫的大門。
「你在想什麼?」賈珝在大雪上用力一捏,濕答答的,沾了一手口水。
丁白纓知道他是明知故問,只是搖搖頭。自顧自的平躺了下去,抓了兩本摺子墊在腦後,抬起了腿。
「呵……」他笑了,別有深意。他也看了一眼那兩瓣嚴絲合縫的大門。
只不過是低頭。
是粉饅頭十三。
丁白纓和他對視一陣子,見賈珝沒有反應,又坐了起來。那大雪晃了晃。
她挺著雪子,下到了地上。
地板上很冰涼,還好賈珝給她留了雙羅襪。
丁白纓拿過袴反覆摺疊了幾下,墊在賈珝身前,雙膝並著,跪在上面,還是覺得有些冰硬,就又拿來了外衣折了墊著。
賈珝坐在指揮使的大交椅上,靜靜看著這一切,仿佛是個旁觀者。
直到丁白纓伸出雙手來解他的腰帶,賈珝才抓住了她的手。
賈珝把她的兩隻手合在一起鉗住,另一手垂下去,揉著大雪。
丁白纓看著他,還挺了挺身。
見到賈珝滿臉玩味的笑,又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丁白纓所擔心的,無非是她的徒弟與師兄們。等賈珝開始了,清風茶樓那邊兒,也要開戰了。
丁白纓垂著頭,雪白的手臂被賈珝抓著舉過了頭頂,導致更挺了。她緩緩地開口了。
「伱笑吧,沒什麼好笑的……我在這個世界上,親人朋友都死完了,只有這幾個徒弟了。還有你。」
丁白纓抬起頭,本是一臉的英氣逼人,現在卻是柔柔弱弱的,一雙眸子像是在哀求,可憐兮兮的。
賈珝從未見過她這樣子,平日裡還敢跟他頂嘴罵他,現在是反差感拉滿了。
「美人計啊?」賈珝輕攏慢捻抹復挑,「別給我來這一套,你不是一直想殺我麼?」
丁白纓不說話了。
賈珝拿起她的下巴,繼續揉著,「我之前給過他們一次機會了,不是我要殺他們,是他們自己找死。
「你瞧瞧陸文昭領著你那兩個徒弟在做什麼事?刺殺皇帝,謀殺東廠太監,燒錦衣衛案牘庫……你說,哪一件不夠殺他們七八回了?」
(本章完)